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谣打听了当今太后的喜好后就开始着手准备。
出了齐心村后,风谣就一直关注着神石的讯息,但一直都没有什么声音传出。就在风谣兴奋地准备给神石摆个碑烧柱香然后去喝好酒吃好肉时,神石终于出现打破了她的幻想。
“你!竟那么盼我死!你……!”神石怒不可遏。“还有,你竟然那么毁归杳大人的清白,看我怎么惩戒你!”
“哎哎哎,有话好说啊!滥用职权算个什么!”风谣一听惩戒顿时不乐意了,“我还没说你呢,既然有意识怎么现在才放屁?前面你干什么去了!”
“我被神龙压制了,我能怎么办?你在做些什么,我看得清清楚楚!”
“你你你,”一提到归杳神石顿时想打人,“大人是那么高高在上的存在,你这混小子竟然……”
“闭嘴吧你。”风谣拿起礼品中的一块玉佩,“你瞧瞧这玉,通透宁和,你果真是块泥石头,不懂风情。人归杳啥话都没说呢你在这说什么?行了废话不多说,你绑定的那条龙怎么还没醒?”
醒了好和我一起谋大事!
“……什么大事?”在齐心村他被压制只有意识,看得到风谣所看到的,但却无法介入风谣的内心想法,因此没有捕获到风谣想反归杳的计划,“这要看悟性吧,要是搞不好他能永久沉睡。”
风谣对“大事”避而不答,准备着后天的典礼。
神石声音有些难过:“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被压制以后我就无法与归杳大人联系了,所以你以后要什么情报得自己调查了……”
风谣一听顿时精神了!那她就不用被监管了,那大事不就近在眼前吗!
……
一到太后寿宴典礼的当天早上,盛龙皇就宣布大赦天下,诸臣的家属也都开始入宫。每个官员只能带两名家属,而所有家属又按照官员的品级大小来划分,一到五品官员的家属可入整座皇宫最大的礼殿亲面太后贺寿,五品以下的只能在偏殿呈交礼品。
盛龙皇还规定,官员必须穿官服,家属必须穿正装,以示对太后的尊敬。
风才歌带着风谣来到礼殿,二人在特定了的位置上坐好。
风谣打量着礼殿的金碧辉煌的苍穹大顶,发现这顶闪闪发光,好像宁静夜空里最闪亮的星辰都汇于此处。
见妹妹的眼珠子黏在大顶上,风才歌宠溺一笑,解释道:“这是三百年前瞩凤国送来的【宁石】,也算一种钻石吧。这宁石有缓解疲劳之效,因此在这礼殿里看表演的观众总不会困倦。”
“只是,时间太久了,这宁石老是往下掉。”风才歌指指殿中央,“你瞧,那儿是不是闪闪的?就是宁石掉落了。”
“兄长,”风谣的眼底映满了宁石反射的光芒,“这礼殿需要拖地的员工吗?我可以免费效劳!”
风才歌:“……”
这时,宋莓来到他们身边:“午时能去休息的包厢我已去整理好了,到了时候,大公子和小姐也就能舒服入睡了。”
风才歌感谢道:“多谢宋嬷嬷,宋嬷嬷请坐,你可是对我兄妹二人有养育之恩的,莫要推辞!”
宋莓有些欣慰,应声坐了。她微微敛去眼底的波光,心想若自己的儿子也能长大,指不定……也同大公子那么高大了吧。
首辅郑言然与次辅古扬月同步而来,这两位中年大叔笑得十分开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是千年之交。二人身后跟着的是郑言然的独子郑深以及古扬月的嫡女古杏。
风谣觉着二人的神情都很有意思。
郑深正摇着折扇,下意识地满堂找着心上人的影子,估计是想起她昨日才考学考,还未正式授官,这儿应该看不见她,正一脸失落地微微晃着脑袋。这冷漠的郑首辅竟有那么个深情的儿子,着实难得。
而古杏的神情就更有意思了,一双微勾的凤眼透出的狠辣眼神毫不带修饰地剜着风谣,似乎是想刮掉她的厚脸皮。
怎奈,风谣的脸皮堪比城墙,怎么刮也不见底,于是风谣便昂起脑袋毫不畏惧地回瞪了古杏一眼!
看什么看?没见过绝世美女啊?
没想到风谣这个内敛的小蹄子竟然敢那么挑衅地瞪了回来,难道又是那个寥言在教唆风谣和她过不去?古杏恨恨地转开目光,去瞪空着的摄政王位了。摄政王和寥言,都不什么好东西!
不一会,国师与镇远王并肩入殿。镇远王白戚是个翩翩公子模样,眉眼乖顺,就连皮肤都要听着自己姓氏的话,养得格外白净。此时他正歪着头与归杳说着什么,有时微微一笑,很是乖巧的模样。
“你可别被他的模样给骗了!”神石感觉风谣的心里把他归为乖觉的一类了,“他都四十了。”
“……多少?”风谣的嘴角抽了抽。
“四十,不多不少,四十!他可是百官阁最阴险狠辣的主儿,就连古扬月都得敬他七分啊。”
“怎么狠辣法?”
“你看见他腰上的腰带了吗?那可不是寻常腰带,把它舒展平了那就是把软剑!他呢,就喜欢用这把软剑喜欢把死对头的脸皮给扒下来,具体干嘛用,还不清楚,但据说试了好多次功底还是没学扎实,他都暗叹好几次了。”
风谣啧啧地出声,软剑要怎么顺利剥皮,受害者不得痛苦死?风才歌见风谣看着白戚那么久,顿时有点着急。他掐了掐风谣:“小妹,你万不可被白戚的面相给骗了!”
有一旁的归杳在衬托还会被白戚的面相给骗了吗?“兄长,我就不是肤浅之人。”风谣肯定道。
宋莓见了归杳一身国师正装,有些蒙圈。随即,她压低声音对风谣道:“他不是大理寺的吗?”她完全忘了归杳是大理寺的人是自己的猜测,归杳都没承认过。即使她压低声音却压不了外泄的怒火,“怎么是个神棍!?”
“……宋嬷嬷您说什么大实话呢,人家那叫国师。”风谣很努力地憋笑道。
宋莓怒了:“那你还要喜欢!他诓骗成性,指不定就是在骗你的!小姐,嬷嬷我阅历无数,你莫要溺在甜蜜罐里头啊!”
风才歌闻言诧异地看着风谣,又看看在认真和白戚对话的归杳,又想想自己第一次邀国师入府时风谣的表现……“小妹,原来你拒绝那几个王爷,是因为和国师好上了啊!”
风谣有口难辩,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只得干笑几声。
“那你,赶紧去把国师给我拉过来!”风才歌着急道,“那个白戚肯定在拉拢他!我刚刚还听到他们在谈考虑什么,若国师站他们那边了,那整个盛龙朝就危在旦夕!白戚很会蛊惑人心,说不定……哎呀你赶紧去把他劝过来!”
风才歌十分不客气地把在吃点心的风谣拉起来,风谣却挣扎地拒绝了。
她有机会打败归杳,那到时候自己也肯定能自由在星系间穿梭,回缈星那不是分分钟的事儿!那她干嘛还要当清官?肯定要留着贪官头子的好感,日后好一起合作啊!这会儿要是把人家的营党结私大会给打破了,以后还怎么合作?
神石一听她心里所想,顿时怒了:“你这混蛋玩意,还不知悔改!这次一定要严惩你!”然而神石无论怎么发动,就是无法让风谣疼痛。
“哎呀我果然猜中了!归杳之前说,因为你送我来把灵力耗尽了,就只能把我原身化作灵力补充给你。但我原身的灵力都跟着我的灵魂来到新的身体了,即使是化了灵力的原身还能有多少东西?所以你惩罚我的灵力应该都是归杳给你的,对吗?”
“怎么给,应该就是你们怎么通消息就怎么给吧?既然你都说了你俩通不了消息,那自然他也给不了你灵力。而且最开心的是,你在我的脑海里,就算你喊破喉咙,作为外界的他都是听不到你说的一切的,这下他可就真的再也没法监控我了。”
风谣在脑海里笑得得意洋洋,把神石噎得连吐几个“你”字都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但风谣明面里表现出来的却是忧愁:“兄长,你这样也太不顾全大局了。如果国师他真的有狼狈为奸的意思,那我们阻止了这次,下次怎么办呢?我们那么鲁莽地行事,小心他整你!”
见风才歌握着她的手缓缓落下,风谣心里更是笑开了花。但她表面上却是沉重:“兄长不要担心,待我入了朝,朝局一定能被改变!”
风才歌这才忧心忡忡地坐了回去。
风谣飞快地收起刚露出的狡黠笑容,没事人一般继续坐回原位吃点心。
归杳的眼里收下风谣的笑容,一只手抚上另一只手手腕上的黑色石头,心下了然,没事人一般继续和白戚交谈。
待诸位宾客都到齐了,皇帝皇后以及大寿星太后才缓步而入。太后精神矍铄,满脑的白发虽不是灵力的象征,却是智慧的象征。她的一双杏眼里面似乎含了无数故事,透出来的每一缕眼神都夹着智慧。
众臣行完礼后,各个官员就开始呈礼。
呈礼是逆序的,从五品到一品依次来,作为百官阁的几位当然是最后呈礼的。
风谣百无聊赖地吃着乏味的点心,朝归杳看去。他倒是平和,应该不知道神石失联的事儿吧?哼,看你能平和到什么时候!
等那个时候,要怎么杀你好呢?哎呀可惜了这张脸,怎么会那么好看?不如留着做男宠?风谣自动过滤神石的谩骂,托着腮,无聊地盯着归杳看。
这时,轮到二品国师的归杳献礼。只见归杳起身,让知节拿着一个檀木盒子,缓步走到皇座下。
“臣祝太后娘娘万寿无疆,与天同寿!”他让知节打开盒子,里面是三颗泛着紫光的珠子,“此乃臣费尽心思在毒花骨求来的万毒丹,只希望娘娘能身体康健。”
此言一出,众臣沸腾!盛龙皇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万毒丹?那个只有毒花骨女君才能炼就的万毒丹?爱卿费心了!可这万毒丹乃是至宝,即使是毒花骨女君在世,毒花骨也不轻易售出这万毒丹,爱卿你……”
不会是和这些组织有什么勾结吧?
“说来还要托古次辅的福。”归杳笑得像只狐狸,愣是把古扬月看得血压升高了几分,“如果不是次辅举荐微臣前往齐心山寻龙,微臣也不会在巧合之下救助了因采药受伤的毒花骨大长老。”
古扬月:“……”
风谣:“……”
古扬月捏紧了拳头,归杳是想旧事重提,收陷阱了!说来也悔恨,他根本没想到他居然只去一日就能平安返回!更没想到他身边那个仆人那么有政治头脑,几番游走,就将局势加牢了几分,连他都撼动不了!
“但我相信,”归杳又话题一转,“次辅当日之所以会辩驳微臣,也是为陛下着想,怕我这上任没几天的国师误传天意。”
盛龙皇敛了笑,严肃了几分,赞赏地看着归杳:“国师胸怀宽广,实在难得。”他又豪迈一挥袖,“赏!赏国师五百两黄金!”
“多谢陛下。”
古扬月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归杳。
风谣也赞赏地连连点头。虽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归杳在朝中的立场就是没有立场,全听皇帝意思。他这次没有急忙收绳估计是因为也知道这陷阱拔除次辅党羽拔得不彻底,倒不如让皇帝坚信国师他就是没有立场他谁的忙也不帮。
这样,赢得了皇帝的信任,将来才能有更大的力气拔除烂根!更何况,也能给次辅党羽一个暗示:我不是你们的敌人。放松他们的警惕,自己还能轻松点。这个目光够长远!
风谣觉得归杳从来没有那么顺眼过,又帅又聪明又有能力的男人也太有魅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