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伟一看众人都在齐刷刷地看着自己,以为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什么毛病,左右一看,也颇为不安,不由自主的问李天凤道:“凤叔,我说错了吗?”
李天凤摇摇头,表示他并没有说错。
孟红军看见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又看他和李天凤眉来眼去,似乎关系极为熟悉,心知这二人关系一定非同寻常,情同父子,即使不是父子叔侄,也可能是亲朋好友之子,或是一对嘻嘻哈哈的忘年交。
这李天凤本是长安城百年集团的老板,与这小伙能有这般交情,说明这小伙子也是颇有背景之人。
左右一想,孟红军本想压住自己内心怒火,可瞬间又一想,这李天凤平日也颇为自负,自己可以借机给他一点颜色,挫挫他的气势,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样一想,就对着梁晓伟道:“你是谁啊?看着也不大,话倒是不少,我们在这里谈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样没大没小,不知天高地厚的满嘴跑火车。”
说完又将目光一转,对着李天凤说道:“不知道李老板和这年轻人什么关系?如果他是你的公子,或者是你的侄子,还望今后多多加以管教,不要再到人前不知高低的乱说话。”
李天凤虽然和孟红军算不上是熟人,但在长安城里多少也知道这个人的情况,两人又都是梁大伟的朋友,因此偶尔也会遇在一起,聊上几句。他心里知道,孟红军打着韩伯甬的旗号,在长安城建筑界也算得上一个人物,而且这个人经常以古建筑大师自居,穿衣打扮一丝不苟,说话办事也是一副老夫子的样子,脾性执拗,性格偏执,是个认死理的人。
所以听完孟红军的话,他脸上略微一红,毕竟这孟红军话里话外,多少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在里面,难免不让他内心不爽。
李天凤看了一眼梁晓伟,对着孟红军说道:“这个年轻人和我没关系,他刚才说的话也是他自己的意思,跟我没有关系。不过,他说的话如果有什么得罪你孟大师的话,你现在可以当面批评他,我想这位年轻人也不会在意。”
孟红军未置可否的说道:“你还说你和他没有关系,这明显是欺负我耳聋啊!我刚才还听见这年轻人一口一个‘凤叔’,叫的好亲热。你现在却说他和你没有关系,这不是欺负我耳聋,就是欺负我目瞎。”
李天凤本来想和孟红军开开玩笑,搪塞一番就过去了,谁知这人喜欢穷追猛打,而且喜欢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说的自己倒有点下不了台。
急忙说道:“孟大师,你误会了。”
孟红军正襟而坐,表情古板,说道:“既然误会了,那请李大老板给我们大家做一个介绍吧?让我们认识一下这位年轻人。”
李天凤说道:“这位年轻人叫梁……。”他刚开始介绍,却不想被梁晓伟打断,只听梁晓伟笑着对李天凤说道:“凤叔,什么凉不凉,热不热的,你不用介绍了,还是我自己来说吧!”
说完,他又转过身子,对着孟红军说道:“孟叔,我嘛!就是一个无名小辈,在您面前,我就是一个三岁小孩,不懂得天高地厚,我可不是什么大人物,我的名字就不给您老人家讲了。”
梁晓伟轻描淡写的回答,让孟红军心里颇为尴尬,感觉这年轻人口气里充满狂傲,言语之中丝毫没有恭敬之意,内心气愤万般,却又不能流露出丝毫不满,毕竟自己是成名之人,在社会上也是颇受人尊敬,万不能跟一个毛头小伙较真,免得在众人面前失了身份。
但要是这么让他占尽上风,自己这张老脸面又无处存放,当下冷笑一声:“不知小兄弟令尊是谁?可否给我说一声呢?”
梁晓伟笑道:“我一个无名小卒,我老爸更是一个无名小卒,不值一提,孟大师,您还是别问了,别难为我了。您一定在纠结我刚才说的话,其实我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让您和您师妹接着这个机会好好谈谈,把心里的疙瘩揭开,并没有对您有不恭之处。”
李天凤在旁边也随身附和道:“说的没错,说的没错,孟大师就不要多心了。”
坐在傍边的朱媛媛也说道:“孟师哥,他说的没错,我们两个应该把该说的话说清楚,这也不影响梁大老板的生日派对,我们说我们的,他们说他们的,各不影响嘛!”
坐在对面的年志东也嘿嘿一笑,对着孟红军神秘一笑,道:“对对,我觉得这年轻人的话也没有错,挺有主见的。”
年志东长相虽然凶悍,但久经商场,也算一个精明强干的人,这一番话自然有他的用意在里面。
这样一来,孟红军的脸色更加难看,坐在哪里很不自然,脸上一会阴一会阳。
现在的情形,是这个这个桌子上的所有都在针对他一个人,这让他左右为难,心里很不是滋味。
朱媛媛看着孟红军没有动静,心想:
“这老东西,总在我面前以大师哥自居,可做事一点大师哥的风范都没有,平时我对你客气,那是碍于师傅他老人家的面子。这几年你把着师傅‘关中书院’的大门,让我一步也踏不进去,把我当外人。你自个霸占着‘关中书院’里宝贝,盗取了多少有价值的东西。今天不闹你个灰头土脸,我这姓朱的以后怎么见师傅呢!”
想到此节,朱媛媛又打起精神,冷冷地对着孟红军笑了一声,说道:“孟师哥,听师傅说,这‘关中书院’里的古籍,有几个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你不让我进去,是不是想独吞这些东西啊?”
朱媛媛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眼睛睁大,又把目光齐刷刷地对准了孟红军,看着他的反应。
其实,韩伯甬的关中书院也是长安城最神秘之处,无论在民间,还是在官方,在学院系统里,关中书院是长安城乃至全国建筑规划界的殿堂。
韩伯甬和章昭芝夫妻闻名世界,是国家工程院院士和国家特殊贡献人才,不但名望非一般人能比,专业技术更是誉满全球。
最关键的是夫妻二人近六十年来搜集整理的中国古建筑资料,让很多人羡慕称赞,当然,这里面也有很多人垂涎三尺,据为己有。
梁晓伟一听,立刻高兴起来,颇有兴致的笑道:“孟大师,快说吧!看看这‘关中书院’有什么神奇的地方?我对这个书院很有兴趣。我这人嘛!从小不爱学习,我知道自己不是学习的材料。听到什么好玩好奇又有趣的事情,我总想一探究竟。”
梁晓伟刚说完,李天凤伸出右手,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你小子脸皮真厚,还好意思在此说你这些破事。小时候让你学习的时候,你就是顽劣,一点话都不听话。”
梁晓伟回头看了一眼李天凤,嘿嘿一笑,扮了一个鬼脸。
被师妹当面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孟红军心里禁不住傲气十足,冲着朱媛媛喝道:“朱师妹,你这样说,觉得有意思吗?”
朱媛媛放下手中的茶杯,不可置否的道:“孟师哥,我啥意思,难道你听不出来嘛?师傅虽然定下了规矩,那也是他老人家为了让我们发扬光大他的事业。再说了,他并没有不准我进入‘关中书院’吧!你把我当三岁娃娃,就是你的不对了。”
孟红军听她说话越来越没有轻重,顿时气得胸闷异常,头脑发晕,眼睛一闭,神情痛楚。
孟红军的一举一动被两个徒弟看在眼里,他们两个急忙冲到师傅面前,关切的问道:“老师,您怎么啦?您没事吧?”
孟红军睁开眼睛,无力的向两个徒弟摆摆手。
两个徒弟见师傅没事,心头也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个子略高的徒弟转过身子对着朱媛媛说道:“师叔,你就别难为我师傅了,他最近身体也不大好。”
孟红军说道:“田铁军,你不用求她。”
这个叫田铁军的徒弟也是个血气方刚的人,他听了孟红军的话,不但没有听孟红军的劝诫,反而颇为生气的对着孟红军说道:“师傅,咱不能当软柿子给人捏吧!”
另外一个徒弟也随声附和,同样气愤填膺的对着孟红军说道:“师傅,田师哥说的对,我们不能做软柿子,让人捏来捏去。”
他把这话说完,狠狠地用眼睛瞪了一眼朱媛媛。
孟红军颇为生气的说道:“马志平,你也跟着气我,你们两个是不是想气死我啊!”
就在此时,朱媛媛身边的两个女徒弟也站了出来,其中一个对着马志平道:“马师哥,你别把话说这么难听,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有你这么指桑骂槐的吗?”
马志平对着说话的女孩子说:“成师妹,你师傅……朱师叔,对‘关中书院’的事情总是揪着不放,这本来就是师爷爷定下的规矩,我师傅总不能破了这规矩吧!她这不是难为我师傅吗?”
刚才替朱媛媛出头的徒弟叫成昆,是朱媛媛的大徒弟。
——第二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