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还想主理荣王府和南疆的家眷?昭儿,母后没有听错吧?“
皇后不知为何平王会如此执着于荣王府和南疆杨府的家眷,他们与平王向来并无联系。
“母后只要答应我,我明日就向父皇回命,我会告诉父皇,萧宇盛在天牢之中眼见事情败露,吐露出他多年的野心,他执着东宫之位,一直将东宫之位视为他应得之物,可父皇却迟迟不肯立他为太子,南疆和北境的将领都为他不平,以至他兵行险着,先用巫蛊之术欲要令父皇体弱,再联合南疆与北境夺取皇位。”
皇后听着平王的构陷之词,他的眼底透露着令人难以窥见的狠绝,虽然一闪而逝,但是还是被皇后抓个正着。
“昭儿,母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为什么也狠毒了荣王?你可知你的这些说辞将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母后记得你与他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怨吧?”
平王笑了笑:“母后一而再,再而三地确认不觉得可笑吗?荣王木秀于林,咱们这些兄弟和他想比,他永远高高在上,都是父皇的儿子,多年来的嫉妒早就是一股可怕的仇怨了。”
平王回想起多年来荣王不仅战功赫赫,文武双全,而且还拥有他梦寐以求的荣王妃,他对荣王早已因妒生恨。
皇后凤眼一抬,逼问萧宇昭:“那昭儿可也有问鼎东宫之心?”
皇后的逼问使卫王也凝视着那端的萧宇昭,萧宇昭一下成了众矢之的,连四周的空气都因为皇后的逼问而变得冰冷,盛夏的皇宫本该炎热,但宫中的母子亲情,兄弟之谊,都因为东宫之位而失去温度。可即便这样卫王也不能向皇后和卫王吐露,他置荣王于死地不仅是为了东宫之位,还是为了得到荣王妃。
平王俯首低头,深吸一口气,他在多疑的皇后面前澄清到:“母后,二皇兄,你们多心了,我从来无意与二皇兄争夺什么,我性子孤傲,少与人打交道,一辈子只想做个富贵王爷。他日二皇兄得偿所愿,念及我今日之功,就赐我一块富庶的封地,我便去那里安度余生。”
“这么说昭儿肯帮母后是为了给自己谋个富庶的封地?”皇后并不完全相信平王的话,一个眼底有恨,敢于和她权衡利弊,商谈交易的儿子,竟只是为一块封地。
平王起身,恭敬地对着皇后作揖,脸上却故意挂满委屈:“望母后成全今日之言,他日允准此事。儿臣自幼愚笨,不受父皇和母后喜爱,今日鼓足勇气向母后讨要封地,也是为了自己做打算,儿臣这些年来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儿臣只想带着自己的重要之物去封地,去做一个安稳的王爷。”
平王将自己讲述得满心委屈,皇后在平王的诉说中忆起往事,心中闪过一丝愧疚,可很快这愧疚之情就消散,平王的委屈示弱,让皇后暂时放下了她的戒心。
“罢了,咱们也是母子一场,有些事儿从你出生起就错了,既然封地是你所求,那事成之后母后会替你安排。”
“如此,儿臣就多谢母后。”
平王正感恩于他这位母后的“慷慨”,可皇后突然又问到:“昭儿,既然你只想要封地,那为什么还要去主理荣王家眷之事,你是想将他们一并诛杀,还是要救他们全族啊?他们与你到底有何关系?”
皇后对荣王之事从来警惕,平王无故要主理荣王家眷,她要弄清缘由也在情理之中,平王也早已有准备。
“母后还是不放心儿臣啊!其实儿臣刚刚已经禀告母后缘由了。”
“何时禀告的?本宫怎么想不起来?”皇后试图回忆刚才平王说过的话,可是他说的太多,似真似假,不知哪一句才是缘由。
“就在刚才,儿臣回禀母后想带着重要之物去封地。儿臣府中清贫,自己不受父皇待见,又无战功与谋略,从开府至今,少有赏赐。而萧宇盛和南疆帅府,那里赏赐的奇珍异宝可是儿臣从未见过的,也从未敢想过的,儿臣说了要在富庶之地当一世的富贵王爷。”
“富贵”二字在卫王听来很是敏感。“三弟好打算啊!想着借主审荣王府和南疆杨府家眷之案,中饱私囊。”
平王没有和卫王争辩,他现在不会去理会卫王的那些嘲讽,因为今日的嘲讽总有一天平王会找卫王讨回来。平王现在只想糊弄住皇后,只有皇后答应助他,他才能“名正言顺地”救下荣王妃。
皇后沉默了许久,她在心里掂量着平王的话,平王那些看似合理的理由依旧让皇后生疑,但是她也无法挑出什么错处。
“母后。”平王开口唤到皇后,此刻殿中已经安静了好一阵子。
“母后还是不放心儿臣?既然母后对儿臣如此小小的要求都要犹豫,那明日儿臣还是去父皇那里,将母后与南疆林勇将军私下联系之事告知父皇吧!”
南疆林府?皇后惊觉出乎意料:“你竟然知道本宫与林勇之事?”
平王一副淡然:“母后,天下之事,但凡做了,就会被人发现,儿臣也说了,手中握有大皇兄冤枉的证据,这些证据只要稍微挑起父皇的兴趣,那母后和二皇兄的心血可就。。。”
“你竟然威胁本宫?”皇后生平最厌恶受人威胁,她怒目而瞪。
平王望着那生怒的双眸,嘴上虽说着软话,但眼神却没退缩一分一毫。“儿臣不敢,儿臣只想母后成全儿臣小小的心愿。”
皇后如今是越发看不清平王这个儿子,她对平王的感情是复杂的,自平王出生起就不敢爱他,平王就是皇后固宠的工具,这些年平王在皇后看不到的地方自己长大,可皇后似乎还是低估了这个儿子,如今她正受着这个儿子的威胁。
“昭儿,此事若是本宫成全了,你真的会在你父皇面前替本宫和你二皇兄说话?”
“当然,儿臣到底是母后的儿子,母后成全我,我自当感恩母后。”
“感恩本宫?”皇后觉得这句话很讽刺,她和平王之间的母子之情不同于正常的母子亲情,可如今不是追究往事的时候。思来想去,利弊得失,她只得对平王许下承诺:“那记住你今日之言,本宫会向你父皇请旨,由你继续审理荣王家眷之案。”
“多谢母后成全儿臣。”
平王得到皇后的承诺后,终于如愿走出了凤仪宫,他抬头看着今夜的月亮,那明亮的月光如同荣王妃的眼睛,平王一下又想起了她,对她的思念越发压抑不住,平王决定再去天牢一趟,再探探王妃。
平王走后,凤仪宫中卫王仍在,皇后受了平王威胁,心中郁结之气隐忍未发。
卫王小心翼翼宽慰皇后:“母后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自幼就恨你。今日敢威胁你,实在是大逆不道,萧宇盛之事尘埃落定后,儿臣定会为母后出气。”
卫王不顶事儿,皇后对他也没了好脸色:“哼!那你还有脸说他?你们都是本宫的好儿子,一个平庸无能,一个威胁本宫,本宫生你们何用!你也给我滚出去。”
“母后息怒,母后息怒!”卫王见皇后盛怒,吓得他一边求饶,一边狼狈地退出凤仪宫。
平王来到天牢,在天牢大门处拿出梁帝的令牌,一身白袍的平王引得龙羽卫上下十分警惕。
“这令牌乃是父皇所赐,你们开门吧!”
平王手持令牌龙羽卫无人可挡他,天牢大门打开后,平王已是第二次来,早就轻车熟路,他独自一人探到荣王妃的牢门外,王妃看到平王再次到来,脸上立刻浮现出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