周清琳解开了冒顿王子的鲁班锁,得了一百匹战马,外加一些绫罗绸缎的赏赐,崇德帝金口玉言,户部侍郎嫡子周中平可自主择妻,任何人不得干涉。
总算躲过了六公主的算计,想来六公主的夫婿人选肯定没有周中平了。周清琳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
夏日的清晨,丽水阁里热闹非凡,今日是牡丹盛会最后一天,也是最关键的一天,女子们数着自己名牌上的花枝,憧憬着即将揭晓的婚配对象。
“秦王殿下真是一表人才,还彬彬有礼,要是能嫁给秦王陛下为妃,真是死了都值了!”
“啧啧,妹妹思春了呢!不过,秦王殿下真真是好风采!”
“你们别做梦了,玉贵妃娘娘已经定了辅国公的薛姐姐,你们没看见薛姐姐都不住丽水阁吗?”
“太子也是风采非常,他可是储君,将来可是要登基坐殿的,可惜太子已经定了胡家姐姐和两位侧妃也早已定下,只剩下次妃和如夫人之位。”
“我到觉得武威将军不错,少年英雄,雄姿勃发,屡立战功,听说武威将军还没有婚配,做了他的正妻,将来可是要做侯夫人。”
原来胡家姐姐已经封为太子妃,怪不得这次只来了胡家本家女子,并不相熟。
周清琳听见大家谈论张问策,眉头一皱,起床洗漱完,就等着巳时召见,耳朵就听着这些小女子挨个谈论,从太子、秦王、平王世子、到武威将军、还有那个顾执事,就是没有誉王。
“各位姐姐,怎么没听你们谈论誉王殿下?”
其中一个天青长裙的女孩站出来说:“周家妹子,我呢好心劝你一句,你别以为得了誉王两支牡丹就以为爬上了高枝儿,这多少聪明人可都是高枝儿上摔死的呢。”
“就是,誉王殿下可是活阎王,别瞧他嬉皮笑脸的,听说他母妃宫里的太监宫女都是他活埋的!”
“可惜了,誉王殿下真真是神仙样貌,却长了一个阎王心肠!”
“阎王也有人喜欢啊,诺,打扮的花枝招展可不就是为了誉王。”
周清琳抬眼一看,熟人,朝堂上给她使绊子的马湘云。
噢,怪不得,有是狐狸惹得祸。
周清琳告诉圆缺,收拾东西,布匹赏赐先一步让人送了回去,皇上也说了不会给她封皇妃,想来也不中意她做儿媳,正好。
“你,过来!”马湘云一指周清琳。
周清琳慢悠悠的喝茶,不理会。马湘云几步走到跟前:“我说你呢,置若罔闻,好生无礼!”
周清琳嗤笑一声:“小姐说谁无礼?呼人不置名,横气一指,您的礼又在哪里?”
周清琳本来不想和马湘云树敌,莫名想起誉王那只狐狸,心情就开始不美丽。
“哼,你别以为,誉王看上你了,你也不照照镜子,你也配!誉王哥哥要娶的可是我,你就算进来誉王府,也是妾!最低贱的妾!”
周清琳生气了:“马姑娘,这婚配一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几个人言之凿凿几句就定人终身,你是不是婚配誉王我不管,同样我婚配于谁,自然有我父母、祖母外家,还轮不到你来给我定尊贱!”
“你!你!”,身边有个女子,拉了拉她,丽水阁的女官也赶了过来,马湘云恨恨甩手,穿过抄手游廊,往深宫去了。
裘玉兰过来拉住周清琳,郭璞也走过来,周清芸早就跑到张文娟的房间,女官简单询问了几句,就告知众家贵女前往牡丹阁。正在这时,一个太监跑了进来,给女官耳语了一番。
女官看了眼周清琳,嘱咐其他人去牡丹阁,她看着周清琳:“周家小姐,你家中有人来报,你母难产,命在旦夕,周侍郎报请皇后娘娘恩准,你快回家去吧!”
周清琳耳中哄响:“女官,你说什么?”
女官一叠声:“赶快走吧!”
圆缺看小姐傻掉,拉着她一就疾步往外而去。周清琳想起树灵说得,明月和周清芸走的很近,可是锦辉院不是围堵水泄不通吗?怎么会?
宫门之外,周中平等在那,脑门冒着汗,脸色微沉,兄妹两个坐上车就往回赶。
锦辉院,大门紧闭,院子里跪了一地人,周宣时站在门外,周老夫人坐在花厅,主位上赫然坐着护国公老夫人,身后站着两个舅母。两个人对视一眼,先给外祖母行了礼,给祖母行了礼,站在一边。
周清琳心急如焚,看了一眼凝重的气氛,又不敢询问,她看了一眼护国公老夫人:“外祖母舅母,琳儿去看看母亲。”
“站住,你是未嫁女,进不得产房,外面等着吧!”护国公老夫人喝了一声。
“是。”
大舅母拍了拍她的手,带她去了抱厦。
“别介意你外祖母,她是被气的。”
“大舅母,这是怎么回事?母亲一直好好的。”
大舅母哼了一声,“这得问你的好父亲了。”
胡氏从昨天开始莫名就昏迷了,开始丫头以为胡氏累的,嗜睡。还是云嬷嬷发现了不对劲儿。紧接着胡氏就出现了下体破水,宫缩开始了。胡氏昏迷着如何能生产?周宣时求了太医来,太医看脉后说中毒,但是中的什么毒?如何解,无人能知。
“明月,周清芸房里的丫鬟明月,把她喊来。”
周宣时不明所以,周清琳撒谎道:“我去宫里前几天,总是看她在母亲院子晃,形迹可疑。定是她!”
“你不要胡说,一个小丫头如何做出备主一事?”
周清琳咬牙切齿道:“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
周宣时皱眉,护国老夫人龙头拐杖杵在地上:“把那丫头带过来,我来问!审错了,老婆子一人承担!”
朝堂之上,尹德生端着一叠叠的名帖,挨个念。
内容臃长,都是各种赞誉,总体来说就是:
太子娶护国公府胡家嫡女为正妃,丞相府庶女为侧妃,博阳侯孙女为侧妃;
秦王娶辅国公府薛家长女为正妃,武威将军之妹为侧妃;
平王世子娶老太辅孙子朱巧巧为正妃,浔阳伯之女赵桂枝为侧妃;
晋北王自请娶京都望族姚家嫡女为妃,未立侧妃;
誉王自请娶户部侍郎之女周清琳为正妃,未立侧妃。
除了晋北王和誉王,其他皇子都已领旨交予礼部择期举行婚礼。晋北王要去一个落魄望族之女,誉王要娶一个四品小官之女,尤其皇后多次暗示,皇上没说准,又没说不准,就罚了两个人跪在大德殿外,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进去。
周清琳不知道自己现在被誉王架在了火架上,她此刻对着一个一个小丫头,恨的咬牙切齿。
明月早就不知所踪,只抓来一个平时来往密切的丫头,她是个庭院洒扫丫头,一问三不知。
周清琳抓住了哥哥就往外走:“哥哥,现在还有靠你了,你现在要去找一个神医,他叫来如风,他此刻应该在晋北书院后山,凭你和栗教头的交好,定要请他前来,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要答应!”
周中平已经没有脑子分析,周清琳如何知晓这些,他转头就奔往晋北书院。
周清琳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她喊过胡妈妈:“胡妈妈,这几日可以有什么不妥之处?”
胡妈妈平时甚微仔细,她摇摇头:“吃食都是小厨房做的,奴先吃过才给小姐吃。请脉的是相熟的大夫,不会有差。衣饰料子都是精细了的,就连水都是单独滚过得。”
“胡妈妈,你再想想!”
胡妈妈看了看院子,突然盯着花园,说道:“哦对,院子里进过的外人只有花匠,小姐怕这些花木招蚊虫,打算换别的花木。可是花匠也是移了花木,并未进过正房,连水都没喝过。”
周清琳看了看这些花,绕了两圈,冲着一处说,把这花给我挖开,把这些土都用器皿盛了,等着神医来。
周宣时此刻也是心神恍惚,自己妻子莫名就昏迷了,还怀着自己的孩子,现在虽然用药吊着,可是他也知道,这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看了看坐在正堂上的老岳母,还有坐在一旁的母亲,他开始有点害怕了。
周宣时毕竟进官场多年,虽说清高迂腐,却并不傻,他知道,胡氏这是遭了算计。算计她的很有可能是他府内之人。他看着周清琳笃定的要抓周清芸的婢子,还心存侥幸,可听说那婢子跑了,他的心跟着凉了。
什么时候,这个家变得这么可怕了?
周中平不符众望,一个时辰就带回了神医。只是这神医颇为奇特,一身红衣,明明男人偏偏涂脂抹粉,行动坐走均像女子,尤其双唇嫣红非常。
周清琳认识此人,她习以为常,走上前去,直接跪地:“求神医救我母亲一命,周清琳愿听神医差遣。”
“哎呦喂,快起来快起来,你哥已经给我当牛做马了,你还来差遣啥?”
来如风根本没看厅里众人,直接就进了产房,周宣时想要阻拦,周老夫人拦住他:“救人要紧。”
不一会儿,来如风又出来,到处看,见此情形,周清琳拿出刚刚挖的土:“神医是不是找这个?”
来如风闻了闻,又捏起来看了看:“恩,就是它。先说好,耽误的时间久了,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大人倒是可以救活,体弱是跑不了的。”
周清琳含泪行礼:“多谢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