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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马城第一战

距离广州两千多里的海面上,卢延昌率领舰队正在日常训练。

在将海运司护卫队编入舰队后,卢延昌手下士卒数量达到了五千,大小战船一百余艘。其中新造帆桨战船四十艘,这种船长二十五丈,宽四丈,两侧船舷装备车弩四架,前后甲板之上还装有拍杆和小型投石机,为了防止火攻船壳之上涂抹一层厚厚的淤泥。船头还装有一个巨大的撞角,铁皮包裹,形制丑陋狰狞。

因为装备三角尾帆和船桨,这种战船行动灵活,在无风逆风环境中也能行驶。船帆虽然是硬帆,但这种船帆都是用竹子等物编成网格状,网格内甚至随便塞点杂草树叶都能继续使用,更换灵活,即便受到破坏,依然能吃满风,不妨碍行驶,对敌方火攻也有一定抵御效果。一句话耐操。

岭南各军受刘隐影响,喜欢集群冲锋,莽穿敌阵。此时卢延昌训练的船队行进时的编组,不同于寻常的横排阵型,而是将四十多艘船分为两个纵队。这种纵队能充分发挥两侧船舷火力,一艘一艘投入战场的战船也能保持对敌不断的冲击力,在宽阔洋面上船队转向灵活不惧包围,是一种凶悍实用的战术。

卢延昌一路来,早将这种阵型操练熟悉,水军与海运司护卫们的配合也越发熟练,这让他对拿下马尼拉城,甚至南下三佛齐信心十足。

海商护卫队头领此时也在卢延昌船上,他正是上次随刘勋出海的梁怀恩。

“指挥使,还有不到一天航程我们便可至马尼拉城。”

卢延昌闻言问道:“梁兄,上次你同刘军主拿下马尼拉城,可否告知此间情况。”

梁怀恩说道:“马尼拉城是座小城,城墙也不比我岭南雄城高大,守军数量大概两千人,战力低下,不然也不会被海盗围攻。不过上次我与刘军主离开之时,海盗很可能趁机进城,这城市也许早就易手。”

“梁兄弟是说马尼拉城现已被海盗占据?”

“如不出意外,当是如此。”

卢延昌道:“不管是海盗占据还是土王占据,这座城都是我岭南的城。”

第二日上午,船队靠近马城海域。窥探的船只渐渐多了起来,卢延昌命令击沉这些小船,命船队以接战队形继续行驶。

······

马尼拉王宫,张森坐在罗阇的王座上,听着属下报来的消息,越听面色越苦,最后忍不住窜起来跳脚大骂:“老子不过占了个小城,怎么就这么倒霉?!不是三佛齐那帮人来找茬,就是岭南来打秋风!老子也不是他妈的好欺负的!”

“来人,去把弟兄们都叫来,咱们和那帮狗入的拼了!”

首席狗头军师刚要劝说,被张森一个大脚开到一丈之外,只得闭嘴不敢说话。

马尼拉港口,近万海盗倾巢而出,七百多战船蓄势待发,虽然大多是小船,气势也十分惊人。张森看着密密麻麻的战船这才满意一笑:“老子还不信干不过他们了!”

要说海盗王为什么不依托港口作战,很简单,不是任何民族都点了工匠系技能的,强弩、石炮之类守城利器海盗们不会造,土民们更不会造。

离岗三十里,海盗们终于看到了岭南船队。

张森利用旗帜加大喊,摆出了一个密集的阵型。两百多艘小船居前,乱糟糟勉强成一个横向方阵,四百艘大小战船居中,还有一百余小船跟在后面作为预备队。他也知岭南战船船型高大,己方都是小船,很难正面对抗,打的便是围攻的主意。

前面两百多艘小船就是阻挡第一波攻击的炮灰,等到岭南军冲过前阵小船,他就有时间指挥主力将其团团包围,利用接舷战慢慢耗死敌人。

卢延昌仔细观望敌阵,依然将战舰排成两个纵队,其中自己指挥主力三十艘帆桨战船正面冲入敌阵,另外十艘战船航行至敌阵侧翼,打击外围船只,护卫队船只由梁怀恩指挥,在卢延昌撕开对方阵型时伺机冲入。

······

命令已经下达,占据上风位的卢延昌一马当先,鼓足风力向遮蔽整个视野的敌军阵线冲去。

可能是岭南太过缺马,此时站在甲板之上手提横刀的卢延昌,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海风,不期然想到决死冲锋的重甲骑兵,那伸出去的巨大撞角便是骑士们手中马槊。

巨大船只微微一震,挡在面前的一艘敌船在巨响中解体,船速未减,撞角接连撞碎五艘小船,于此同时船舷上的车弩发射火箭,想要接近的敌船纷纷起火。

紧接着第二艘、第三艘水军战舰冲入,撞角挑翻几艘小船之后,拍杆挥动带起一片血海。

卢延昌此时已深入敌阵,船速也慢慢降下来,渐渐有敌船冲破车弩拍杆封锁,向船上抛掷飞爪之类,试图登船。帆桨船船舷比这些小船高出两丈有余,甲板之上的军卒们手拿强弩居高临下射击,歹毒些的抱起火油罐子,石灰罐子丢进人群,海盗前阵浓烟滚滚,一片火海。

随着十多艘岭南船只入阵,海盗们坚持了不到三刻钟便已溃散。而这时张森主力船只还未完成合围,上百艘船挤在一片小海域中,毫无阵型可言。卢延昌见机不可失,摆脱前阵继续前冲。

张森派出去准备合围的船只此时将将到达战场一半的位置,见中军有危险只能转而向纵队中间冲,试图截断岭南军前后船只联系。

梁怀恩见状指挥船队迎上这些敌船,双方纠缠在一切惨烈拼杀。

而在战场另一侧,卢延昌事先派出的十艘帆桨船已经航行到敌阵侧后发起攻击。

这十艘船也不冲入战场,只在侧翼排成一线,利用车弩的远距离射程和投石机消灭敌船。

······

战场正中,卢延昌瞅准对方指挥舰,不管不顾莽了进去。张森座舰也是一艘大型战舰,此时见卢延昌一艘船就敢攻来,也迎面冲了过去。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两艘船的撞角狠狠刺入船体,剧烈摇晃中甚至有水手掉入海中。卢延昌高举横刀,率甲板上的士兵跳上敌舰。

卢延昌双脚刚踏上甲板,两刀一斧三根长矛劈面而来。卢延昌怒吼一声,双手持刀砍断长矛,伸出大脚一脚跺在刀斧手下身,那名海盗哀嚎着蹲下,被卢延昌一刀砍在脖颈处。至于那两把刀实在顾不到,仗着甲厚硬接了两刀。

岭南军卒迅速跟进,这帮人大多是疍民,作战从不畏死,加入战斗迅速取得优势。

随着甲板上的海盗越来越少,剩下的人已经胆寒,张森本在厮杀,眼看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此时也顾不得他人了,他挥着长刀,边战边退,瞅准机会跳入海中,爬上一艘小船逃之夭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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