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霁华道,“你还是太低修了,只有等你到超光速修为才能接受,不然你会爆炸的。”
风谣无语了,估计花仲月当时也没想到她低修能低修到超光速修为以下。那行吧,她捉奸,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二人走得够远了,各自也就停下了脚步。阿钰转身抬眼看归杳:“子期,我不曾想过你也会踏足银河系。”
归杳道:“你是听了花叔月的话,也来寻鹤扬了?”
阿钰垂眸,遮住眼底的难过。“不错。叔月说,阿扬会在这个宫里,我就来寻她了。子期,你知道她在哪对吗?你告诉我好么?或者你说,阿扬死前到底告诉了你什么?”
归杳沉默了会才说:“她说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呵,其他人。”阿钰苦笑着,眼泪不自觉地流下,“可我是她亲姐姐,亲姐姐啊!我都快忘了从什么时候起,她对谁都冷漠至极,甚至是至亲!在【那场战役】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个什么操作,鹤扬把遗愿告诉归杳都不告诉她姐?风谣感慨,难道鹤扬喜欢归杳??
“你知道的,家父不允许我再说那件事的。你若没什么其他要事,还是离开银河系吧。”
阿钰气极,却也没说什么,甩袖而去。
归杳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开。
风谣觉得,如果自己真的是鹤扬转世,还是要把事情问清楚的好,于是她从假山后转出来,却正好与归杳撞个正着。
见是风谣,归杳下意识地想走,却被风谣拉住:“哎等等,我想问你点事!”
归杳皱眉道:“你有什么好问的?”
“你不是说我是鹤扬转世么?那鹤扬到底和你谋划什么你总得告诉我吧?”
归杳看着她脖子间的石头,挑眉道:“行,那你先把霁华借我几天,我就告诉你。”
霁华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小姑娘,我自认为我待你不错,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你想知道鹤扬什么你问我啊,百年仇敌还不了解?”这个归杳老狐狸肯定知道是他把什么都告诉风谣的,想找他麻烦呢!
看风谣拽着自己的手缓缓落下,归杳就知道是霁华又说了什么让她打消了念头。他靠近风谣,疑惑道:“我不是你男朋友么?这会儿别人的话都能比我有用?你是不是与霁华之间有什么啊?”
风谣:“……那您说我要怎么把他给您?”
“只要你意念不抗拒就好。”归杳用戴着黑色石头的那只手抚上风谣的石头,接着一股强悍的灵力扑面而来,几息之间,灵力散去,风谣往自己脑海里一喊,果真没了霁华的声响。
似乎想到了什么,风谣顿时身子一僵:“你,你是不是还修缮了神石的功能?”
归杳神秘地笑了笑,往宴会的地方走去。
风谣一拍脑袋,恨自己失算,看了看他的背影,跟了上去:“那你能告诉我鹤扬的事了吗?”
“其实你不算是鹤扬转世,你就是鹤扬本尊。”
“……啊?”小低修风谣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曾经会是一个大高修,顿时又惊又喜。
“整个星系间,会【轮回术】的人不超过三个,而我正好会,鹤扬又对我有恩,于是我在她临终前答应她用轮回术帮她把三魂七魄拆散,再进行重组。至于为什么要重组,你现在理解不了。可惜,有一魄当时归拢时没归拢好,散了出去,所以才有个这个世界的原主风谣。”
“所以,”归杳停下脚步看着她,“你之前在缈星会干贪污这种混账事,完全是因为你丢失了代表善良的一魄,并不是你天生就必须做坏事。既然你现在完整了,可要记得好好行善。”
风谣惊了,正打算跟上继续走的归杳时,不知绊了什么,整个人重心不稳,朝归杳扑去。
归杳皱眉,不悦地把她从怀里拉开:“看来风姑娘赚回了善良的一魄,丢失了知羞的一魂。”
“不是!”风谣无奈地指着地,“我刚刚那是被绊倒了!”
黑灯瞎火的,确实很难看清路面。但借着月光,还是能清晰分辨出石板路上横着个手臂粗细的长条物状。
归杳微微皱眉,燃起灵力照亮,发现这个手臂粗细的长条物状正是一截手臂!
风谣又惊了,自己也燃起灵力,去看手臂的主人。只见牡丹花丛间,横躺着一个男子,他的手臂正垂在石板路上。
……
很快,刑部待人封锁了现场,众多火把将现场照得通亮,仵作也很快到位检查尸首,又唤来内务府的人来认脸。与内务府大臣一同来的,还有一脸怒气的盛龙皇。“这,这不是逍遥仙人吗?”内务府大臣颤抖地指着尸首。
“什么!”盛龙皇失声道,引归杳看了他一眼。而盛龙皇见了国师的目光,倒有些难堪,“这,国师,本皇……”盛龙朝的开国皇帝为了让上天相信自己的忠诚,便立下规矩,宫里“通神”的只许有国师一人。
“陛下不必多说。”归杳一脸淡然,根本不在意,“臣不擅长仙道,陛下另寻明路正常不过,学艺不精,是臣的过错,臣自会向上天请罪。”
盛龙皇尴尬地点点头。
仵作来验尸前,风谣先对尸首进行了一个初步检查。死者颈间有明显红痕,初步认定是被丝绸一类的坚韧粗长的物品给勒死的。死者的脸被某种不知名的凶器划得鲜血淋漓,额间的一粒朱砂痣却依旧醒目。见他身着侍卫服,风谣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她碰上的偷情的男女。
风谣问内务府大臣:“你是根据他脑门上的朱砂痣来判定他是逍遥仙人的么?”
内务府大臣点头:“是的,整个皇宫就逍遥仙人一人头上有朱砂痣啊。”
有意思,一个道士穿着侍卫的衣服和宫女偷情,够刺激。“那逍遥仙人在这宫里可有什么相好?”风谣不想说出自己在这道士死前见过他,免得还要费力自证清白。
内务府大臣惊道:“他可是道士,哪里能有相好!?”
看得出,盛龙皇十分宠爱这个逍遥仙人,当即就封锁了皇宫,还不许任何人进出。出了人命,谁还有心情继续看表演。其实就算你有,皇帝也没有心情,皇帝一没心情,就把众臣都统统遣送回房。
“国师大人。”这声音如同芙蓉花般娇嫩,“兄长有请,不知您可否赏脸去本宫殿里一叙?”
风谣研究尸首的手一顿。她翻了个白眼,冷冷地看向这做作声音的主人。媚眼如丝口若含朱,这应该就是京城第一美人,也是盛龙皇最宠爱的小公主苏亦涵了。她的兄长,起码有十来个,说得那么含糊,恐怕她的意图是后面半段吧?
风谣冷笑,这种小把戏,归杳这种老狐狸会看不出?信不信,他肯定拒绝!
归杳想起了七王爷。根据张二在齐心村的口供,是七王爷策划了那次的学考答案失窃案,但一到京城,他又立马翻供。众多王爷中现在也就只有七王爷有把柄在他手上,那小公主说的兄长应该是七王爷了吧。“还请公主带路。”
风谣:“……”
苏亦涵喜出望外,就要领着归杳去自己宫殿。
“慢着!”风谣起身,用一旁太监端着的清水净手后,缓步来到归杳面前,“国师大人真有个好闲心,人家都还没过门呢就物色着小妾了?”
苏亦涵闻言火冒三丈:“大胆!本宫可是万金之躯!怎容得你放肆!?”她又唤来身边的婢女,“给本宫打烂她的嘴!”
那婢女狗仗人势,阔步上前,扬起大手就要往风谣脸上扇去。
但她的手很快被归杳抓住,悬停在半空,动弹不得。归杳在风谣说出那话时才反应出公主的意图,那既然如此,就拿风谣来当个挡箭牌,探探到底是不是有王爷要寻他。“公主殿下,谣谣是微臣的未婚妻,现下是晚上,即使我去谈政事她也还是忧心。反正她明日就能接旨入朝为官,这等事情想必她也可以去的吧?”
苏亦涵愤愤地瞪了风谣一眼,从齿间扭曲地挤出“当然”二字,甩袖领路去了。
……
二人随苏亦涵来到自己的宫殿。殿门开着,果真有看见一个男子在里面来回踱步。见归杳来了,忙请他做,又喊人看茶。
此人正是七王爷苏亦侮。
先开口的人是归杳:“王爷,你我都是明白人,您开门见山就好。”
苏亦侮的嘴角有些僵硬,方才想的花里胡哨的开场白顿时没了用武之地,变作一团棉絮哽在喉里不上不下,难受极了。他轻轻嗓子,艰难地开口:“这……大人,不知您打算如何处理张二?”
“张二?哪个张二?”归杳装作不知。
“齐心村的张二。”七王爷算政绩不错的了,能参政,自是见识过归杳的精明,他自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但他这会也不晓得归杳在打什么主意。
“噢,他啊。不过此话你该问大理寺或刑部的人,我是国师,哪里能处置他人?”
风谣拿起桌上的茶,看似端详着茶杯,实则观察着苏亦侮。只见他放上来的手指有些乌黑,靠近指甲的肉也都不怎么干净,倒像扒过泥似的。又把茶杯拿下桌子观察,实则去看那苏亦侮的靴子,只见靴子尖部有些细小青苔。只因他的靴子是白色的,深绿色的青苔痕迹才格外显眼。
她记得,死了的逍遥仙人手上也有苏亦侮这样像扒过土似的污迹。
“大人,大人他是不是说了什么了?”苏亦侮紧张地摩擦着手掌,“您,您告诉我吧,好吗?”
“王爷,您觉得张二能说什么?”归杳似笑非笑,“有些事情,倒不如你明说,还能自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