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伋皱眉说道:“田将军此话何意?”
田横说道:“燕王孙入齐为何而来?”
燕子伋心下一惊,于茫茫之间似乎看到了一丝光芒。昂首看着对面二人,燕子伋慢慢开口说道:“我以游学之名入齐,有意促成燕齐两国结成同盟,化解两国往日的仇恨。”
田横冷冷笑道:“一无外国强敌压境,二无国内叛乱横生,原本世仇之两国何需结盟?是因燕国受戎人之兵祸在前,寒冬延长、冻土不化之天灾在后,余粮耗尽,耕种失时,燕国至少两年之内百姓都将缺粮少食。”
燕子伋慢悠悠的把玩着茶具,细嗅茶香,不见丝毫波澜。
田横接着说道:“楚国路远难以输粮,秦国困顿自顾不暇,唯有齐国,与燕接壤,富有余粮,可解燕国灾厄。所以燕王孙入齐,实为图谋齐国之粮。而燕国有何可以抵付粮草之资?只有强兵劲卒可堪一用。可我齐国并无用兵之地,除了自古为患的海兽,所以王孙殿下才提出以御风军助齐国剿灭海兽。”
燕子伋慢慢将茶具放下,轻言开口道:“田将军所言不错,燕国缺粮,以御风军出海助齐换取粮草,有来有往,两国得利,有何不可?”
田横猛然一拍桌子,喝道:“可你竟然带海兽入王城,引起民众恐慌,妄图借此威胁我国结盟?”
燕子伋面色微变,说道:“尔等以为海兽是我带入王城的?”
目光从田横和鲍伯二人脸上扫过,田横脸色阴沉,一脸愤恨,怒气冲冲的看着燕子伋。而鲍伯却依旧面露微笑,温润和煦,对着田横劝道:“田将军还请息怒,此事尚需查证,不便妄下结论。”
田横冷哼一声。
燕子伋呵呵笑道:“怎么,齐国君臣对自己的王城防卫都这么没信心的吗?子伋乃是燕国外客,初来乍到,凭着几个随从就能将海兽带入,悄无声息。那这王城之内驻扎的齐国大军岂不成了摆设,来来往往的巡城守卫更是形同虚设了。”
田横怒道:“只因为你是燕国王孙,一国使节,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纷争,所以才没有严格检查,不行竟然惹出如此大祸。”
燕子伋站起身来,看着田横说道:“且不说我等燕国人对海兽毫无了解,如何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无法遮盖腥味的海兽带入城内。本殿下可是随从德安君的楼船入城的,难道田将军认为德安君是我燕国的奸细,助我以海兽祸乱齐国王城?”
鲍勃连忙站起身来安抚着说道:“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啊。田将军乃是行伍之人,性情粗放,行事武断,王孙殿下还请担待一二。”
田横喝道:“那你如何解释海兽两次出现你都在场,第二次海兽更是出现在了你居住的馆驿之内。”
燕子伋冷笑一声,“哼,应该是你们齐国给本殿下交代才是,为何海兽会出现在本殿下居住的馆驿之内,将本殿下带来的财物损毁众多,还差点伤到本殿下。”
田横气愤无言,鲍伯笑着说道:“根据陈发将军的回禀,昨夜殿下在馆驿之内宴饮,灯火明亮。兵卒在在追捕海兽之时,海兽受惊四处窜逃,可能是看到馆驿灯火甚多,为光芒所引,闯入了馆驿之内。”
“那第一次海兽出现在花园之内,又是怎么回事?”燕子伋接着问道。
鲍伯摇摇头回答道:“这个还暂时没有查明。”
田横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鲍伯赶紧上前,拱手说道:“田将军武人作风,不拘小节,殿下勿怪。我王上吩咐我二人为王孙殿下带来一些生活用具,还有一些珍贵药材,以慰殿下和一众随行之人。”
燕子伋回礼道:“谢过齐王,多谢大人辛劳。”
“不敢不敢。殿下昨日受惊,要多多歇息,若有什么需要尽可吩咐下人准备。我便不多打扰了。”鲍伯说道。
燕子伋道:“如此便不多留大人了,待日后定到府上拜访。”
“那我就在府中恭候殿下了。”
鲍伯让人将齐王赐下的礼物留下,离开了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