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后娘娘！”年姑姑和吴涯歌站起后，冬雨在一旁特意多留意了几眼吴涯歌。
今日的皇后格外宽容，一旁的冬雨甚至都觉得惊奇，以前但凡宫中有人犯错，皇后娘娘不是责罚下跪就是斥责打骂，今日倒是对这吴涯歌很是宽恕。
“启禀娘娘，大婚的吉服绣样儿已经送来了，裴姑姑正在殿外候着！”此时那位领着年姑姑和吴涯歌进入凤仪宫中的小宫女前来禀报，皇后对着小宫女点头到：“让她们进来吧！”
“是，皇后娘娘！”
小宫女很快就将裴姑姑她们带入殿中，而后瞥向冬雨站立的方向，只见冬雨对她做了个退下的指示，小宫女很识趣地退出了主殿之中。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裴姑姑是宫中专事女工刺绣的掌事姑姑，她一进殿中，便走到皇后殿下，恭敬请安，她的身后跟着两名宫女，这两名宫女手中正捧着太子和太子妃大婚要用的吉服。
“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裴姑姑起身后便看到了年姑姑，她很是惊讶：“年姑姑，你也在此？”
年姑姑的脸上随即带上笑容：“是啊！老奴承蒙皇后娘娘惦记，这才今日有机会得见裴姑姑的技艺，想必裴姑姑的刺绣功力也是更加精妙了吧？”
裴姑姑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这时皇后娘娘从凤椅上走下：“裴姑姑，今日是本宫让年姑姑来的，你和年姑姑当年在宫中的刺绣可谓各有风采，太子大婚，本宫也想让大婚的吉服更细致一些。”
“娘娘说的是，年姑姑昔年的技艺确实让人惊叹，那今日还请年姑姑赐教了。”裴姑姑一副欲笑不笑的模样让吴涯歌顿感她们俩人之间一定有什么故事。
吴涯歌侧过头，此刻的年姑姑脸上却已不见任何表情。
裴姑姑命那两名宫女将大婚的吉服摊开，一瞬间大红如海，红服中用金丝缀着一龙一凤的纹案，那龙凤缠绕于吉服之上，栩栩如生；吉服的衣襟和袖口处镶嵌着不少五光十色的珠玉配饰，各色丝线交错其中，果真是精美气派。
“嗯。”皇后观赏一番后，满意地点着头，这时她叫来一旁的年姑姑：“年姑姑，你也过来看看这大婚的吉服。”
“是，娘娘。”年姑姑慢慢走到吉服旁，细细打量着，从布料，纹路到刺绣，嵌珠，无一不亲自查看。
“年姑姑，你可要仔细瞧瞧，切莫辜负了娘娘对你的信任！”
“裴姑姑放心，奴婢自然会尽心尽力为皇后娘娘办事。”裴姑姑和年姑姑在皇后跟前虽看着一团和善，实则在对方眼中都容不下彼此。
“启禀皇后娘娘，太子和太子妃大婚所用之物确实是无可挑剔，裴姑姑安排得很是仔细。”
“好啊！听你这么一说，本宫心里也就放心了，你们两位是我大梁后宫中刺绣技艺最高之人，此次大婚之物，不可出一点差错。”
“是，皇后娘娘，奴婢们谨遵皇后娘娘旨意。”
吴涯歌同年姑姑，裴姑姑一道遵照皇后的旨意时，偷偷往太子妃的吉服上扫了几眼。立身后，吴涯歌还继续盯着那吉服，年姑姑似乎早有预料，她对着吴涯歌说到：“吴涯歌，你在看什么？”
吴涯歌瞪大了眼睛，她出乎意料地望着年姑姑：“我。。。不。。。”
“在皇后娘娘面前，仔细回话。”
“是。”吴涯歌被年姑姑呵斥，她启禀到皇后：“启禀娘娘，奴婢刚刚看到太子妃吉服，觉得应当在吉服上再点缀一些南疆的饰物。”
吴涯歌回完话后，殿中除了年姑姑外，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大胆奴婢，在皇后娘娘面前不可信口胡说。”冬雨率先出来准备教训这个胆大妄为的宫女，却不想皇后娘娘拦住了她：“无妨，你过来。”
吴涯歌走到皇后娘娘身前，皇后继续说到：“你是叫吴涯歌？”
“是，奴婢是吴涯歌。”皇后此刻已经指着吉服问到：“刚刚你说这太子妃的吉服上要加些南疆饰物？”
“是。”
“为何会有此想法？”
此时殿中一旁寂静，吴涯歌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她看了年姑姑一眼，可年姑姑并未看向她。
“说啊！若是你说不出个理由，那本宫可是要治罪的。”
吴涯歌屏住呼吸，对皇后说到：“奴婢失礼了。”她越过皇后，走到吉服旁，用手指着吉服腰带上的华珠道：“此珠可换成南海夜明珠。”
“南海夜明珠？”裴姑姑看向华珠，不解地问到：“难道南海的夜明珠比这颗华珠更耀眼？这颗华珠你可知是什么珠子？”
吴涯歌再仔细看了眼华珠，回到：“裴姑姑，这颗华珠应当时珍珠吧？而且是张于深海的珍珠，这么大颗，实在是难得一遇。”
“还算你有些眼光，既知难得，为何要换？”
吴涯歌双膝跪下，对着皇后说到：“娘娘，奴婢听闻太子妃来自南疆，南疆临近南海，南海产于夜明珠，太子妃离家嫁入宫中，必定会思念家乡，若成婚之时配有家乡之物，届时文武百官观礼之时，必会称赞娘娘体恤新妇，太子妃也会感念娘娘的恩德。而且奴婢还听说，太子成婚之夜会代替皇上给百姓分食同贺，太子若是也配有夜明珠，黑夜中会更加耀眼夺目，更能彰显皇太子的威严。”
吴涯歌说完后，扣下头，久久不敢抬起，殿中也是一片沉寂，大家都在等着皇后，等待她的发落。吴涯歌入宫这些日子，时常会从别的宫人口中得知皇后是个极爱风华之人，吴涯歌自信皇后会为所动。
“裴姑姑，照这宫女的意思，将华珠换成夜明珠。”良久，皇后开口吩咐到裴姑姑。裴姑姑一边应承，一边狠狠盯了吴涯歌几眼。
“吴涯歌你起来吧！你的主意可比年姑姑好，年姑姑，你这宫女带的好啊！”
年姑姑：“奴婢惶恐。”
吴涯歌起身后感受到殿中投来了许多不友善的目光，她如今在皇后殿中大出风头，遭人记恨也在意料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