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妃,大事不好了。”
荣王府中看门的家丁一路跌跌撞撞地跑进内院,内院之中荣王妃早就坐立不安,今日起身荣王妃就开始心神不宁,大理寺今日早朝便会公布巫蛊之案的调查结果,但她身为王府家眷,为求避嫌,又是女子,自是不能亲自前去朝堂听审,她只能独自留在府中等待消息,如今早朝时辰已过,宫中还未传来任何消息,她心中已是隐隐不安。
家丁一路奔跑,当他气喘吁吁地出现在王妃跟前,王妃立即问到:“是不是宫中传来消息了?”
“是。。。是。。。”
“是什么?快说!”家丁跑得太快,说话断断续续,惹得荣王妃在一旁着急不已。
“是大事不好了,王妃。”
荣王妃听清是不好的消息,她心里一紧:“是。。。是巫蛊之案被坐实了?”
“是。。。不是。。。”
“是什么?不是什么?”荣王妃被家丁弄得越发糊涂,心里更急了。
家丁抬手指着门外的方向对着王妃禀告到:“是。。。是王府外来了陛下新的旨意,让王妃前去接旨。”
荣王妃甩了甩衣袖,一面嗔怒地责怪着报信的家丁:“这么重要的事儿怎么现在才说清楚,快随我去外院接旨。”一面急匆匆地往外院走去。
来到外院,荣王妃不仅看到了宣旨的公公,而且龙羽卫统领白翊也站在宣旨公公一侧,这几日白翊虽奉旨守住荣王府,但却极少进入府中,除了那夜乔装报信,她几乎没有再见过白翊;而他手下的龙羽卫也十分懂规矩,没有轻易冒犯王府,也没有未经王府同意而擅自入内打扰,而今日白翊好像是跟着宣旨公公一道前来,白翊身后也跟着不少龙羽卫,荣王妃顿时感到似有大事要发生。
宣旨公公见到王妃:“荣王妃,陛下有旨,跪下接旨吧。”
荣王妃看了眼白翊,白翊似乎有话要说,但这个时候她必须先带着府中的家眷和下人接旨:“是,臣媳接旨。”
整个荣王府全部都跪在圣旨面前,白翊带着龙羽卫也跪倒在下。
“陛下有旨,荣王府与南疆勾结,意图谋反,现有证据和证人,谋反之事即日起交由大理寺主审,兵部协助调查南疆和北境相关将领,今日特下旨搜查荣王府,钦此!”
荣王妃听闻旨意,惊恐地看着宣旨公公手中的圣旨。“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巫蛊之案荣王府已是遭人陷害,如今竟牵扯出谋反,而且还和南疆,北境有关?”
“王妃,接旨吧!”宣旨公公将圣旨递到荣王妃跟前。
荣王妃一直未起身,整个荣王府乃至龙羽卫也都未有一人敢起身,这样突如其来的旨意,荣王府无人敢接。
“王妃,王妃?”宣旨公公再次叫到荣王妃。
荣王妃依旧跪着。宣旨公公:“王妃,这旨意是陛下所下,你接与不接,奴才都要让龙羽卫搜查王府。”
“白统领你们也起来吧,陛下已经下旨,你也接旨吧!”
白翊带着龙羽卫起身,可荣王妃依旧未动。荣王妃慢慢抬起头:“公公,这旨意我不能接,王爷遭人所害,如今又有人诬陷我南疆,进而又牵连北境,此人居心叵测,王爷没做过的事儿,我不能认,整个荣王府也不能认。”
宣旨公公早前也见过荣王妃几面,宫中也素有荣王妃的传闻,大多都是温婉贤淑,善解人意,鲜少听闻固执,倔强。而今日的荣王妃,不仅态度坚决,而且性子刚烈,一副绝不妥协之样,这着实惊着了他。
“王妃,你别这样,你这样跪着,挡住龙羽卫,这不是为难奴才和白统领吗?王妃,你先起来吧?”
宣旨公公见荣王妃不肯退让,他亲自劝到荣王妃,又对身边的白统领使着眼色。
白翊:“王妃娘娘,王爷如今人在天牢,若是真的有人故意陷害,你这样挡着,不是更加让别人误会王爷吗?你放心,末将一定公事公办,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可疑之物。”
荣王妃相信荣王的识人之能,神色有所松动,白翊见了,他立刻对王妃身旁的侍女吩咐到:“赶紧将娘娘扶起来。”
侍女抬头望着白统领,又看了看依旧跪地的王妃,她不敢随意乱动。王妃过了一会儿才对身旁的侍女招了招手,侍女这才立刻过去扶住她,荣王妃在侍女的搀扶下慢慢起身,她起身后一直看着白翊:“白统领,王府既然是陛下下旨搜查,那你便仔细搜查,我决不会出手阻拦,但是若是有人在王府搜查时暗中动手脚,那本宫就算是豁出这条性命也定不会放过他。”
白翊明白荣王妃担心什么:“王妃放心,今日我亲自带人搜查,今日搜查王府之人都是身家干净,跟随我多年之人,末将可以担保。”
白翊带着手下的龙羽卫进入内院之中,荣王妃立于王府外院,她心里琢磨着,也担心着:“南疆谋反?父帅和弟弟怎么会干这样的事儿?那如今父帅和杨家怎么样了?陛下圣旨上所说有证据,又有证人,那证据是什么?证人又是谁?”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白翊带着龙羽卫从内院出来,荣王妃看着他面色凝重,手中还拿有几封书信。
“发生何事了?”荣王妃急切问到白翊。
白翊将内院之中搜到的信函拿给荣王妃,荣王妃接过,信函上的笔记像极了杨忠。
“这是?”荣王妃迅速拆开信函,她看到信函上的内容,竟然是杨忠和荣王互相勾结,欲要适机夺位的“铁证”。
几封信函都是如此内容,信上的笔迹与父帅和王爷一模一样,但是荣王妃敢肯定,这几封信函定不是出自他们两人之手。
“这,这是有人栽赃,这。。。”
宣旨公公:“王妃,这信函上的笔迹大理寺会找人核对,陛下还有口谕,若是在王府中搜到证据,那王妃也要押往天牢。”
宣旨公公拿过荣王妃手中的“铁证”,吩咐到白翊:“白统领,带王妃娘娘去天牢吧,这是陛下的旨意。”
“公公,这信函上的笔迹一定也是有人模仿,我父帅和王爷不会,决不会生这大逆不道之心。”
这样处心积虑的设计,荣王妃确实没有料到,是她和王爷轻敌了。
宣旨公公:“王妃,事情的真相陛下会调查清楚的,此刻你还是跟随白统领去天牢吧!”
白翊不能违抗圣旨,虽然他心里也相信荣王府,荣王,杨帅一定是有冤屈,但是如今证据在此,他也无法为荣王府和杨家辩驳,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王妃去天牢,保护好荣王和王妃的安全。
天牢,荣王妃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天牢之中很阴暗,里面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可她并没有觉得害怕。
白翊:“王妃,你就先在这儿委屈几日,我会全力帮助你和王爷洗刷冤屈的。”
荣王府连番遭人陷害,精心布局,步步设计,环环相扣,致人死地,这些明摆着都是冲着荣王而来,可陛下却轻易相信了奸人的举证,如今她和荣王都被囚困于天牢,外面之事儿她不知道还能相信谁,荣王妃经此之事自觉人心太过凉薄,她现在最牵挂的只有几日不见的荣王。荣王妃:“白统领,外面的事儿我现在也无能为力了,王爷也在这儿吧?他是在哪间牢房?你带我去见见他吧?”
白翊知道王妃的牵挂之心,但是天牢之中相见却并无先例:“王妃,这不合规矩。”
“规矩?我和王爷就是太守规矩才会沦落至此。白统领你知道吗?我与王爷成亲之后,只要他在建康,我们不曾分离过一日,从巫蛊之案到如今所谓的谋逆之罪,我和王爷已经整整六日未见,若是今天不见,也不知下次相见是何时了?”
荣王妃眼中尽是伤心,话语中也满含请求。白翊:“王妃,你随我来吧,王爷就关在那边的牢房里。”
荣王妃:“多谢。”
白翊带着荣王妃来到荣王被关押的牢房外,荣王妃见到荣王的那一瞬间,眼泪滑落,几天不见,俩人仿佛已是万年。
荣王一脸惊讶:“夫人,你怎么来了?”他隔着牢门,伸出手,紧紧抓住王妃的手,两人彼此的温度传递到彼此的手心里,这温度让人心安,让人平静。
荣王妃看着荣王,荣王的脸颊上已有碎碎的胡渣:“这几天你还好吗?我在外面好担心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