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迷情
手中握着一朵明媚的向日葵，辰绯雨一片又一片地将花瓣扯下，嘴里喃喃自语道：“爱我，不爱我，爱我，不爱我……”
该死的顾清栩，为什么就是不上钩？想她辰大小姐的爱慕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现在她主送倒贴他竟然拒之门外，真是没有眼光的家伙。
心底隐隐地泛起了一丝失落，但很快地被辰绯雨掩去，归结于浓浓的不甘心。
顾清栩依旧隐去身形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却忽略了自己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惬意与温暖。
想不到，她竟然真的按照计划书上的步骤一步一步地实施下来，近半个月的时间里，白月学园被她闹得鸡飞狗跳，也让他充分了解到，辰绯雨的思维模式是多么异于常人的脱线。
她就是一座人如其名的移动火山，所到之处皆如火山喷发，炸得硝烟四起只剩下一片狼藉。
明明就是一台活动麻烦制造机，但是，那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和勇气，那双耀眼黑瞳中生生不息的璀璨和清韵，却也漂亮得让人错不开眼睛。
不管她是如何的霸道任性胡搅蛮缠，似乎总会有人在她的身后摇旗呐喊，纵容着她的任性，宠溺着她的纯真。
贝布雷斯，显然就是呼声最高的一个！
想到此处，顾清栩难得的好心情又一次诡异地蒙上了阴影。
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在离她最近的地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跟她有关的事情似乎总能轻易地触发他的怒火，近来的情绪也变得越来越失控。
任何事情只要扯上辰绯雨，饶是他有万年的定力，也被她气得土崩瓦解烟消云散，对于魔君来说，这显然是个很糟糕的迹象，看来他要尽快地找到净灵的方法，将这个麻烦的根源早日切除。
“绯儿。”一声清脆的呼唤突然传来，只见一个高挑的女子提着大包的行李走来。
辰绯雨一脸惊喜地扔下了手中的花瓣扑向来者，“洛儿，你回来了！”
寒亚洛呼吸困难地扯开她的手，“你想掐死我不成，不过走了一个多月，用不着如此热情地来迎接我吧。”
辰绯雨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人家想你嘛！西藏好不好玩？有没有什么艳遇？挖到什么宝藏没有？”
盼了一个多月，终于把洛儿给盼回来了。有她在的日子，自己的烂摊子一向由寒亚洛这个最好的朋友来收拾。眼前这个中英混血的异国美女可是白月学园里鼎鼎大名的天才，她从来未见洛儿被什么事情难倒过。
军师出场，辰绯雨再一次看到了希望，这下子，看那姓顾的还不立刻阵亡？
寒亚洛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是去做考察不是去观光，倒是你，听说最近在学园里非常的出名。”
一回来就听见流言满天飞，而且还都是跟这个鬼丫头有关。
真是好样的，她的破坏能力日渐上升，完全已达到了人类望尘莫及的水平。
辰绯雨恨恨地哼了一声：“都是那个该死的冷血怪物害的！洛儿，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可怜！”想起自己的惨痛经历，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于是，手舞足蹈地将自己的悲惨遭遇添油加醋地告诉了寒亚洛。
惬意的微笑慢慢从寒亚洛脸上消失，冰蓝色的眼睛含着一丝探究望着面前口若悬河的辰绯雨。
清纯的小脸因为激动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每一次提到“姓顾的”，辰绯雨晶莹的黑瞳都会闪过一抹绚烂的光芒。
听到她兴致高昂地要准备第七次勾引计划，寒亚洛突然淡淡地抛出一句：“既然已经失败了六次，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
“我不甘心！”辰绯雨噘着小嘴道，“长这么大我何时受过这等待遇？我一定要把他勾引到手再狠狠地蹂躏回来！”
她在他的手中栽了那么多次，还为了他成为了整个学园的笑柄，若不把他勾引到手出口恶气，以后岂不是没脸再出去见人了。
想她辰大小姐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有史以来最强悍的灵媒师，连死灵见了她都要退避三舍，如今怎么能让一个冷血男人站在她头顶撒野！
顾清栩闻言冷哼一声，青天白日的，这个小丫头还在头脑发昏地做梦。
寒亚洛轻轻放下行李，拉着她的手说：“他是理事长而你只是个学生，跟他较劲有这个必要吗？勾引他？亏你想得出这种馊主意，勾引一个奔三十岁的老头子回家当你老爹吗？”
嘴角一抽，顾清栩暗叹果然是辰绯雨的朋友，物以类聚，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类女子跟辰绯雨一样语不惊人死不休。
看看一脸不平的辰绯雨，这才发觉，与他相比，她的年龄真的很小。
十七岁，正是少女花样年华的季节，而他呢？二十五岁的身体里装着一个游离了几万年的灵魂，所有的激情早已随着时光的流逝消失殆尽。
胸膛处空荡荡的，令他时常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只有在一次又一次血腥的杀戮中，只有在一次又一次生死边缘的徘徊中，才能稍稍平复他内心的空虚。
能够像辰绯雨这样活得无忧无虑，对魔君来说根本就是一种奢求。
眼中滑过一抹怅然若失，胸腹间也突然被一股沉闷的感觉堵塞。
辰绯雨固执地看着寒亚洛，“我才不管他是不是理事长，也不管他今年到底多少岁，总之得罪了本小姐就别想有好日子过，我誓死要将我的勾引计划进行到底！”
心中憋着一股邪火，让她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
不想看到他对自己视而不见，不想看到他挂着一副冷漠的表情将自己孤立起来，更不想——他在净化自己体内的笑笑以后，毫不犹豫地扼杀自己的存在！
她是谁，她是专门打破传奇的辰绯雨，顾清栩休想这么无视她的存在。
“绯儿，你这么执着，究竟是单纯的不甘心，还是因为——那个人是顾理事？”
像是被一根细小的尖刺猛然穿透心房，辰绯雨脸上的笑容一僵，心脏随即狠狠地抽紧，面对寒亚洛意有所指的眼神，辰绯雨突然有些心虚地别开眼睛，“当然只是不甘心嘛！姓顾的有什么好，冷血无情又没有风度，鬼才会喜欢他那种男人。”
她不喜欢他，一点都不喜欢，她只是看不爽他无视自己的表情，看不惯他凡事都视若无睹的态度。
她只是想保护自己，讨回自己在他手中吃掉的大亏，绝对没有其他异样的想法。她讨厌他，讨厌他讨厌他……
寒亚洛轻扬嘴角，“我有问你喜欢他吗？”
俏脸瞬间通红，辰绯雨恼羞成怒地大吼：“洛儿！”
看到她欲盖弥彰的表情，寒亚洛无奈地摇了摇头，点着她的脑袋一字一句道：“鬼丫头，你已经爱、上、他、了！”
“我没有！”辰绯雨立刻大声地否认。
“那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寒亚洛一脸严肃地说，“如果你对他没有一点感情，为什么要对他的事情如此上心？认识你两年，我从未见过有什么人能让你执着到这种地步。或许你最初真的只是因为不甘心，但是那种感觉早已在你们的相处中不知不觉地变质，差就差在有人来捅破挡在你面前的那张纸！”
“我——”辰绯雨话音一窒，望着寒亚洛睿智的眼睛，反驳的话语竟然说不出口。
笑容渐渐从她的脸上消失，辰绯雨抬头望向天边的流云，第一次认真地考虑起顾清栩在她心中的意义。
真的……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游戏了吗……
记忆回溯，她想到自己在初遇他时的气愤与厌恶，想到了在勾引他时的激动与兴奋，想到了在看到他时的期待和探究，想到了——
每当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呆呆地望着他似乎就变成了一种习惯。
她总是禁不住在心里猜测，为什么一个长期置身于黑暗中的男人，却拥有一双那么纯粹那么忧郁那么令人心疼的眼睛？
当好奇化为了纠缠，当曾经的排斥化为了现在的执着——
难道……她真的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倾注了太多的感情，将起初对他的厌恶全化为了同情，甚至是——爱情？
可是——
隐瞒了洛儿部分真相，并不代表自己也会忘记顾清栩来到这里的目的。
他是为了杀自己而来……
清澈的黑瞳蒙上了一层阴影，辰绯雨突然柔柔地启口：“洛儿，姓顾的真的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张开双臂随意地躺在草坪上，像是回忆起什么甜蜜的往事一样舒服地眯起眼睛，“我不知道自己对他究竟有什么感觉，只能确定他的眼神让我心痛。冰冷无情，永远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却总让我觉得，那双幽深的眼睛，盛着一池流不尽的泪水。他一直穿着一身吊丧一样的黑色风衣，别人只说顾理事多么多么潇洒，多么多么有型，我却在那片冷酷的纯黑中看到了无止境的萧瑟和孤独。
“每次看到他，我就忍不住想要无理取闹，忍不住想要缠在他的身边制造各种麻烦，看到他青筋直跳恨不得掐死我的表情，我就会变得非常的兴奋。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告诉自己，也提醒着他——他不是一座冰冷的雕像，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也会生气，也会发火，也会暴露不为人知的情绪……洛儿，这样的我，是爱上他了吗？”
无法忘记，那晚在他眼中看到的闪瞬即逝的伤痛。
冰冷的外表遮盖不了他眼中浓浓的忧郁和孤独，那是一种痛到极点，痛得快要忍受不下去的眼神。
身为魔君，高高再上，为什么他会用那种眼神遥望着远方，就像是在下意识地寻找什么，独自一人在痛苦的边缘挣扎徘徊，随时都面临着崩溃的可能。
他的灵魂中到底失落了什么？
或许，只有附在自己体内的笑笑才知道。
净灵是贝贝老师坑她的借口，却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她现在执着于他的借口。
执着到最后，连她都想看清他的过去，抚平那双绿瞳中亘古的伤痛。
心痛的感觉再一次袭来，辰绯雨耳边又回响起他自嘲般的低喃——黑手党里没有人情，更没有慈悲……而魔君，永远学不会怜惜脆弱的人类……
顾清栩……你，真的不会拥有人类的感情吗……
“绯儿，现在抽身还来得及。”寒亚洛不赞同地说，“让你认清自己的感情，只是想告诉你，你们并不适合。趁你还未完全地陷进去，立刻结束这场可笑的游戏，否则你一定会受到伤害。直觉告诉我，顾理事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直觉吗？”辰绯雨轻轻地一笑，洛儿的真觉，还真是可怕呢……
“我知道这样下去会很危险，但是……我不想放手。”辰绯雨认真地看着她说，“这么多年以来，顾清栩是第一个让我想要使出浑身解数缠上的男人，就算他日后会伤害我，我也想认认真真地尝试一回。”
虽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爱他，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喜欢他，认定目标就决不放弃，这才是她辰绯雨的作风。
看到她固执的眼神，寒亚洛忧虑地叹了口气，然后纵容地揉揉她的脑袋，“随你吧，顺其自然就好，如果不幸惨遭顾理事抛弃，我会很大方地把肩膀借给你。”
“开什么玩笑！”辰绯雨又扬起了没心没肺的笑容，“我是谁？我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有史以来最强的灵媒师！恶灵见了我都要退避三舍，还怕搞不定一个冷血妖怪？洛儿就等着看我把他拐进家门，从此被我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吧！”
银铃般的笑声伴着清风扬起，在青翠的草坪上不断地回荡，寒亚洛释怀地勾起嘴角，多日来旅途的疲惫立刻消失于无形。
绯儿的笑容，永远散发着如朝阳一般的灿烂，让人在刹那间感受到似百花齐放般的感动。
希望，那个顾理事知道珍惜，不要让如此干净的笑容蒙上阴影……
不远处的树阴下，顾清栩冷酷的外表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紧握的手指几乎要将头顶的树枝折断。
绿瞳中流露出各种复杂的色彩，心中五味杂陈的感情如海啸一般上下翻滚，堵塞在他的喉间无法宣泄。
四周诡异的气流如同已点燃引信的炸弹，似乎随时都将发出轰然巨响，将他冰封了几万年的理智炸得烟消云散。
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罗弗寇讥讽地瞥了他一眼，“很特别的小丫头对吗？听到这样的告白，是不是让赛弥尔殿下很感动？”
“啪”的一声，被顾清栩紧握的枯枝发出断裂的脆响，顾清栩面色阴郁地回头望着他，“她只是一个祭品。”
胸腹中压着一股沉重的感情，烦躁的杀意令他几欲失控，恨不能用各种残忍的手段去发泄心中猛然蹿起的无名怒火。
罗弗寇是想暗示什么？是暗示他尽快完成他该履行的职责？还是——暗示他有了不该拥有的感情！
“只是一个祭品吗？”罗弗寇一步一步地向他逼近，“赛弥尔，你的心——为什么乱了……”
顾清栩冷冷地一笑，“魔君只有忠诚没有感情，不要妄加揣测我的思想，魔君不会有心！”
是啊，魔君不会有心，也不能有心！
辰绯雨是火星天的祭品，这一点无法改变，所以——
她就只能是一个祭品！
“魔君的确不会有心，但是——‘顾清栩’的心呢？”罗弗寇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你也听到了寒亚洛说的话，你就应该知道，你们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互相吸引，差就差有人来捅破那张纸！”
“辰绯雨身上的灵气天生就吸引我们这些魔物，她的纯净是不是让你想入非非？她的独特是不是让你心生怜惜？赛弥尔，几万年来，你可曾对谁如对她这般迁就？除了辰绯雨之外，你还可以容许谁在你的眼前如此放肆！你孤僻冷傲目中无人，连同为伙伴的我们都无法接近，但是，你却让一个卑贱的人类介入你的生活！你不会知道自己看着她的眼神是多么的温柔！你不会看到自己正在慢慢习惯她的存在！你更不会承认，你已经对她倾注了不该有的感情！”
“住口！”顾清栩脸色铁青地冷斥，“是你们把她送到我的身边，也是你们让我负责看守属于火星天的祭品！”
变质的感情？难道自己在面对她时所有的反常都是罗弗寇所说的变质的感情？
就像辰绯雨一样，他们由对立到习惯，由习惯……变为现在的纠缠不清……
他有多长时间没有想起解开封印的职责？每天忙着应付她层出不穷的麻烦，他竟然快要忘记自己来到这里的初衷！
“赛弥尔，现在的你已经快忘了自己是谁！你忘记了自己是个魔君！而辰绯雨是个非死不可的祭品！”
顾清栩冷冷地望着罗弗寇，阴鸷的眼神掩不去他心中翻江倒海般的躁动。
他是魔君，她是祭品……
他们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注定对立，他绝对不能为了一个人类罔顾自己的使命！
即使……这个人类早已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动心……
顾清栩心中突然溢出了一丝苦涩。
深陷迷雾而身不自知，究竟是从何时开始，这个奇特的少女便闯入了他冰封的世界？
是在她胆大妄为地揪住他的衣领时？是在她潇洒轻狂地面对死亡时？是在她煞费苦心地勾引自己时？还是……在她刚才毫不退缩地表明自己的心意时……
他们……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互相吸引……只是差在有人来捅破那张脆弱的纸……
只要有人跨出一步，这份暧昧的感情就会立刻变质！
看到顾清栩阴郁的表情，罗弗寇嗤笑道：“赛弥尔啊赛弥尔，号称地狱最强的战神何时竟然变得如此的软弱！爱上了人类让你很惶恐吗？你连正视自己感情的勇气也没有吗！”
“罗弗寇，你究竟想说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暗示，只是想象寒亚洛警告辰绯雨一样警告你，现在抽身还来得及。辰绯雨只是火星天的祭品，她的命运只有毁灭！”
心脏狠狠地抽紧，顾清栩握拳的双手青筋暴现，泛出了一片死白。
“赛弥尔，今晚，一切都将结束。”罗弗寇诡异地一笑，“所有的同伴都将归来，带着你的小公主来展现你对陛下的忠诚吧。杀了她，解开火星天的封印！”
顾清栩冷哼：“她体内的死灵还未净化，身负灵魂诅咒无法血祭！”
“哈哈哈哈……赛弥尔，你究竟在说服谁？又是在逃避谁！灵魂诅咒只是贝布雷斯拖延辰绯雨死亡的借口，他和你一样，都不想这个丫头被血祭！”
顾清栩心中一震，神经再一次地绷紧。
贝布雷斯难道是想保护她，所以才设下了一个陷阱将她送到了自己的身边？
因为自己的力量在魔君中最为强悍，所以才可以保证她不被其他的魔君所伤害？
知道了贝布雷斯的真正意图，为什么他竟会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又为什么，胸腹间会被一股莫名的酸涩填满？
他……真的还能毫不犹豫地将她血祭吗？
罗弗寇阴森地轻勾嘴角，“现在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还要继续守着这个卑贱的人类吗？如果你为了她背叛了陛下，我将以地狱宰相之名对你进行最严厉的制裁！”
伸手递给顾清栩一张请帖，罗弗寇道：“今晚所有的同伴都会回来，带着你的小公主来参加宴会吧，我们已经有上万年没聚在一起了。希望……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凝视着罗弗寇消失的方向，顾清栩死死地攥紧了手中的请帖。
他该怎么做……他还能怎么做？
杀了她，用她的血来解开封印，这是他最终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眼见寒亚洛离开，而辰绯雨则一脸调皮地继续扯起了花瓣，顾清栩难得地从暗处现身，出现在辰绯雨的面前。
面前猛然出现一道阴影，辰绯雨奇怪地抬头，却在看到那双幽深的绿眸后猛然地一愣。
四目相接，辰绯雨突然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眼睛。
他不会听到了自己刚才跟洛儿的对话吧。
看到辰绯雨意外地红了脸颊，顾清栩心中便越发的沉闷与焦躁。
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红色请帖扔到她的手中，冷冷地丢下一句：“今晚七点，灵月大礼堂。”
罗弗寇说得没错，今晚……将是终结……
为他的使命做一个终结，也为他最近混乱的感情做一个终结！
他是魔君，所以，他注定孤独，注定要永远与黑暗为伍。
莫名其妙地看着顾清栩的背影，辰绯雨满头雾水地拆开手中的请帖，随即双眼一亮，“噌”的一下翻身站起。
嘿嘿，她的好运终于要来了。
就知道没什么事情能难得到她辰大小姐，这次可是你自寻死路，怪不得别人。
上帝用六天创造一个世界，她就不信经历了六次失败，姓顾的还能死撑到底！
今晚——
勾引小顾计划方案七即将闪亮登场！顾清栩你就等着在今夜阵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