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开心,我能被选中参加京城学考,更让我开心的是,我那位在京城的父亲也因为我能参加学考而决定将让我认祖归宗!但他又提出个要求,我必须成为状元他才能真正让我回齐家……但是刘浅也会参加学考,我又怎么可能成为状元!
“我在信中和父亲说了刘浅,他回信说,让我在考试前在她食物中下些泻药就好,让我不要担心,他是大官,什么事情都可以压下去……”
刘浅听到这,气愤难捱,一拍桌子站起来就是一顿狂骂:“学考各凭本事!你只看到你多么努力,有没有想过我有多努力!我家点不起煤油灯,我便借月光看书;家穷买不起书,我就去离家十几里远的集市书铺求着人让我帮忙卖书,我分文不取,只为免费看书!你若当真那么做了你良心怎么安得了!”
齐知许似乎不知道这些,有些惊讶。到集市上抛头露脸,这也是个闺中女子该做的事吗?她继续说下去。
“可忽然有天晚上,一位戴面具的男人找到了我,他告诉我,刘浅能赢我完全就是刘浅的错,她有什么资格赢我,有什么资格!”此时齐知许目眦尽裂,指甲刮擦着地板,崩落了养了几个月的修长指甲,血色弥漫上了她的指尖,但她一点都不在意,似乎心上的痛要比手上的要痛几倍!
“对,她没资格赢我,她赢我就是她错了,所以她生下来就是个错误!任何比我优秀的人都不应该存在这个世上!”齐知许怒吼道,“于是那人告诉我,我其实根本不需要卑微地去别人家偷光的,我我明明是户部尚书的千金!既然有人挡在我前面让我做不了第一,那就把第一除掉,我不就是第一了吗?
“于是这个人给了我那个冰匣子,里面装了珍贵的玉蚕丝,还派人帮助我保证随叫随到……我一开始还不信这冰能保存到进京,可事实上它竟然真的保存到了!我相信,这次连神都在保佑我!神都在支持我!”
“我打算让丝围成一矩形,崩得紧。于是那天,我一早就去测量了刘浅的床到隔壁房间支点的距离,发现玉蚕丝还有多余。可那天中午那个房间竟然被人订了!可要是再隔一个房间,这玉蚕丝就不够用了!
“但那来帮助我的人却说不用担心。我们趁黑摸进她的房间,那个人先进去的,他先把我关在外面,过了片刻后再打开门,那床竟然与靠门的茶几换了地方,如此大动作却不发出一点声音!
“那床靠了窗子,借着月光,我发现床上的是阿桃不是刘浅!不知道为什么,床移动的时候阿桃没醒,这会儿居然醒过来了!就在她张大嘴巴要尖叫的时候,我手比脑快了一步,就……掐死她了!”
风谣点头:“于是你依旧用了玉蚕丝,把这事儿嫁祸给刘浅外祖母对吗?”
齐知许低着脑袋,肩膀一耸一耸的,默认了。
王三勇一挥手,几个捕快便将她带下去交去大理寺了。
“可,我没让阿桃躺我床上啊。”刘浅讶异道,“她是丫鬟,平日里也安分地很,哪会越界去躺主人家的床?我不信!”她双手握住风谣的双臂,“是不是齐知许在吹牛!?”
风谣不太喜欢被陌生人碰,于是她不着痕迹地走开,继续坐椅子上吃着没吃完的早饭:“我倒觉得是真的。你俩是北江来的人,这京城的丫鬟自认高人一等,瞧不起你们这俩北江来的土包子呗。你又不在,她为什么不去躺躺这个主人才躺得了的床?”
所有捕快结案离开,外祖母不停地向风谣道谢,硬要给她塞好几张银票!
风谣眼睛一亮,双手正要迎过去,却被神石一声大喝给吓得把手放了下来。
“呸!孤寡老人的钱你都有脸收!你若收了看我怎么惩罚你!”
风谣赶紧罢罢手,苦皱着眉头却微笑道:“哎呀婆婆客气了我哪里好收您的东西呢?我兄长是刑部侍郎他常教导我,拔刀相助拨乱反正那就应该是我们兄妹俩的人生宗旨!这是我们的信念,您给我钱那就是侮辱我!”
接着她死命拒绝,刘浅的外祖母才作罢,和风谣道了别,陪刘浅赴考去。
她俩一走,风谣忙弯下腰来捂着心,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别家口袋的银票我已经好几百年没摸过了!……不对啊,”她又站起身来,“我收钱算什么恶事儿?这案都是我给帮忙破的,我指的凶手,怎么就不能拿钱了!破石头你蒙我!”
神石道:“那老婆婆那么辛苦只为了供外孙女上学,那包裹里除了给你的这几张,也就剩两张了,你真的好意思?”听风谣又要反驳,神石又说:“我先告诉你,这老婆婆祖上是恶棍,因此学考一直拒绝她的前来。她的希望本来是在女儿身上的,怎奈女儿错付一生,如今只能希望外孙女来圆自己用不可能再达成的梦想……”
“学考需要三天,你把人银票拿走了个大概,刘浅还要考试,你让人家祖孙吃什么好的?就算吃好的,也是婆婆吃些粗杂都省给外孙女吃!你忍心吗?”
“忍心我为什么不忍心她俩怎么样关我什么事”这种话是往日里风谣的惯用语句,此时却一个音节都吐不出口。
神石对她的表现很满意。“你自己又不缺银票,你那兄长少给你了?”
风谣呼出一口气,哼道:“不要就不要!”接着拎起包袱走向京郊的官府。
一出酒家,王三勇忙拦了:“姑娘,那,这案子要怎么写……?”
风谣皱眉:“你该怎么写就怎么写啊,还要我教你写字?”
王三勇忙摇手:“不是……是这个黑衣人……”
风谣挑挑眉,觉得皇帝那么急着招国师,而且走了那么多一直坚持不懈地招下去,说不定这皇帝也知道有人会一点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想找神棍一解呢!
“这事儿吧,不好说,我也不是权威人士,不如你去国师府问问国师啊?神棍……噢不是,呃,半神仙对这种事儿最擅长了,你找他找他找他!”风谣笑嘻嘻道。
如果没猜错,归杳现在得忙着归拢人心。谁让这个归杳害得她来这破地方,看她不给他找点麻烦!
……
知节端着几封折子,坐在一边,等归杳看完一封他就替新的上去。他不住地瞥着归杳好看的侧脸,对他那是真的太佩服了!
就问有谁,能在入朝为官那么几天之内就把百官阁搞得服服帖帖。在他出现之前,朝中风向是:要多多向百官阁次辅看齐!如今确是:要多多向国师大人看齐!
“知节,”归杳忽然合起折子,“那事情有去查吗?”
知节想想,想出他指的是那个使用毁灭的人。“查了查了,我查遍了整个缈星,都没有任何毁灭的痕迹。不过……在银河系的中央,好像有毁灭使用的踪迹。这中央被地球人称作什么来着……噢,人马座A!是一个致密天体,内含能量巨大。以我的修为是可以去闯一闯,但我担心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归杳勾了勾唇,重复了一遍,“你是怕出不来吧。”
知节憨厚的脸一红:“什,什么啊,我有什么好怕的,我一点都不怕!”
归杳挑眉戏虐地看着他,没给他拆台。
知节忙转移话题:“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探查?”
“银河系于我来说有些陌生,”归杳摇摇头,“我们就等他们来就好。”真正的高修是【超光速修为】,仅此只能自由行走在宇宙间,而到了超光速修为的二阶,则可以从一些质量小的黑洞逃逸出来。阶级越高就能够从越大质量的黑洞中逃逸。
他又想起风谣,这个风谣连超光速修为都没到,居然还能是缈星内修为至高之人……归杳无奈地摇摇头,继续看折子去了。
知节忽然听门外有人敲门,便瞬移到国师府门前,开了门。
“在下是王三勇,京都官府的捕头,”王三勇道明身份,“这边我遇到的案件有不同寻常的人出没协助凶手作案,我听闻国师可以解答我的疑惑,我就来了。”
“噢。”知节知道这不同寻常的人不同寻常在何处,毕竟自己就是。虽然如今归杳的职业就是弄这些的,但如今刚上任事情那么多,他也不想有人再给归杳找些别的活。但他依旧是把门开得大了点,请他进来,“国师大人正在正厅,绕过这个走廊就到了……来,随我来。”
在去大厅的路上知节问道:“是谁告诉你国师管这些的?”这只是个捕头,怎么会知道朝廷命官才知道的事?
“这……”
“你说吧,”知节笑得善解人意,“我只是个仆人,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
于是王三勇就愣头愣脑地把风谣道了出来。
知节危险地笑了:“这是位姑娘的名字吧,我不认识哎。你看,告诉我也不会怎么样吧。”
于是王三勇乐呵呵地笑了。
二人很快穿过迂回的走廊来到正厅。知节替王三勇说明了来意,归杳微点了点头,道:“先不必写此人的特异功能……罢了,案卷届时你遣人送来,我来写便好。”
王三勇忙行礼:“多谢国师大人!”接着转向知节,“留步。”于是他踏着轻快的步子出了国师府。
知节重重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吟诗两句:“风唤儿郎,谣起归家。”
归杳顿了顿,才道:“那你也去给她找点事做吧。但要记得分寸。”
知节兴奋地一跃而起,跑了个没影儿。
……
却说这个缈星修为至高之人,此时正被京郊官府的几个看门衙役给赶出来。
“我是刑部的我真是刑部的!”风谣气得跳脚,“我只是令牌丢了!”
一个看门的衙役捧腹大笑:“就你还是侍郎的亲妹妹?还是侍郎亲自派来的?哈哈哈哈哈可莫要笑坏老子!你若是那侍郎的亲妹妹,那我,可就是侍郎的亲爹了!啊,大伙儿,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几个衙役也都捧腹大笑。
“呵,我家爹爹早就驾鹤西去,”风谣抱胸冷笑,“您也要来一场驾鹤西行吗?”
几个衙役顿时笑不出来了,顿时恶脸以对:“赶紧走赶紧走!”
于是咱们这位缈星的修为至高之人就那么被拒之门外。
风谣正打算明闯时,一个小厮道:“您是刑部来的姑娘?我家公子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