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宁见杨衍生负气而走,杨忠在厅中坐着也是略有愁容,杨宁走到杨忠跟前,轻轻安慰到:“爹,不用担心,哥哥只是忧心长姐,就像你说的,秦管家的一面之词,咱们不可全信,王爷和长姐都是聪慧之人,他们不会白白让人诬陷的,哥哥冷静下来会想明白的。”
“宁儿。”杨忠叹息着。“如今荣王府是什么情况咱们都不确信,你长姐到底如何我们也不知晓,但为父身为陛下倚重的南疆重臣,咱们杨家深受皇恩,必不能对不起大梁;可是我也身为人父,女儿身处危险之境,除了担忧也只有担忧了。”
杨忠在杨宁心中不仅是父亲,也是镇守南疆的英雄,她几乎没有见过今日这般担忧,却又无能为力的父帅。
杨宁看着心疼,她对杨忠说到:“爹,既然担心王爷和长姐,咱们不如派南海十二骥去建康查看一下吧!”杨宁说完就一直盯着杨忠,她等待着父帅的允准。可杨忠却十分犹豫,杨宁猜到杨忠的顾忌。她继续劝到:“我知道父帅担心什么,南海十二骥除了爹,哥哥,长姐和我,无人知道他们的身份,而且他们素来机警,此次只是去查探情况,不会做其他之事。”
“宁儿,知道南海十二骥真正身份的除了咱们,你忘记了,还有睿王。”杨忠在这个时候提起睿王,杨宁这才想起那个机智的少年王爷。上次他托长姐送来的“炼”字玉璧,杨宁便知道他的心意,她之后也对父帅说起一切等他西征归来,自己再做决定,可那块玉璧杨宁却已经开始随身携带,如今他正在西境迎战,建康之事他应当也不知。
“他如今在西境迎战,若是知道兄长有难,他也一定不会坐视不管,如今他无暇顾及建康,就只有咱们可以去打探消息了,父帅放心,建康城中能识破南海十二骥身份的,恐怕也只有睿王那般不按常理之人了,安排南海十二骥去建康是咱们目前最好的打算。”
杨宁将杨忠的顾虑全部道出,又分析到此行的必要性。杨宁说的不错,睿王确实是除杨家人之外第一个猜出南海十二骥身份的人,就连林勇时时跟随在他身边,都未曾察觉出南海十二骥。
见杨忠还不肯松口,杨宁继续道:“父帅,咱们只是去打探消息,若是王爷和长姐无事,咱们也可避免被有心人利用啊!”
杨忠也害怕自己识人不清,被人挑唆利用,他终于松口,他轻轻在杨宁耳边嘱咐到:“那你去安排吧,务必让南海十二骥到建康小心行事。”
“是,父帅。”杨宁接到杨忠的指令,连夜召集了南海十二骥,趁着深夜,吩咐南海十二骥务必在明日抵达建康。
秦金水被杨家送出南疆城门后,又趁着夜色折回,他偷偷返回了林府。林勇在书房一直等着秦金水,见管家带他进来,他终于松了口气。“事情办得如何?”
秦金水进了书房,看到林勇书桌上沏好的茶,立刻倒上一杯,一饮而尽。喝完茶,他对着林勇说到:“将军放心,我都按你教的话全部告诉了杨家。”
“很好!”林勇很满意,他继续问到:“杨家可相信了?”
秦金水想到在杨府时杨忠和杨宁的质疑,他摇了摇头:“杨家不好糊弄,特别是那三小姐,好像不大相信。”
“杨宁?那孩子确实比别人多几个心眼。”林勇从小看着杨宁长大,熟知杨宁的心性。林勇连忙问到:“那杨忠和杨衍生是何反应?”
“杨帅好像很是赞同三小姐,对我一直也有怀疑,可杨少将军,我今日看他最为担忧,提到荣王府和王妃时,处处透着激动,而且还说了些不谨慎的话。”
“衍生?没想到最关心荣王妃的竟是他,竟然不是杨宁?”林勇本来想的是利用杨家对荣王妃的担忧而挑唆杨家在南疆有异动,这样他就能如愿和皇后里应外合,除去杨家。他以为杨宁身为女儿家,会更担心长姐,没想到最不冷静的竟是杨衍生。
“是啊,将军,以奴才看来也许杨少将军就是咱们对付杨家最好的突破口。而且上次我见青儿小姐不也很喜欢杨少将军吗?即是如此,由将军你出面,杨少将军不是更容易被咱们利用吗?”
秦金水上次见到林青儿,听着林青儿口中喊着衍生哥哥,秦金水便觉得林青儿和杨衍生关系很亲密。
“真是没想到啊!秦管家的心思还这么细腻,上次我家青儿只是随口一叫,你竟然还记在心里了。”林勇直勾勾地盯着秦金水,那眼神里是被秦金水看破的不悦。
秦金水感受到那目光,立刻对着林勇低头认错到:“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怎么敢在将军面前指手画脚,当然全听将军吩咐。”
“你知道就好。”
林勇收回目光,秦金水这才放下心来。可林勇似乎对杨衍生有所犹豫,迟迟不肯答应去找杨衍生。秦金水想着建康那边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他顾惜着自己的性命和荣华富贵,于是壮着胆子提醒到林勇:奴才和将军都是为皇后娘娘办事,皇后娘娘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若是这件事没办好,恐怕将军和我都没法和皇后娘娘交代。”
林勇想到皇后的威胁就很不耐烦,而且还是秦金水这个小人来提醒他。“你用不着拿皇后来压我,本将军做事不用你这个下人提点。”
“是,是,是,将军心里有数就好。”秦金水见林勇真的有些发怒了,他立刻闭上嘴,再也不敢多言。
管家在一旁看着林勇陷入思索,秦金水待在一旁也无所事事,于是管家招呼着秦金水,轻轻带着他离开了书房,以免他打扰林勇。
林勇看着杨家兄妹长大,也看着杨衍生一步一步入军营,他对杨衍生是喜爱的,甚至动过将青儿许配给他的心思,可是如今建康出事,林勇再也不能按往日的打算,如果杨衍生是助他成功的关键,那他也决心顺应这大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