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真传居所的这条山路李泉走的次数比邓先还要多，就算让他闭着眼睛也能走。
他低着头，一边走一边想，想邓先这次叫他过去是为了什么事情。
不过，前思后想，邓先有任何理由找他。
以前，他们待在一起就是修行，但是，邓先找他根本不会是为了修行。
不久后，李泉来到真传居所门前，邓先也正好从屋子里出来。
两人对视，气氛有点冷。
也是从此刻起，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
虽然尴尬，但是邓先出来之前拍了几张清心符，不至于开不了口。
“李师弟，还记得我曾说过化灵拳有巨大的残缺这件事吗。”
邓先先开口，李泉也松了口气，顺着邓先的话说下去。
“还记得。大师兄你说因为化灵拳的残缺，使得到达随心而动特别困难。
你也是在化灵拳里加入自己的理解之后才把造诣提升到随心而动的。”
说起以前的事情，李泉不假思索的回答了出来。
“你为了把造诣提升到随心所欲不逾矩，翻遍了藏经阁里所有和化灵拳相关的典籍，也问了掌门，最终都没找到答案。”
邓先点着头听完了，说道：“没错。”
说话之间，李泉惊讶的发现邓先全身血气完全收敛，消失在视觉之外的所有感知里。
“大师兄你真的练成……”
李泉相信归相信，并不妨碍亲眼所见时的震撼。
血气完全收敛可以降低修行者的体能消耗，大幅度降低感知。普通修行者也能做到，就是被打到快死的时候，但是，随心武者收敛血气可以爆发出更强的攻击。
想到这些，李泉往后退了一步，身体也切换到战斗姿态。
邓先看到这个反应，立即让血气恢复正常水平，说道：“你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吗？”
“我……”李泉现在不知道是要把战斗姿态切换回来还是继续保持着，轻咳了几下，说道：“大师兄找我过来肯定不只是叙旧吧。”
“当然。”邓先凝神，说道：“看着。”
说完，邓先开始演练完整的化灵拳。
时隔几个月，再见到你邓先演练拳术，一出手李泉心里就惊叹起来。
他化灵拳的造诣的虽然只是运用自如，但是跟随邓先修行，眼界自然不低。
起手邓先的动作明明和自己练的一样，但是，抬手时如此自然，让人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出拳了。
不过，李泉的眼界终究还是入炁这个阶段的，拳术里一些细微精妙的地方他察觉不到。
但是，随着拳术的继续演练，他也逐渐有了一些理解，甚至还在脑中模拟出自己和邓先交手的状况。
他清楚邓先在演练拳术的时候并没展现出随心所欲的手段，但是，即使如此，他脑海里所有模拟都以他失败告终。
而且这些模拟的修为都以初段对高段。
越看，李泉越恐惧。
“他说的是真的……他会赢。除非我能入长炁，他还留在入炁初段或者中段……”
看着看着，李泉已经放弃了心里的较劲，专心记忆邓先的招式，希望交手时能够应对一些。
“记住了多少？”邓先收功问道。
李泉没说话。
没记住。
“尽量记，我希望能在交接仪式前你能记住。来吧，我指导你。”
“什么？”
“指导你学会完整的化灵拳。”
李泉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让我学会刚刚的化灵拳？”
邓先点头，李泉说道：“大师兄，你可知道交接仪式上我们是对手？”
“那又如何？”
“又如何……会让我的胜算增加。”
邓先反问道：“你的造诣能进入随心所欲不逾矩？”
“不能，但是……”
李泉觉得自己掌握了完整的化灵拳之后，再入长炁，胜算就更大了。
他只是心里想，邓先却已经看穿了他，说道：“我不仅要穿你拳术，还要把入长炁的心得毫无不保留的告诉你，助你再交接仪式前入长炁。”
“为什么？”
“因为，你将会成为新的掌门真传，这门拳术让你交给师尊，传给同门更适合。”
“师兄……”
李泉没想到邓先是这么想的，心中大为感动，眼睛都湿润了。
邓先却笑道：“而且你就算入了长炁，也赢不了我。除非……”
邓先摇了摇头，说道：“开始吧。完整的化灵拳并不好掌握。”
李泉就算入长炁初段，现在的邓先也能轻易获胜。
但是，到了二段就胜负难分，如果到了三段则毫无胜算。
当然，邓先可能在这段时间解决了长炁的问题，那时修为突飞猛进，还在乎李泉多少修为。
但是，长炁的事情到底怎么解决？
正是考虑到这件事的不确定，邓先摇头跳过。
然而，李泉的感觉却没那么好。
前面还在感动，下一秒就被彻彻底底的轻视了。
“师兄，你不觉得你的话有些矛盾吗。如果你胜了，我还如何当真传弟子。”
“我胜了，然后离开点苍派，真传弟子就是你。”
“难道你要去找陈淼月？”
“我立誓了。”
“……”
邓先的教学水平一半，不过，李泉和他一起修行的时间不短，即使关系变了，但是修行上很多地方也有一些默契。
但是，传授却不是那么顺利。
深夜，李泉回到房间，脑子里想的都是拳术。
太难了。全是特殊的发力方式，对于节奏的要求还极为严格。练了一个下午，连第一手都不能过关。
这也不是李泉悟性太差，那些有大圣完整传承的大宗门里，弟子想要把入炁武术造诣提升到随心而动，多数都要到长炁五六段这种末期，到随心所欲不逾矩更是要以火炁三段才能做到。
随心所欲不逾矩从来都不是正常修炼就能修炼出来的，否则不会成为同境界里一个无法弥补的优势。
但是，邓先做到了。
想到这，李泉甚至也开始怀疑邓先是不是修炼邪术了。
“或许只有修炼邪术才能解释吧。”
“呵呵呵，可不是嘛，小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