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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卅二回 似乎有爱男女牵手 春宵惊醒已成南柯

战时的重庆,生活条件艰苦,大批沦陷区人员的迁入,让山城人满为患,所能提供的生活空间也小了很多。在这样一个动乱的时刻,经济每况愈下,物价飙涨。所以大通洋行对每一笔可能出现的生意都不放过,给员工们的压力也是很大的。看起来这是一份可以坐在写字间里喝咖啡聊天的工作,现在却是要经常在社会的各个阶层到处跑脚打听消息。董事长总经理频繁出入于政商界的各种高端聚会,中层干部则在中下层社会拼命发展自己的关系网。这种饿狗找食的生存方式,也就成为常态了。虽然洋行员工的薪资待遇也不算太差,但是林建平感到相当郁闷,这与他理想的商界生活差距太大了。

但是,老同学李小姐的出现让他感受到了在陪都生活还有开心的一面。一段时间以来,李小姐隔三差五总是挂电话来邀请他去乡间别墅聚会。这里既有老同学的情谊在内,也还有商业上的因素。而与包小姐的认识,让他沉寂的单身生活,似乎有了一些活力与期盼。

这天上午,林建平来到江边码头上接一个客户。

小码头上依旧摩肩擦踵,人声鼎沸,许多滑扛与挑夫聚在这里抢生意。

林建平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正在与杆夫讨价还价。他顺着声音远远地望过去,在人群中有一位年轻女子坐上了滑杠。这不就是包小姐吗?他赶紧挤开人群过去,大声地叫:“密斯包。”

坐在已经起步的滑杆上的包小姐听到了林建平叫她,让杠夫们停下脚步。杠夫们显得有些不情愿。因为,码头上人来人往的相当拥挤,眼前又有百十来级的大台阶,他们最好一鼓作气地抬上去。刚刚抬起滑杠轿走了几步又要放了下来,这不是白花力气吗?

包小姐显然听到他们发牢骚,就说:“我遇上了老朋友,就讲几句话也不耽误你们的生意。”说着包小姐回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从人群中挤过来的林建平:“是林博士啊,今天怎么这么巧?在这里碰上你。你到这儿来做啥事呢?”

“密斯包好,我来这里接一个客商,他的船还没有到。你这么早就过江来了?”林建平感到有些奇怪,他知道包小姐的学校是在城里。

看到林建平有些诧异的样子,包小姐说:“我昨天在对岸你老同学家里打了一个晚上的牌,夜里很迟才睡觉。早上想起下午还要上课,所以只好起床过江来了。”

“小姐,咱们快走好吧,你不要在这里聊天了。你看这里多拥挤啊,我们都挡着别人的路了。”杠夫见这位时髦小姐说起来没有完,赶紧打断她的话头。

“好啦,好啦,我这就走。你们这些催命鬼。建平啊,我要先走了。周末你也去老同学家吗?我们在那里还有聚会呢,等着你啊。”包小姐一边说一边望着他。

林建平似乎半身有些酥软了,包小姐的声音像银铃一样打动了他,赶忙说:“好啊,好啊,我安排一下,一定争取去。”嗯

说话间,杠夫抬起滑竿就起步了。包小姐手上握着白手绢,在晨风中向林建平摇晃着告别:“拜拜,拜拜,我们再见。”突然一阵大风吹过,那条白手绢竟然从包小姐手中飞了出来。林建平看到了这一幕景象,赶紧朝这条白手绢追了过去。白手绢随着大风飞过一片人群的头顶,落在了一个小贩的摊子上,林建平赶紧上前把手绢要了过来。他回头一看,包小姐乘坐的滑杆早就消失在台阶上的人群中,不知去向。他把这条手绢抓在自己的手中,一阵芬芳的香味从手绢上飘起,让他感到有些心旌动摇。他将手绢折好,小心地放进外套的口袋中。一阵响亮的汽笛声从江中传来,把林建平从如梦如幻的感觉中唤醒了。他想起了今天来码头接待一位客人,于是匆匆忙忙地向轮船码头走去。

在后来的几天中,林建平似乎有些六神无主。因为包小姐告诉他,周末要去李小姐家打牌。虽然林建平不会打牌,让他还是很希望能够去李家参加聚会。但是没有接到李小姐的邀请又不便贸然前去,他真希望李小姐能够发来邀请。当然,事情的结果还是让林建平感到开心,礼拜六的上午李小姐派人给林建平送来快信,信中写道:“建平老弟,见信如晤。今晚本宅有一小型聚会。你如方便请来参加聚会。专侯佳音。师姐李。”

看过此信,林建平非常兴奋,心想今天晚上一定可以见到包小姐了,当他手捧信笺站窗前出神。冷不丁旁边传来一句问话声:“林博士,我家小姐还等候你的回话呢。”

林建平抬头一看原来送信的李家仆人还在门边等候,他感到十分不好意思:“抱歉抱歉,让你久等。请回复你家小姐,我今天傍晚一定登门拜访。”

“好的,林博士,我家小姐还交代,你行前给她挂一个电话,她会派车到码头接你。”说罢李家仆人匆匆离去。

傍晚下班前一个小时林建平就告了假,西装革履,神采奕奕地准备离开写字间。这时办公室里已经就像一个自由市场了,同事们要么在整理办公桌上的文件,要么在那里讨论下班后去那里聚会。见到林建平准备出门,有人就说道:“林经理,今天你是第一个出门的,是要赶一个约会吗?”

林建平回头笑了笑:“各位见笑了,是过江去参加一个老同学的聚会。再见,再见。各位周末愉快。”说完步履匆匆地出了门,在街边叫了一辆黄包车,心急火燎地前往轮渡码头,这里每隔十分钟发出一艘渡江的小火轮。今天是周末时间,每一艘渡轮上都人满为患,码头上还有大批的人在排队。因为大通洋行在业务上的原因,林建平与码头调度室刘主任相熟,所以刘主任把林建平引进码头调度室,免去了排队的等候,上了最快开出的一条渡轮。林建平走出对岸的码头时,一辆墨绿色的美式军用吉普就停在大门口等,开车的司机之前曾经见过林建平。

依然是在陈司长家的那一座小楼,只不过今天是李小姐与朋友们的小型聚会。林建平走进小楼时,会客室里几位女人正在打牌。李小姐也只不过匆匆的与他打个招呼:“老同学,我现在没有空招呼你,你自己先在周围转一转。晚饭时我们再聊。”

林建平无所谓是否与李小姐聊天,但他还是要走进会客室与大家打一个招呼,而其真正的目的是看看包小姐在不在这里?

李小姐一眼就看穿了林建平的心机,回过头来对着林建平诡异的笑了一笑:“林建平啊,包小姐还没有到呢,应该也快到了。你到门口转一转,如果来了你就先陪陪她吧。”

林建平发现自己被看穿了,有些尴尬地回了头,只不过在陪着李小姐打牌的那几位女士并不知道这一点。他出了房门,在附近转了起来,这一带的风景不错。一边赏风景一边等美人,这是林建平很愿意做的事。

过了不久,开来了一辆出租车,在林建平身边停了下来,车里探出包小姐的身子来:“林博士你早来啦。”

“原来是密斯包啊,我的老同学在等你了,你赶紧去吧。”林建平一时不知道该说啥。

但是包小姐很快就下了车,打发出租车回去。“密斯李那儿倒是不急,我今天晚上陪她打牌就好了。现在我们一起在这儿附近走一走不很好吗?”包小姐说。

听到包小姐提出在附近走一走,这是林建平求之不得的事,“密斯包,让我帮你提包吧。”他发现包小姐带着一个不小的提包。

“哎呦,不敢,不敢有劳林博士。我们女孩子出门就是比较麻烦,带着换洗衣服、化妆品。李小姐的牌局都是通宵的,所以要有这些准备。”包小姐表现出撒娇的姿态。

“密斯包这一路走过去,距离倒也不短,如果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还是让我帮你提着好吗?”林建平倒还真心有些怜花惜玉的感觉。包小姐也不客气地把包递给了林建平,她伸出手挽住林建平的手臂,像两个亲切的老朋友一样。

当他们两人回到陈家公馆的,天都快黑了。李小姐下午的牌局已经结束了,她和几位牌友们正坐在厅里面喝茶。见到林建平与包小姐两人进来,李小姐大声的说道:“两位真是好心情啊,把我这周围的风景都看遍了。你们只顾自己甜甜蜜蜜,让我们这几位饿着肚子在这里等着你们。”

听着李小姐半真半假的埋怨,林建平赶紧说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贪看风景,忘了时间。有劳各位久等。”

听到林建平这么认真地做自我批评,李小姐不禁扑哧的一声笑出来:“你这哪里是看看风景,你无非是想多占用我们包美人的时间罢了。哎哟哟,你们走了多少的路?看把我们密斯包给累的。”

包小姐从进门起就一直听着这两位老同学的对话,不出声地笑着,“李姐姐,你可冤枉我们林博士了,是我拖了他到处走,他还帮我拎着包呢。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小妹今晚一定陪你打牌打个通宵。”

这时几位都坐了下来,佣人上来添过茶,送上热毛巾擦了把脸,随后一起进了餐厅。

晚饭后,林建平约了包小姐到后花园里散步,此时正是月朗星稀,秋虫唧唧。

林建平说:“密斯包,前几天你在码头上落下了一条手绢,我给你带来了。”说着就从口袋中将折的四四方方的手绢取了出来。包小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林博士,这叫见者有份啊,就请你留着这一条手绢吧。”

“密斯包,那可太感谢你啦。看到这手绢,我就看到你了。”林建平赶紧将这条手绢放进自己的口袋。包小姐挽着他的手臂,沿着青砖铺就的小径在花圃中慢慢地行走,两人亲密地谈着一些话。此情此景,让林建平想起了远在美国的叶晓华同学,让他的心头涌起的千般滋味。

不一会儿从房子的窗口传来了李小姐的叫声:“密斯包,你回来吧,牌局要开始啦,不要只顾得谈情说爱。”

听到李小姐的叫声,包小姐浑身颤动了一下,更紧的依在林建平身上,娇甜地说着:“她就记得打牌,多给人家一点时间都不可以。”

林建平赶紧安慰说:“客随主便吧。”于是两人又走了几步,在花园的尽头停下脚步,在月光下,包小姐显得那样的漂亮动人,但她的眼光似乎有些游移不定。

旁边的池塘里一只青蛙的叫声,打断了眼前这片刻的寂静。包小姐拉着林建平的手:“走,咱们回去吧!”

当两人披着月色回到客厅,只见几个牌友们正在那里喝茶等着,一个个都不怀好意的盯着他们两人。

“各位,抱歉,我把你们的牌友给拖出去走路了。”林建平见此气氛有些尴尬。

“各位姐姐,你们不要着急,小妹今晚陪你们打个通宵。”包小姐娇滴滴地向各位说。

这时,李小姐对林建平说:“老同学啊,今晚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你也吃过饭了,见过美人了。我们晚上要通宵达旦地打牌,你就回去了。”主人下了逐客令,林建平也无奈。毕竟这位师姐历来就是这样的脾气与做派,在她面前林建平从来就是没有脾气的。

“是的,是的,我也该走了,再迟了就没有船过江了。祝各位晚上手气顺。”说着林建平回头瞧了瞧包小姐。包小姐亲密的向他扬扬手,算是告别了。

李小姐陪着林建平走到了别墅的门外,两人在台阶上站着告别,李小姐轻声的说:“林建平,我可是提醒你了,这位包小姐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可得自己小心啊。”

听得李小姐这么说,林建平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绿色的军用吉普已经开到了台阶旁,林建平向李小姐道过晚安就上了车。他赶上了晚上最后一班轮渡,看来李小姐对他的来访是做了精心安排。既给他留足了风花雪月的时间,又及时地斩断了他快乐的情绪,留下一些遗憾来吊他的胃口,还没有误了他回程的交通,林建平不得不佩服这一位老同学高超的社交手段。

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林建平没有得到包小姐的信息,似乎这个人消失了。他这才想起,自己并没有得到包小姐的联络方法。这让他心神不定,林建平询问自己,我这是爱上了包小姐了吗?对于自己的这个问题他感到有些好笑。因为他并没有对包小姐有更多的了解,除了几次的聚会见面之外。

他明白这并不是爱上了包小姐,而是在这样一个动乱的年代,一个寂寞的年轻人,需要一个亲密的异性朋友。他想起包小姐是四川大学文学专业的学生,于是通过电信局查到了四川大学文学院的电话。接电话的是文学系办公室职员,他回答说包小姐是他们的学生,但已经很久没有来上课了,只是听说她在外面参加一些剧团的演出,没有更多的消息。

其实,林建平是有机会打听到包小姐行踪的,可以通过李小姐,她们是经常往来的,只不过他不好意思麻烦老同学,也有些怕她那张刀子嘴。而且这一段时间以来,李小姐并没有向他发出参加周末聚会的邀请。

这一天快要下班的时候,传达员进来通知说有一位小姐找他。林建平心想这绝对不会是那位老同学。因为,李小姐一定是挂一个电话,叫他到哪一个地方去见面。在这一个城市里面他并没有更多的女性熟人,那一定就是包小姐了。林建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向写字间的大门快步走去。果然不出所料,坐在大门口沙发上的正是包小姐。见到林建平出现在门口,包小姐并没有表现出热情洋溢的迷人笑容,只是似笑非笑地淡淡地点了个头。

“密斯包你真是稀客呀,欢迎,欢迎。请到我的办公室里来吧。”但是,包小姐却轻轻地摇了摇头:“林博士你快下班了吗?”

“现在可以下班了。”林建平回答说。虽然这个过道里的光线并不太好。但是他发现包小姐今天的神色不太对头,脸色煞白煞白的,如睡眠不足,显得无精打采。

“那我们找个咖啡馆去喝杯咖啡吧。”包小姐提出建议。

“好的,请你再此稍等,我收拾一下东西就来。”对于包小姐的邀约,林建平有些受宠若惊。他匆匆忙忙地回到办公室,将桌子上的文案收拾的一下。穿好西服提起公文包,回到包小姐的身旁,两人一起下了楼,来到街角的维纳斯咖啡馆。

在咖啡馆坐下之后,林建平关心地望着包小姐问道:“密斯包,你今天的精神不是太好。你感到疲劳吗?点个什么饮料提提神吧。”

“谢谢林博士关心。我最近是遇到一些烦心的事,精神不好。所以我今天来找你一起聊聊天。”包小姐有些无精打采的说着。

这时服务生送上饮料单薄,包小姐点了一份鸡尾酒,林建平要的一份咖啡。

“密斯包,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你近来还有去李小姐家聚会吗?”林建平小心翼翼的问道。

“每周倒是会去一次,也都没有见到林博士呀。”包小姐泯了一口鸡尾酒。

林建平不好意思说李小姐不请他去,就婉转地回答说:“这一段时间我们洋行业务比较多,晚上经常加班。现在正是经济不景气的时候,我们老板的嗅觉很灵敏,任何有可能的业务都不会放过。”

“是呀,我也听说大家都在不停的想方设法挣钱,还有不少人倒卖军需与海外侨界的捐赠物资,这不就是在大发国难货吗?可苦了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平头百姓。”包小姐的口气有些愤愤不平。

“这种情况倒是不少。不过我们的洋行却没有这些不法交易。我看密斯包也是一个有作为的女士,你们剧团也在排练很多进步的戏剧,鼓舞百姓,支持抗战。这种精神倒是令我十分的敬佩。”林建平说的倒是实话,他知道自己是一个没有什么才情的人,只不过是有一定的家世与社会关系成为商界的一份子,但他知道这只是谋生的一个手段,绝非自己有这方面的爱好。

“密斯包最近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呢?是否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林建平试探着提了一个问题。

包小姐低着头慢慢喝着鸡尾酒,白皙的脸上露出一种忧郁的神情,全然没有不久前那种开心快乐的感觉:“林博士呀,那都是我家里的一些事情,他们让我心烦,但对别人却没有可关心的。你倒是一个志诚君子,与你说说倒也无妨,我并不想求你的可怜,只是说一说这些话,会让我心情舒坦些。”

原来包小姐是湖南人氏,幼年时随父母来到四川。她的父亲原来是公路局的一名工程师,几年前因病去世。父亲原先有些积蓄,加上家乡的田产每年均有分红之利寄来。母女俩生活过的还不错,但是抗战发生以来,家乡的年利中断了,为节省开支,母亲卖了在此城中的房子,搬到乡下租了便宜的房子,她就住在大学宿舍。这一年多来物价飞涨,怕是家中的储蓄支持不了多长时日。说到这,包小姐特意说明:“林博士,今天告诉你这些,并不是向你叫穷,我的生活过得还是可以的,你也都看到了。我只是在为今后的生活而担着心,我是在谋划着要做一些事来救自己的未来。”包小姐一口气说了许多,就像扔掉许多无用的东西,让她感到轻松了很多。在吃过晚饭后,包小姐因要参加新剧的排练告辞了,林建平目送她坐上一辆黄包车远去,才趁着夜色独自步行返回旅舍。

自从两人匆匆告别之后,包小姐就再也没跟林建平联络了。大约在两个月后的一个周六上午,李小姐挂来电话,请他今天晚上一起去欣赏一部新上演的话剧,地点依然是在兰心大剧场。戏票是不要买的,她得到了几张友情入场券,于是邀请了几个朋友一起去观看。虽然李小姐并没有告诉他这是谁演的戏,但是林建平心中明白这一定是包小姐的戏。因为之前那次告别时,包小姐就是要去排练新剧的。

他心中产生了一种暖融融的感觉,渴望能够见到包小姐。但他也感到包小姐似乎在回避着他,虽然在之前的几次见面中总有一些眉目传情的意思,他觉的这是不可靠的,不知道是否自己会错了意,让他有了一些单相思。他曾经反复地回味着李小姐跟他讲过的一些话,她的那些话确实在向林建平表示,包小姐有一个他所不认识的面相。但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林建平接受了李小姐的邀请。

下班后,他匆匆吃过晚饭,叫了一辆黄包车来到兰心大剧院。时间似乎还比较早,剧院还没有正式入场,门口的售票亭依然有人排队买票。售票亭一侧的墙面上挂着今晚演出剧目的招贴画。《新生活话剧-柳暗花明女主角包小倩》,原来包小姐已经从上一出剧目的二号女角色上升为一号女主角了。

林建平在剧院门口闲逛时,一声汽车喇叭响过,身后传来了李小姐的声音:“林建平,你来的好早啊。”

林建平回过头去,见到停在剧院门口的小汽车。李小姐正从车窗里探出手来,接着几位女子下了车。林建平赶紧迎了上去:“师姐,谢谢你今晚的邀请。”

“林建平啊,这是最后一次邀请你出来了,我明天就回香港去了。”李小姐神采奕奕的说着。

“要回香港去?”林建平感到有些诧异。在他们之间始终有一种浓厚的同学之情,而且这位老同学对他相当好,她这一走,自己在重庆又少了一位好朋友。

“是啊,我到重庆来已经快一年了。我是陪着我的未婚夫来的,让我舅舅帮他家做一些生意。我们两家都住在香港,年底我们准备举行婚礼了,到时候能请你来参加吗?”李小姐热情地说。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剧院:“建平啊,我想我们今天也是来向包小姐做一个告别了。包括我也包括你,”李小姐有些神秘的说着。

“嗯,”林建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剧场里很快就坐满了观众,灯光暗淡了下去,大幕拉了开来,舞台上的灯光亮了起来,这一场话剧就要开演了。林建平一眼看到在舞台的台口上放着一个大花篮。花篮的绶带上写着“送给亲爱的包小倩小姐。”

“你看见了吗,林建平。今晚有人给包小姐捧场来了,”师姐笑眯眯地望着他。

“是啊,她是今晚一号女主角,”林建平认真的回答。

这一段时间以来,包小姐的演技看来提高了不少。今天晚上,她将这个一号人物表演的十分贴切,淋漓尽致。这是一个反映当代青年女性的悲喜剧,说的是出生本地一个封建地主家庭的女儿,冲破家庭婚姻的牢笼,去追寻自己真爱的故事。这一个故事触发了林建平心中最柔软的一面,由这个故事想到了自己的经历,不由自主地流下了一滴眼泪。他真想在演结束后,去向包小姐倾诉自己的感想。

但是演出结束后,李小姐并没有像上回那样约一大家一起去后台,她与几位友人转身就要离开。林建平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心想着什么时候去约包小姐呢?正在这时,他看见包厢里面走出一位老年军官,带着卫士,捧养鲜花,在人群中推推搂搂地清出一条路,向后台而去。已经走了几步远的李小姐又回过头来:“建平,你还等什么,走吧,人家早有人去捧场了。”

听到老同学的催促,林建平有些木然地站了起来,跟着出了剧院。

在剧院的门口,李小姐对他说:“建平,忘了密斯包吧,人家已经攀上高枝了。再见了。”她上车走了。

林建平呆在剧院对面的人行道上的一棵树下,从身边的一位烟童那里买了包哈德门香烟,吸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听到马路对面剧院的门前传来说笑声。他抬头一看不禁有些发愣。只见包小姐亲密的挽着那位老军官的手臂,从剧院里出来,他们身后跟着两位警卫。在剧院的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道奇小汽车与一部吉普车。茫茫夜色中,林建平觉得包小姐似乎很快地向四周扫了一眼,就跟着那位老军官上车,绝尘而去。

几天后的上午,林建平在办公室内浏览当天的早报,眼前闪出一条新闻:“一树梨花压海棠,国防部次长与女明星喜结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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