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简陋的茅屋里,周围环境一片陌生。他坐起身来,发现手指处传来一阵刺痛,抬起手看,才发现双手都被纱布包裹着,温润有些懵,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醒啦”茅屋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布衣的少年,很干净,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自有一种超凡之意,“你不错,为了出来手指挠成这样”
温润听着这话,想起先前自己被关在一个黑箱子里,为了出来拼命地踢打,手指不停抓挠上面的盖子抓的血肉横飞,因为当时害怕极了也没觉得疼,现在却是疼的钻心一样。想着刚才青年说不错,心想哪里不错了?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记得我是好人”
“这是哪?”
“这是茅屋”
“……”
温润心想这人真奇怪,长得干干净净仙人一般,说起话来竟像个傻子。
温润下了床,朝白衣少年走过去,“我要找我爹娘,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
“那你是绑架了我么”
“……我说了,我是好人”
“那你是救了我?”
“我说了,我是好人”
“坏人自然不会说自己是坏人。我为什么会在这?我要回家”
“回不去了”
“为什么?”
“你话真多”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闭嘴!”
看着白衣少年眼中流露出的躁意,右手已经摸到剑柄上,温润闭了嘴。他并不是胆小,而是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惹怒他自己没什么好果子吃。既然对方会给自己包扎伤口,那么说明他并不想害自己性命,如此不如以静制动,先观察下情况,找机会再溜。
……
外面传来猫头鹰咕咕的叫声,夜色深沉,温润躺在床上,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确认白衣少年已经睡着,他缓缓爬起身来,蹑手蹑脚朝门口走去。
茅屋很破旧,窗户早已没了窗纸,偶尔有风吹进窗子,吱嘎一声,吓的温润赶紧屏住呼吸,回头偷偷瞄了一眼,斜靠在火堆旁的白衣少年没有动,似乎还在熟睡。温润轻轻吐出一口气,心想还好还好,继续垫着脚尖朝门外走去。
……
一路狂奔,其实温润也不知道方向对不对,但只要离开白衣人,越远越好,等看到有人家的地方再问路不迟。
……
天色渐渐擦亮,跑了一夜的温润累坏了,又饿又困,乡间小路黑灯瞎火,他一个年近六岁的孩子磕磕绊绊的跑了一夜,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手上、膝盖上到处都是伤口。
温润靠在大树上,大口喘着气,闭着眼睛觉得自己快死了。一丝凉意传到他的嘴边,是水!温润大口喝着,差点呛到,心想真是遇到贵人,睁开眼睛一脸感激的看向对面,想着接下来应该如何扮乖巧些求贵人送自己回家才好。
眼前的人很好看,很年轻,身形俊朗,长长的黑发披在身后,头上的发髻梳的一丝不苟,一身白衣干净脱尘……温润险些一口水喷出去。
“你……”
“喝水”
“你到底是谁”
“好人”
“……”
“休息差不多了就走”
温润垂头丧气继续跟着白衣少年出发,他们并没有往回走,而是顺着温润逃跑的方向继续向前。
一连走了几日,走走停停,温润也不知道他们到了哪里。期间温润还想找机会逃跑,却一次也没成功过。每次跑的精疲力尽时总是看见那个白衣少年淡定的站在前方等他,好像算好了他会往哪跑。看到他也不废话,只是带着他继续走走停停的赶路。
一日,温润仍旧垂头丧气的跟在白衣少年身后行走,他忽然停下:“好了”
温润心想这是什么意思?
白衣少年伸出左手,回头看了一眼温润,“拉着”温润呆呆的依言上前伸手拉住。
温润只觉得眼前一花,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天上飞着,抬头看见白衣青年正背着自己在山野间飞驰。原来真的是仙人啊……温大人是当朝宰相,能做到如今统管全国、权倾朝野,自然也要有一些明的暗的手段,自然也认识一些武林人士,而且都是不一般的武林人士,也同小温润讲过一些江湖趣事,天元大陆上共有五大山脉,五大山脉各有灵脉,数万年前几位宗师高手分别在这些地方开宗立派,衍生出天下五大门派和无数小门宗派,这些武林门派脱离于朝廷,自成江湖。江湖中人能飞檐走壁、踏水而行,高手更是可一跃数丈,如同仙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温润当时只当是父亲编的故事哄骗自己,今日看来确是真的。温润心想难道是父亲托人要把自己送去修行?可是如果这样谁来继承家业呢,那是家族历代相传啊,父亲只有自己一个儿子,自己走了,谁来侍奉父母?自己又为什么会被关在一个黑木盒子里?太多问题没有答案。
正想着这些,他们落在一处溪边,四周一片翠绿,竟似夏天一般。温润收回心神,观察着四周的景物,想开口问问白衣少年。
不等他开口,白衣少年低下头来看着他,问到:
“你会游泳吗”
“不会”
“好”
温润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心想这怪人怎么净说些没头没尾的话。如果父母真是把自己托付给这种人修行武功,那也太不靠谱了。
一只手掌轻轻的放在了他的背上,温润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突然感到背上的手掌猛然加力,温润只觉得自己无法站立,直直被推进了河水里。
“救命”
温润在河水里扑腾着,努力想把头露出水面。他的双手拼命摆动,脑袋一沉一浮似乎马上就要消失在河里。他睁着大大的眼睛惊恐而费解的望向河岸,岸上的白衣少年也在静静的看着他,微风轻浮衣袂,白衣飘飘,仿佛仙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