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脚步声,陈晓梧从梦中惊醒。稍微调整状态,便看到护士为陈晓溪测量血压。礼节性的向护士打了个招呼,转身走出病房稍微洗漱,准备为去陈晓溪买些日用品。
走去商店的路上,陈晓梧正在反思自己对妹妹的态度。
随着他年龄的增长,学业越来越繁忙,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自然而然的与妹妹也越来越生疏。每一次他回到家,看着自家妹妹都有种不敢认的感觉。
细细想来,奶奶与继自己之后陪伴妹妹长大的柴犬蓉蓉去世,他都会给过自家妹妹半个字安慰,也没再关心过他的成长心理和人际发展。她发脾气的时候总认为她没教养,跟父母吵架的时候总是不论对错的帮父母,他常常训诉她,他从未在乎过她的感受。
妹妹亲切与崇拜的目光被他的愤怒与讥讽逐渐磨灭,什么时候起她对妹妹的态度甚至已经……比不过游戏……
画面一转,他仿佛又回到回家的那天,妹妹一脸悲伤的看着空荡荡的家,无力的倒下……他猛然将思绪从抽出来,为妹妹买好生活用品,迅速回到病房。
稍微洗漱,便被陈晓溪的主治医生叫到办公室。医生很不忍的告诉陈晓梧,如果两个星期之内,陈晓溪依旧无法转醒。他个人建议……执行安乐死。
虽然,陈晓溪现在的客观状态比植物人好些。但从主观角度来说,比植物人还糟糕,她有意识,同样也承受着痛苦,且跟植物人一样,醒来的几率很低。
陈晓梧如雷轰顶的跌坐在地上,医生将他扶起。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摇头离去。
陈晓梧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病房的,他呆呆地立在陈晓溪床前,目光不足的往陈晓溪飘过去。晓溪,我不是个好哥哥。他第一次懊恼自己选择学医,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太糟糕了。
他不想妹妹死去,那是他的掌中宝啊!他曾经拼了命也要守护的人啊!但相比,他更不愿让妹妹产生了巨大的痛苦。
陈晓梧联系了千里之外的陈父陈母,他们连夜赶回。陈母早已泣不成声,陈父沉默的盯着陈晓溪看了一会儿,叮嘱陈晓梧看好陈母,便出了病房,甩手关上房门。
陈晓梧麻木的看着趴在妹妹身上痛哭的母亲,强忍住流泪的冲动,坐在一边假装刷手机。
深夜,陈母哭晕在陈晓溪床前,陈晓梧将母亲抱到了一张病床上休息。站在窗前,点燃了陈父的烟,刺激的烟雾,呛的陈晓梧只流眼泪,但他不愿停下。
那个被无数人追捧,传的神乎其神,视为天命之子的人,骄傲如他,倔强如他,坚强如他,聪明如他。此刻,除了茫然,无措和懊恼,什么也没有。
他在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整天整天的往外跑?怎么不多回点家?怎么不多关心关心妹妹?
他在恨,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发现妹妹的不对劲,恨自己为什么对她那么严格那么凶,恨自己为了所谓的事业疏于对家的人关心。
如果他多回点家,多跟妹妹交流,对妹妹稍微温柔那么一点点,这些事也就不会发生在陈晓溪身上。
陈晓梧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陈晓梧,你怎么那么混啊?你怎么那么糊涂!
“哥哥?!”在陈晓梧懊恼的时候,身后突然传出犹豫的,疏远的声音。
他犹遭雷击,狠狠揪了自己一把,察觉疼痛才迟钝的转过身:“晓溪,你醒了?”陈晓溪非常不知所措,纠结了很久才小声的应了一句。
陈晓梧原本想冲过去将陈晓溪搂在怀里,但陈晓溪不自觉的躲闪和抗拒止住了他伸出去的手。心脏猛然的抽了抽,他最终还是没有去强求。
陈晓溪的苏醒,使陈父陈母松了一大口气,陪了陈晓溪小半个月之后,就又风风火火的出了远门。陈晓溪目送陈父陈母离去,然后转身收拾东西,准备出院。
而陈晓梧则是陪了陈晓溪一个月后回了学校,他可以感觉的到自家妹妹对他还是很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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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陈晓溪则是在陈晓梧回学校之后也回了若水五中。
祸不单行,在她住院期间,她的闺蜜朵朵因为同学邀请一起乘坐对方家长的车而家长酒驾而出了车祸,引得陈晓溪震怒。
从小到大陈晓溪都是极为护崽的那一类人,当下就对那个老同学不喜,要不是得知朵朵没有大碍只要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她很可能会脑子一热去讨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