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媛猛地推开门进屋,手捂着心胸,面色闷红、怔营,喘着粗气须臾了一会儿对躺在床上病态的黄妈急道:“娘,有人跟我。”手里紧紧扣着新买回来的药。
小媛一家黄妈早年殁夫,靠着卖刺绣独自一人苦苦拉扯大独女小媛,母女二人就在西街街巷一间不足二十平米小房内相依为命。
小媛早上前往东街的药房买药,她们家住西街,中间隔得挺远。黄妈憔悴、艰难地撑起身子,惶惑地看着她一副恐慌不安的雍容,知晓她是一路狂奔回来:“小媛,是谁跟你啊?”沙哑的语声堪忧既迫切。
小媛把药放在一旁斑驳的木桌上,拂着心胸,缓了缓跳动不安的心:“柳家的二少柳明,我去药房买药时他便一直在那调侃我,我好不容易摆脱他,他又跟我。”
黄妈苍白的面色随即怔颤了一下,柳家二少柳明是镇上出了名的恶少,仗着自家家大业大在镇上明里暗里无恶不作,尤其是被他看上的女子,没一个能逃出他的手掌,惹得镇上的人对他心里都是怨恨,但也无可奈何只好敬而远之:“他现在还跟着不?”说着,朝留了一缝的门隙看去。
真是不盼什么它来什么,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了,走进来一位蓝绸锦衣、冠系蓝绫,手秉一把白玉骨墨梅面的折扇,英气轩昂,如此书风楚楚的公子让人无法把他与无恶不作的恶少联想在一起。
柳明身后尾随着两名健壮的家丁,进屋见缩抱在床上惶恐看着他们的母女二人,嘴角露着微笑,揖手向黄妈行礼:“柳某人拜见黄妈。”
黄妈见他一副文质彬彬的礼样,却怨恨地瞪着他,她知道柳明表面衣冠楚楚,实则道貌岸然内心阴邪狡诈,毫不客气十分费劲地朝他嘶吼:“柳明,你上我这做什么?还不出去,我这不欢迎你。”
“老不……”两位家丁欲要上前动粗却被柳明拦下,他毫不在意黄妈下的‘驱逐令’:“看样子黄妈病得不轻啊。真是可怜了小女。”,说着,他的眼神不自觉朝小媛瞥去,见她愠怒地转过头避过他的目光。
黄妈不想与他多费口舌,艰难且不失力地说:“柳明,你究竟想怎样?”
须臾了一会儿,柳明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贪婪,扫了一眼小媛,她虽布裙荆钗,却生得清秀雍容,少女的身姿亭亭玉立,若是换上一身锦裙,那也是迷人的美人:“实不相瞒,我对倾慕小女已久,特意前来提亲。”
小媛浑身一颤,惊惶地在黄妈耳边呢道:“娘,我才不要嫁给他。”
不用女儿说,黄妈也绝不会答应柳明,心知凡是跟了他的女人没一个是好过的,他府内妻妾成群,把女儿嫁过去无疑是送入狼口:“我看你倒是死了这条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女儿嫁给你。”
“黄妈,我可是奉着好心来的,我柳家家大业大,媛儿嫁给我也是她的荣幸,况且您也能跟着享清福。”柳明冷笑地说,手一招,一名家丁捧着一红漆匣子上前摆在母女俩面前打开,里面都是珍贵的首饰。
母女二人也未看那些首饰一眼,这是柳明惯用的伎俩,黄妈不屑道:“你这些东西我一个穷苦人家可受不起,你还是自个留着给别人吧。我是绝不会把女儿嫁给你。”
柳明见她依旧无动于衷,原本温文的面态败落出原型,狠戾地看着她:“老不死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能看上你女儿也是你们家上辈子修的福分。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倒是把你女儿嫁不嫁给我!”
小媛吓得潸然泪下,紧紧抱着黄妈,柳明此时就像一头穿着华衣的野狼。
若是其他人早已已经不住诱惑或恐吓将女儿嫁给他,可黄妈态度依旧坚决,她就这么个女儿,是不会把女儿的幸福断送在这个狼子野心的人身上:“别怕,娘是不会把你嫁给他。”她轻声安慰小媛,随即对柳明狠道:“你个贼人,赶紧滚出我家,不然我可就喊人了!”
柳明冷厉地看着她,冷哼道:“这洛镇就属我柳家最大,我倒要看看你能喊什么人,既然你这么不识趣,我也只好来硬的,在这洛镇可没我得不到的女人!给我把她抓住带回府去!”
两名家丁目光凶恶,上前粗暴地扯开了母女俩,黄妈被推倒在墙角,本就病殃的她哪能经得住,眼前一晃便昏了过去:“老不死的去死吧,二少爷看上你女儿是你的福分,软的不吃吃硬的。”
小媛一边歇斯底里地喊着不省人事的黄妈,一边竭力挣扎着:“娘!娘!娘!来人啊,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任她如何呼救也无济于事。
家丁忍耐不住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啪!”,扇得她面上一片血瘀:“给老子安静点!”
小媛痛叫一声,捂着脸颊抽泣着不敢再出声。
柳明恼怒地同样给了那位打了她的家丁一巴掌:“找死是吗?你们俩要是伤到她哪了,我十倍奉还到你们身上!”
两位家丁诺诺连声应道:“是是是,二少爷。”手上的力道放松了不少,二人知晓柳明的脾气,他说到做到。
柳明一把将战战兢兢的小媛搂在怀中,炽热的目光肆无忌惮贪婪地拂过她的全身:“小美人儿,跟我回府去吧。”
小媛侧脸避过他,手捂着口鼻梗塞低声哭泣。
“砰!”门又被人狠狠一脚踹开。
柳明慌忙看去,见一毛头小子正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
小媛见是熬渊,阴冷的心像是照入一缕温暖的阳光,哭喊着:“熬大哥,救我跟我娘。”
熬渊看到床上额头滴着血不省人事的黄妈和被柳明搂在怀中挣扎的小媛,气得目眦欲裂,胳膊上的青筋暴起,朝柳明咆哮道:“柳明你个贼人,赶紧放了小媛!”
柳明睥睨瞥视了他一眼,修长的食指挑逗地在小媛娇嫩的脸上划过,随即狠厉地说:“哪来的野小子,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两名家丁也朝他咒骂道:“野小子,看清楚了这是谁!赶紧给我滚!”
“你找死是吧!”
熬渊越发恼怒,双手握拳,爆起一串串“咯咯咯……”:“我不想重复第二遍,赶紧放了她们母女给我滚人!”
“给我废了他!”柳明紧皱眉头,啮齿脱口而出。
“臭小子,这是你自找的!”
两名家丁应声朝熬渊冲上去,见他昂身不动,露出阴邪的笑:“小子,受死吧。”
当二人那两拳蕴含淬体境五重的气力全力以赴击在熬渊胸脯上时响起一声像是冬季冰块断裂地“咔嚓。”声。下一刻见那二人跪在地手捂着骨折的另一只手痛叫起来:“啊……!断了断了……”那一拳像是击在一块坚硬无比的铁板上。
熬渊狠厉不屑地瞪了地上那两名鬼哭狼嚎的家丁一眼,二人见他的眼神霎时脸色煞白,似失了魂摸滚带爬退到主子身后。
柳明一脸恐惧、惊愕、不可置信地看着熬渊,心中万分惶惑:“这小子什么来头!”就算是炼气境的修灵士也不敢站着无动于衷挡下那两拳淬体境五重的全力一击。除非他是炼体士,但看熬渊的打扮不像是什么大家贵胄,已他能挡下那两拳的肉身强度已然堪比炼气境,但无论是修灵士还是炼体士都不是寻常人家能够支撑起的。
炼体士不同于修灵士。炼体士主要是那些对于修灵炼气者毫无天赋或吸收聚灵进程缓慢放弃修炼灵气转而修炼肉身,但修炼肉身十分依赖功法,世间对于炼体功法少之又少,而且都是由上古的炎灵经七零八碎的修炼碎片改编流传下来,肉身修炼到堪比金丹境圣人就到达瓶颈,一般炼体士多半在诸国军队胜任将领兵卒,炎灵经据说是传说中焱元仙尊肉身成圣毕生所创。
“你们俩个废物!”柳明气急败坏地对两名落魄如狗的家丁大骂道,看着甚是诡异的熬渊,脸上惕厉的表情拧成一团:“我们走!”
熬渊也未拦着,不屑地冷哼一声,柳家恶少对他来说就是欺软怕硬的东西,待他走到身旁又叫住了他:“诶!等等。”
柳明皱着眉头惕惧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我劝你……”
还未等他说完,熬渊举起一拳朝他左眼窝子打去,只听一声惨痛地嚎叫:“啊!”他整个人飞了出去摔了个狗啃泥。
熬渊指着他厉声道:“狗贼,给你点教训。你若是再给我找她母女麻烦,我下次就把你废了!”
两名家丁颤颤巍巍吃力地扶起主子。柳明手捂着左眼,满面狼藉,朝熬渊咆哮:“臭小子,有胆你报出名号。我不杀了你!”
熬渊拇指拱着鼻子,毫无畏惧地挑衅他:“狗东西,记住你爷爷我叫熬渊,归尘客栈!”说完,又要上前给他一脚。
“走,走,走!你给我等着,给我等着!”柳明恐慌万分地催促两名家丁,在两名家丁的搀扶下跌跌撞撞仓惶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