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林勇早早出了林府,直奔军营而去。刚进军营,林勇便在不远处的操练场上看到杨衍生,他正带领着他千挑万选出来的那一队士兵进行早操,林勇走了过去,他在操练场的边上站着,而杨衍生此刻还没有注意到他。
杨衍生手握长枪,出击和回枪都干净利落,林勇不知道他是何时开始操练,只见他额头全是汗,头发丝上也滴着汗珠,这天气正处盛夏,想必盔甲下的单衣也肯定湿透。杨衍生一个挥枪转头,正对上林勇。
林勇见杨衍生看见了他,他走上前,杨衍生也顺势收回长枪。杨衍生对着林勇双手握拳到:“林将军。”
林勇拍了拍杨衍生的肩膀:“这么一大早就开始操练?”
杨衍生:“马上就要考核了,他们若是不加紧训练,大帅检验要是不合格,他们就不能待在军营了,他们这群人是衍生亲自挑选出来的,必须对他们严厉督促。”
“好哇,衍生未来定是前途无量。衍生,我瞧你气色不好,你也要多注意休息啊。”林勇见杨衍生眼里布满血丝,面容上还挂有倦意。
“多谢林将军关心。”
“不会是昨日夜里都待在军营了吧?”林勇想起秦金水说过,杨衍生是对荣王府之事反应最为激烈的,而杨忠向来理智,极有可能父子俩意见不一,昨日夜里杨衍生没有回杨府。
见杨衍生沉默,林勇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中午的时候来我的营帐中,和林叔叔一起用个午饭。”
“午间还有军情要处理。”杨衍生正要推辞。
“再忙也要吃午饭吧,你要是病了,我家青儿该心疼了。”林勇提到林青儿,杨衍生瞬间软了下来。
“就这么定了。”林勇见杨衍生迟疑着,他直接定下了这件事。
午膳时间,杨衍生来到林勇的军帐外。门外的士兵见到杨衍生:“杨少将军,我们将军在账中等你呢,快请进吧!”
杨衍生进到账中,扑面而来就是饭菜香,杨衍生瞧见林勇已经将午膳摆上桌面,他自己已经坐下,看见杨衍生,对他说到:“衍生来了,快,过来坐下。”
林勇招呼着杨衍生,杨衍生走到摆满菜肴的桌边,与林勇相对而坐。桌上的饭菜都很简单,一盘青菜,一盘肉,还有一个汤,不过军营之中这样的两菜一汤已经算是不错了。
“军营之中只能做到这些了。”林勇见杨衍生一直盯着菜饭。
“这些已经很好了,我和将军都是行军之人,只要管饱就行。”
“是啊,咱们只要能饱腹就很好了,比不得那些身娇肉贵的贵人们,来,衍生,咱们以茶代酒喝一杯。”
军营之中不得饮酒,这是杨忠定下的规矩。杨衍生端起边上的茶杯敬起林勇。
一杯饮尽,林勇开始往杨衍生碗中夹菜:“下午还有训练,多吃点。”
“谢林将军。”
“谢什么,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早就把你当半个儿子了,你啊,就是太感情用事,大帅不管和你说什么,肯定都是为你好,父子俩没有什么冲突的。”
林勇故意说道杨忠,他知道杨衍生心系荣王妃安危,而杨忠却明知荣王府陷于危境,却只能等待。
“父帅有他的考量,我哪里敢质疑他的决定。”杨衍生将手里的夹着菜的筷子放下,端起茶杯猛地喝了一口。
“昨日你与大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彻夜未归,今日见到大帅对你似乎也有情绪,你们是父子,待会儿去跟你父帅认个错。”林勇看出杨衍生对杨忠在荣王妃的决议上有所不满,他决定利用这不满的情绪挑唆他们父子,挑唆杨衍生。
“我没有错,我去认什么错?”杨衍生担忧荣王妃,身为弟弟忧心长姐,若是长姐被人欺凌,他必要为长姐讨一个公道,他不认为自己这样算是有错。
林勇见杨衍生这般执着,心里暗自高兴。“你就先告诉林叔叔,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一个人憋闷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劝你们父子?”
林勇处处开解他,他又是青儿的父亲,杨衍生慢慢放下心中的戒备,他悄悄告诉林勇:“是我长姐,王爷和长姐出事了。”
“荣王和荣王妃?”林勇故作十分惊讶。
杨衍生点点头,脸上的优思更深入几分。“出什么事儿了?荣王和王妃出事,那必是建康的大事,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应该是陛下封锁了消息吧?我们也是昨日才知道的。”
“什么消息啊?这个消息是怎么来的?可靠吗?”林勇在一旁故作关切地问到。
杨衍生移坐到林勇身边,小声对他说起:“是荣王府的管家来报的信儿,宁儿之前去过荣王府,与那管家有过一面之缘,他告诉我们有人诬陷王爷行巫蛊之术。”
“巫蛊之术?”林勇眼睛瞪得老大,这般吃惊的样子当真伪装得跟第一次听见一样,一样的吃惊不已。随后林勇继续问到:“荣王的为人我是有所耳闻的,他不应当是这样的人啊?”
“是,我和父帅都相信荣王绝不是这样的人。陛下命大理寺调查此案,但只给了五日之期,五日一到,不知荣王府会怎样?”杨衍生不知建康的调查情况,因此愁容之色更浓。
“难怪你昨日彻夜未归,原来是担心荣王府啊!王府既然派人来报信,是否是需要你和杨帅去建康?”林勇故意试探着杨衍生,他要试一试杨衍生现在对营救荣王府之事到底有多少的决心。
“没有,不过我昨日对父帅说起,若是陛下对荣王府不公,明日大理寺要是查不出真相,我一定要去建康为长姐讨一个公道,可父帅却。。。”
杨衍生提起杨忠的态度,林勇早就猜到,若是杨忠不动,那就只能让杨衍生动了。“衍生,我知道你担心王妃,这是人之常情,林叔叔支持你。”
“支持我?”杨衍生不明白林勇这是何意。
林勇将他藏于怀中的令牌取出,递到杨衍生手里。“大理寺查案我们不知道它此次是否公正,毕竟涉及荣王,荣王一直被许多人忌惮,既然咱们都相信荣王的为人,若是明日荣王被人所害,你就用这令牌调动一小队兵马直奔建康,一则保护荣王府,二则也是为去建康的路上少些阻碍。”
杨衍生握着令牌,问到:“这令牌?”
“调动南疆的兵马必须要大帅的虎符,我这令牌是在危机之时,调动一小队人马去救援的部队,是大帅当年特意安排的,这一小队人马会认这令牌的差遣。”
“可是这要是被建康知道了,会不会认为我们要谋反啊?”杨衍生不敢收下这令牌。
“当然不会,这令牌只能调动十几个人,哪有十几个人去建康谋反的?这令牌不过是为我们争取时间罢了,让你早日抵达建康,免于王妃被人所伤。到了建康,若事有不公,可以当面澄清冤屈,那时大帅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林勇的一番巧言让杨衍生深觉有些道理,林勇见杨衍生不那么抵触了,便继续说服他:“你放心,林叔叔不会害你的,以后你可是我女婿,我的青儿从小就喜欢你,你要是出事,我的青儿怕是会恨我一辈子吧!”
杨衍生想到长姐,想到青儿,又想起昨夜父帅的态度,未雨绸缪未必不是好事,于是他将令牌揣进了怀中。林勇见杨衍生上钩,嘴角扬起邪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