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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旧事-回忆

“也就是说,你除了知道这个男的叫喻云飞以外,别的一概不知?”莫月听完了绫罗的讲述。

绫罗点头。

“真是奇怪。”莫月想不明白。

“小姐,你又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莫月将自己这几天的经历向绫罗详细地讲了一遍。

“原来如此。”绫罗听完后,终于放下心来。

“仲延呢?你出门前没见他?”莫月问。

“我出门前主子未归,不过主子身边高手众多,又身在兵营,小姐无需担心。”绫罗回答完接着又问道,“小姐,你准备何时回塞安镇?”

“不急,再等几天。莫月虽然心中思念仲延,却还是决定多留几日。

“好。”绫罗领命。

“绫罗,我好想仲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提起仲延,莫月心中有一丝酸涩,眼角也有点湿润了,“如果他能像我思念他一般,不,他能有一半如我思念他一般想我,哪怕他只想我一点点,我做梦都会笑醒。”

“……”绫罗不知如何回答。

“太子哥哥一定很生气,他对我其实很好。他很早就得知我将是他的王妃,所以从小时候起他就对我格外照顾。可能如果不是四岁那年遇到了仲延,我现在可能正在准备和太子哥哥的大婚……”

“小姐,后悔了?”绫罗问。

莫月摇头:“怎么会?从我四岁开始,我就立志成为仲延的王妃。在羁莽山修行的每一天我都以此为目标。”

“小姐四岁那年发生了什么?”绫罗很少会有兴趣提问一些旧事。

“嗯,这可是我心底的秘密。”莫月回忆起四岁那年初遇仲延时。

大商地皇三十三年春,上巳佳节。

皇太后设宴,邀请朝臣家眷们入宫觐见。这次的宴会一是为了给地皇仲修选妃,另一方面也是给皇子们物色未来的王妃。

丞相莫长则四岁的独女莫月也受邀出席。因没有母亲,莫月便跟着司徒夫人和司徒慧莲、司徒伯岳一起入宫。

从出生以来,每当莫丞相公务繁忙时,就会将莫月送到司徒夫人那里,司徒夫人待莫月极好,称得上半个母亲。而司徒慧莲比莫月大两岁,随了母亲温婉端淑的性子,对莫月有如亲妹妹一般。

司徒家长子司徒伯岳和莫月同年同月生,生的白净如女孩子,自幼喜静,常和慧莲、莫月一起玩,脾气秉性比两个女孩更加温和内敛。四岁之前,莫月在司徒府的时间远超过在自己家里。

三个孩子当中,要属莫月最调皮。司徒夫人惯着,慧莲和伯岳让着,她可以称得上小霸王一个。

沉闷的大人宴会她待不住,悄悄地溜到了花园里去。皇宫太大,没走多久就迷了路。

莫月走啊走啊,陌生的假山、亭台让她害怕极了。走着走着就想起奶娘讲得大灰狼的故事。她不敢放声哭,怕引来狼,只能默默流泪。

因为太害怕,只好躲在假山下面,又冷又饿。

对一个养尊处优的四岁小女孩来讲,她此时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巨大坎坷。

哭啊哭啊,太阳已西垂。

正当莫月哭到绝望时,一个男孩子的声音从假山上面响起:“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哭?”

莫月一惊,抬头看去。

夕阳的金色光辉中,俊俏的少年从假山上向下张望。一阵清风吹过,柳枝荡漾,少年的发丝也随风飘动。

他眉眼带着英气,有一丝桀骜,用探究的眼神看着莫月,见她满脸泪痕,语气则温柔了几分又问了一遍:“你是谁?为什么一直哭?”

莫月站起来,盯着他看。他是个男孩子,怎么和伯岳一点不同。看起来更高,更有力气,也更英俊。莫月抹了泪,鼓起勇气回答道:“我是莫月,你是谁?”

少年手臂撑着假山岩石,哗啦一下从假山上跳了下来。

这时莫月才发现自己大约只有他胸口那么高。她仰望着他的脸,等他回答。

“你叫莫月?名字没听过?你是哪个宫的小宫女吗?”少年问。

莫月一听急了:“我不是小宫女!我是莫月!”

“哈哈哈,”少年大笑,“好吧,你叫莫月。我叫仲延。”

“仲延。”莫月记在了心里。

只听花园里传来温柔地呼唤声:“延儿,延儿,你在哪儿?”

“母妃,我在这儿!”仲延边回应呼唤,边把手伸向莫月,“走吧,先跟我吃点东西去。”

莫月拉住他的手。

“你的手怎么这么小?”仲延边走边说,很快走出了假山。

“母妃,这儿有个小女孩。”仲延拉着莫月走向一位淑丽的女子。

那女子一见莫月,脸上欣喜笑道:“哎呀呀,好漂亮的女娃娃。儿子你真是长本事了,出门能捡个媳妇儿回来。”

“母妃,你又开玩笑。”少年佯装生气,拉着莫月的手却没有松开。

“我看这小女娃又冷又饿的,应该是迷了路。先带回咱们那儿吃点东西,再让巧心去宫里打听打听。”

于是,莫月就跟着仲延母子来到了潋滟阁。

在潋滟阁里,莫月渐渐知道,原来这里是淑妃娘娘的寝宫。

淑妃娘娘活泼开朗,她一边让侍女给莫月端上各种零食点心,又笑盈盈地擦干净她的小脸,帮她重新梳理乱蓬蓬的头发。又命人找了一身仲延小时候的衣裳把她身上脏兮兮的裙子换下来。

一番打扮后,镜子里,莫月成了一个漂亮的男装女娃娃。这可逗得淑妃娘娘乐开了怀。整个潋滟阁里都充斥着淑妃娘娘爽朗的笑声。

“这么漂亮的姑娘,要是以后是我儿媳妇该多好。”淑妃抱着莫月,越看越心喜。

仲延挠挠头:“母妃,您又说这个,莫月还是个小女孩。”

“哎哟,怕什么,既然是小女孩,自然什么都还不懂……”淑妃娘娘眉眼带笑的说。

“我懂!”莫月提出抗议,“娘娘的意思就是让我以后嫁给仲延。”

“哦?”淑妃娘娘眼睛都笑成了新月,“真是冰雪聪明!那你愿意嫁给仲延吗?”

“母妃……婚姻事情你怎么能信口就说?我身为皇子,婚姻自然是父皇做主。”仲延实在管不了他这位母妃了。

“虽说是你父皇做主,但母妃也有参谋的权利,我就看着莫月好。”她认真地问道,“莫月,你愿不愿意嫁给我这个儿子啊?”

莫月使劲点头:“我愿意!”

“太棒了!”淑妃娘娘在莫月脸上大大的亲了一口,“小莫月你可是答应我了,以后可不能忘了。”

“好,我跟娘娘拉勾。”莫月郑重其事地伸出小拇指。

淑妃娘娘也有模有样地跟她拉勾。

“小莫月,”淑妃娘娘抱着她像抱着自己的女儿般嘱咐道,“你既然答应了当仲延的媳妇,以后就要代替我维护他,保护他,支持他。如果他犯了错,就要提醒他,纠正他。一生一世爱他。好吗?”

“好。”莫月点头答应。

淑妃从脖子上解下一个小玉蝉带在了莫月的脖子上,并塞进了莫月领子里:“这个就算是婆婆送你的见面礼啦。”

仲延有些吃惊,那是她母亲最珍重的坠子,从不离身:“母妃,你怎么能什么东西都说送就送?”

“这可是给我未来儿媳妇的,怎么不能?”淑妃娘娘白了自己儿子一眼。

“谢谢娘娘。”莫月十分开心。她偷偷看着仲延,对他微笑。

仲延皱着眉,不再说什么。

很快,太后那里的秦姑姑就来将莫月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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