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林小鱼发现这郭元懿和魏林将军落脚的都是官驿,这魏林将军治军也相当严谨,每晚三队人马轮流值夜,连屋顶都安排了暗哨。看来这郭元懿身份不一般。并且林小鱼总听见那魏林恭称郭元懿为殿下。
也不知祁战如今情况如何?林小鱼想着到了官驿,还有大将军护卫,郭元懿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再说师傅师娘还有师妹也不知情况如何。郭元懿的房间就在林小鱼的旁边,林小鱼想了想,还是去辞行一下,就敲了敲门。里面一人道:“何人?”
林小鱼道:“郭公子,是在下。”
门吱呀一声开了,影子书童欠了欠身道:“于姑娘请。”
郭元懿正在房中写字,见林小鱼到来,抬起头,笑了一下,道:“于姑娘请坐?”
林小鱼抱拳道:“郭公子,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不过我大哥还没找到,我又挂念亲人。所以此番是来向郭公子辞行的。”
郭元懿提着笔的手顿了一下,道:“于姑娘的大哥,我已经派人去寻,尚未有消息。不过......”
郭元懿放下笔,背着手离开书桌,缓缓走到窗前,道:“于姑娘的家人如今并无大碍。”
林小鱼心下觉得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家人无大碍?
郭元懿叹了口气,从怀里抽出一卷文书递给林小鱼。
林小鱼打开那文书,瞬间觉得犹如晴天霹雳。
只见那文书道
我派弟子林小鱼勾结魔教,行刺武林盟主,又联合御水山庄、九华山庄、蜀山派等叛徒搅乱武林大会。鉴于林小鱼已经违反本门开宗立派之礼教。遂将其逐出师门,此后此人与书香剑府再无瓜葛。
林小鱼看到“林国栋亲笔”五个大字之时,只觉五雷轰顶,天旋地转。脚下一软,似要跌到一般,郭元懿赶紧上前扶住她的胳膊道:“林姑娘小心。”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郭元懿道:“你师父已经召开天下,将你逐出师门了。”
林小鱼道:“我师父并非黑白不分之人,我不信。”
郭元懿道:“林姑娘,这份文书是你师父的亲笔。”
林小鱼转身喃喃道:“我要回金陵,我要去见我师父。”
郭元懿轻声道:“林姑娘,如今泰山派还不知道你生还的消息,你还是跟我回洛阳吧,祁战我已经派人在找了。”
林小鱼甩开他的手,只道:“我要去见我师父。”
郭元懿转过来道:“你师父已经将你逐出师门,你回去是送死啊。如今泰山派还到处在找你。”
林小鱼突然望着郭元懿的眼睛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谁?”
郭元懿道:“我是大周的太子,泰山武林大会天下闻名,你们又闹了这么大的动静,现在泰山派已经悬赏黄金万两要取你项上人头。”
林小鱼缓缓往门边走,道:“如此,我更不能在此连累太子殿下了。”
郭元懿上前道:“林姑娘救过我,何来连累之说,要不这样,你先随我回洛阳,等风头过后再回金陵找你师傅不迟。”
正说话间,林小鱼见到一队锦衣剑客骑马来到官驿面前,她本能往门边一闪,眼睛死死盯住驿站的大门,随时准备迎敌。
可那队锦衣剑客却没有进来,只是向门口的卫兵拱拱手,便打马向前而去。郭元懿道:“江湖帮派不敢与朝廷相争的,林姑娘还是暂时随我回洛阳再做打算可好?”
林小鱼仔细思量,这郭元懿的话不假,如今泰山派没有找到她的尸体,势必还要继续追查,她可以暂避洛阳,再回金陵。
林小鱼拱手道:“如此,便劳烦太子殿下了。”转身便出了房门,林小鱼只觉得脚似千金重一般,迈不开步子。看那张文书,确实是林国栋的亲笔。还有他的印章。不像是假。
可是自己从小就是再顽劣,师傅就算责罚再狠也是打板子,面壁思过之类的惩罚,断不会把她逐出师门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师傅说她勾结魔教,她确实是去过幽冥鬼府,也见过慕云星和玉蝴蝶,但是除了那次玉蝴蝶泰山通天桥搭救林敏,康城她救玉蝴蝶一命扯平之外,并无其他交集。至于祁战和李忠,那更是无稽之谈,祁战是御水山庄的人,御水山庄当年也是八大门派之一,九华山庄和蜀山派如今也是八大门派之一,何来叛徒之说。明明是泰山派假扮幽冥鬼府的人去灭门。怎么就变成她林小鱼背黑锅了?不行,还是要找机会向师傅禀报,说明情况,也许是那铁幕华从中挑拨,让师傅误会自己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林小鱼心稍微安定了一下。决定还是随这个太子回洛阳先避避风头再说。
五日之后一行人来到了洛阳。一辆金色龙纹的华贵马车在城门口迎接。
七个黄衫侍女候在一旁,还有百名金甲侍卫在马车后等候。
见那郭元懿下马后,一名书生打扮的人手持一把羽毛扇,拱手上前道:“恭迎太子殿下回宫。”
郭元懿目视前方,并未分一丝一毫的目光给那书生,只是冷冷道:“闻悦兄别来无恙啊。”
闻悦摇着羽毛扇道:“闻悦谢太子殿下惦记。”
郭元懿上了那华贵马车后,便入了城。
林小鱼骑马跟在后面。只觉这洛阳城池之雄伟更甚金陵。这太子殿下如此排场,就是那铁幕华这武林盟主也望尘莫及。
那金龙马车绕过长街后便进了东宫。
林小鱼被安置在一间偏殿。
林小鱼环顾四周,只见这偏殿和那七星阁的粉色房间一样,满屋都是粉色的朱砂幔帐。林小鱼会心一笑,突然想到这种粉粉嫩嫩的风格正是林敏这种小女孩喜欢的调调。想到林敏,林小鱼心里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有点堵,不知师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吃饭。
思量间,一个小脑袋钻过来,慢慢靠近,林小鱼并未感到危险的气息,那个脑袋突然转过来,声音稚嫩,道:“姐姐,你好漂亮啊!”
林小鱼一看,是一个约莫4,5岁的女童,扎着两个丸子头,一身粉嫩的小裙子,小脸好像苹果一般红扑扑,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甚是可爱。
林小鱼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雨嫣”女童的声音透着奶气,小手肉嘟嘟的,手指关节还有十个小窝窝,那两个小肉手抓着林小鱼的手,这一幕似曾相识,林敏小时候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林小鱼顿时觉得生出几分亲近感。那雨嫣也不认生,拉开林小鱼的手,就往她身上爬,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坐在她的腿上,咧嘴笑得灿烂。
这次泰山之行,多是打打杀杀,林小鱼每天的神经都是紧绷的状态,忽然腿上多了个肉团子冲着她痴笑,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林小鱼轻轻捏了一下雨嫣的脸,道:“小妹妹,你娘亲呢。”
小团子手指屋顶,眼睛里泛着星光,道:“娘亲在天上呢。”
林小鱼突然觉得有点悲凉,这么小的娃就没了娘。不过自己这么小的时候也是没娘的,不过她也从来没觉得凄凉,因为师傅待她极好,师娘虽然不待见她,可也不曾刻薄于她。所以她也没觉得自己有多惨。反而觉得很幸福。如今书香剑府却把自己扫地出门,她突然感觉自己没了家。
那小肉团子见林小鱼发愣,又道:“姐姐,我们出去玩。”说话间指指外面。
林小鱼笑道:“好。”又摇摇头,好像有了这个小肉团子,什么烦恼都可以抛诸脑后。她就这样抱着这个小团子在东宫里闲逛。
小团子好像向导一般,指着她到处游玩。林小鱼只觉这东宫甚大,侍卫也众多,虽然这府的美宅华殿,不过她最喜欢的还是那花园中盛放的牡丹花。整个花园里开满了红、白、粉、黄、紫、绿、黑等颜色的牡丹。她在金陵的时候就听说洛阳牡丹乃花中之王,如今得见当真名不虚传。雍容华贵的花姿和馥郁芬芳的香气配得上国色天香一词。林小鱼想起古人所作的诗曰:轻风抚柳万物春,晨阳添色草木辉,若问北国何争春,洛阳牡丹踏香来。当真应了此情此景。
小团子突然伸出肉手摘了一朵牡丹花往林小鱼的发冠上一插,咯咯笑起来道:“姐姐,你戴这花真好看。”说罢还嘟起小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林小鱼顿时乐开了花。
只听身后一人道:“我也觉得好看。”
林小鱼抱着小团子一回头,却见郭元懿站在身后,一身白色金纹的袍子,潇洒而立。
林小鱼微微欠身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郭元懿双臂一身,道:“雨嫣,到舅舅这来。”
那小团子却突然嘟起嘴,转身靠在林小鱼胸前道:“不要,我要漂亮姐姐抱我。”
郭元懿笑起来,道:“雨嫣,你有了漂亮姐姐,就不要舅舅了。”
雨嫣摇摇头道:“我就要漂亮姐姐抱抱。”
林小鱼笑道:“太子殿下抱歉。”说罢想把小团子递给郭元懿。
却见郭元懿推辞道:“无妨,难得雨嫣如此喜欢林姑娘,连我这个舅舅都要靠边站了。”
林小鱼道:“只是投缘而已,让殿下见笑了。”
郭元懿道:“林姑娘好雅兴在此赏花。”
林小鱼道:“是雨嫣带我来的。”
郭元懿道:“今夜宫中有宴,我想邀请林姑娘同去。”
林小鱼道:“多谢太子殿下,不过在下一介江湖草莽,恐怕举止粗俗折了东宫的面子。”
郭元懿道:“林姑娘客气,面子不过是世人自己的执念罢了。”
雨嫣轻轻凑到林小鱼耳边道:“漂亮姐姐,有好吃的,去去!”
林小鱼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傍晚,几个黄衫婢女进来,给林小鱼沐浴更衣,林小鱼看着那粉萝红绸的裙子,有点刺眼。道:“我还是男装赴宴吧。”
于是婢女又换了一套男装。一顶软轿抬着林小鱼往皇宫而去。金殿门外,郭元懿早已背手而立。见侍女掀开轿帘,却见林小鱼一身英姿飒爽的扮相。有点吃惊道:“林姑娘为何不着红装。”
林小鱼道:“我平时就喜欢这样穿,方便一点。”
郭元懿道:“请吧。”
林小鱼跟在郭元懿身后,只见宴厅之上的百官群臣见到郭元懿后皆拱手行礼道:“太子殿下。”
郭元懿皆轻微抬手,点头示意,并未接话。
一白须老者上前道:“太子殿下,老臣听闻今日太子殿下在七星阁清修,遇袭,未知可抓到刺客了?”
郭元懿不咸不淡地道:“多谢柴丞相挂怀,本太子安好。凶手亦全部伏法。”
柴瑜道:“太子殿下平安便是我大周之福啊。”
林小鱼心道:这满朝文武巴结奉承的嘴脸当真是让人心堵,虽然她身在江湖,不过书香剑府的弟子说话从来都不会这么弯弯绕绕。说句话还想个十几遍,那一定要憋死她。
郭元懿的位子就在主殿之侧,林小鱼随着他入席。
两人刚落座,门外一人道:“二哥回来了。”只见一人穿着黑色铠甲,黑色披风大步而来。众人纷纷后退三步,并拱手道:“恭迎三殿下回宫。”
那人也不答话,大步走到郭元懿的对面,拱手道:“二哥,好久不见。”
林小鱼只觉一双好似冰刀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郭元懿。
郭元懿也拱手道:“元启戍边辛苦。快坐吧。”
郭元启道:“哎呦,二哥身后怎么还多了一个侍卫,看来这次七星阁修行收获颇丰啊。”
郭元懿道:“坐吧三弟。”
郭元启的眼神扫过林小鱼,林小鱼只觉得被他盯得背脊发凉,浑身起鸡皮疙瘩。
气氛凝固到冰点之时,一个太监的声音道:“皇上驾到。”
于是众人皆起立,跪拜。口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小鱼见众人皆是如此,也跟着下跪行跪拜礼。
她不敢抬头,只觉得一个沉重的脚步缓缓从大殿上下来,道:“众爱卿平身。”
众人皆道:“谢皇上。”
林小鱼听到众人都站起来落座后也跟着回到位子上。
只见那龙座之上坐着一个身着龙袍的白胡子老者。
林小鱼心道他就是大周的皇帝啊。她曾听那镇海楼的博老先生说过,大周皇帝郭荣年过花甲,看来就是这个白胡子老者了。那郭元懿是太子,郭元启是三殿下。这天子驾临,当真是威风八面。以前她在铁幕府当厨娘的时候,也见过泰山派弟子行跪拜礼,但是皆没有这等气派和隆重。看来博老先生说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言非虚。
那郭荣道:“启儿,你此番戍边有功,一举击退契丹十万大军,理应重赏。”
郭元启一甩披风,走到王座前跪下,道:“孩儿谢父王隆恩。不过这戍守边关乃孩儿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郭荣道:“我儿如此谦卑,不居功自傲,朕心甚慰。起来吧。”
又对一旁的郭元懿道:“懿儿,你此番南下为朕寻回的不老仙丹,朕服用后顿觉神清气爽。也是大功一件。”
只见人群中一手持羽扇的儒生拱手道:“太子殿下和三皇子各有所长,乃皇上仁德,实乃我大周之福啊。”
众人皆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林小鱼拼命抿住嘴唇才能保持不笑,她以前顶多自己被罚,说几句好话求师傅或者林夫子开恩罚得轻点,不过如今见到这满朝文武说话都如此阿谀奉承,当真是觉得滑稽不已,顿时觉得整个金殿的空气都闷起来。
好不容易等到开席,丝竹之音响起,只见几名红萝绸缎的美艳歌姬甩着水袖登场,林小鱼只觉这些舞姬腰还没自己巴掌大,肤若凝脂,墨发如云。舞姿妖娆,的确让人沉醉。这大周的国宴菜式亦不是江湖门派之可比。特别是那玉酥鸡,林小鱼看那材料应该是用玉竹、花胶煲鸡后再裹了香料,当真是酥香无比,林小鱼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想要是回去做给敏儿吃,她必定会多吃三碗饭。敏儿,心下想到自己已经被师傅逐出师门,又该如何去见林敏,心下怅然。
不过想到那个东宫里的小团子,她就拔下一个鸡腿,想着一会拿回去给她吃了。
那郭荣边吃边道:“最近黄河泛滥,周边百姓民不聊生,这户部又无多余的钱粮拨付,如今我们在这里吃肉,百姓连粥的喝不上。懿儿,你作为太子,当何如?”
郭元懿站起来拱手道:“回父王,翻修黄河大堤,乃国之根本,儿臣愿拿出一年的俸银以资修堤。”
郭荣大笑道:“好!我儿大气。”
那三殿下郭元启也道:“儿臣也捐献一年俸银。另外!”
他的眼睛瞟了一眼郭元懿道:“儿臣愿将此次戍边父皇所赏的十万量黄金悉数捐出。”
郭荣道:“好啊!我启儿也不甘人后。”
林小鱼听到皇帝和皇子都还算爱民如子,只觉这大周朝廷也尚算仁义。
散席之后她跟在郭元懿身后欲回东宫,刚下楼梯,一只胳膊拦在眼前,她抬眼一看,竟然是三皇子郭元启,他的眼睛在星夜之下闪着森冷的光芒。只听那郭元启道:“这个新侍卫不似以往那般壮硕,难道太子殿下换口味了?”
郭元懿回头按下郭元启的手臂道:“三弟,你难道回宫,还是快些去给贵妃请安吧。”
郭元启道:“二哥,你这就藏私了,新得的侍卫如此神勇,三弟也就是图个新鲜过来看看。”
林小鱼抱拳退后一步,在他人地盘上,她还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郭元懿道:“三弟还是童心未泯,只是她不是我的侍卫,只是贵客而已。”
郭元启道:“喔,我可听说了太子殿下这次七星阁遇袭,多亏这位贵客相助,我看她骨骼清奇,便想切磋一番。”
郭元懿缓缓走到林小鱼面前道:“三弟武功盖世,不用比也是你赢。”
郭元启的脑袋歪过一边,对着林小鱼道:“贵客,那我们他日再比。”随即披风一甩,走下台阶往贵妃殿而去。
林小鱼只觉得这三皇子连背影都给人极大的压迫感,不似太子这般彬彬有礼。
夜晚,林小鱼在那偏殿沐浴后就沉沉陷入梦想,打打杀杀一路,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谁知半夜,她突然感到有人靠近。她猛地一睁眼,却见两个圆咕噜的大眼睛盯着自己,那两个小肉手还不认生地放在她的脸上,她刚想出手抓住,却恍然大悟是白天的小团子。瞬间悬着的心落了地。她掀开被子,下床抱起小团子道:“雨嫣,你怎么晚上不睡觉?”
那小团子只着一件褥衣,光着两个胖脚丫子,道:“漂亮姐姐,我想你了,我想跟你睡。”
林小鱼怕她着凉,把她抱在怀里,裹上被子道:“小雨嫣,你半夜跑出来会着凉的,姐姐送你回去。”
那小团子一听就紧紧抱住林小鱼的脖子道:“漂亮姐姐,雨嫣可喜欢你了。你不要赶我走吗?”
这奶酥奶酥的声音实在太可爱了。林小鱼也舍不得拒绝,便把她抱在怀里道:“好,那就今晚吧,下不为例。”
小团子一听就乐了,亲了一口林小鱼道:“漂亮姐姐,你真好。”
林小鱼被她亲德心里暖暖的,就好像小时候敏儿半夜哭闹,她去哄,敏儿也会这么亲她一下,道:“师姐,你真好。”
小团子的肚子突然咕咕叫,小团子指指圆滚滚的肚子道:“姐姐,饿,饿。”
林小鱼突然想起从宴席上带回来的鸡腿,于是抱着小团子,坐到桌子前,从食盒里拿起那只还有点余温的鸡腿给到小团子。小团子一见有鸡吃,就大快朵颐起来。
吃完了手也不擦,就来抱林小鱼的脖子,林小鱼笑着道:“雨嫣,来,听话,姐姐给你把手擦干净呦。”
还没等林小鱼擦完,那小团子便头一歪便倒在林小鱼怀里睡着了,连睡姿都很像小时候的林敏。
林小鱼莞尔一笑,抱着小团子上床,便很快陷入梦乡。
第二日清晨,整个东宫被一声尖叫划破。
林小鱼只听到:“啊!不好啦,不好啦,雨嫣郡主死了!雨嫣郡主死了!”
心道雨嫣不就是小团子吗?昨晚小团子不是来找自己了吗?难道,她猛地睁开眼,却见小团子流着口水,睡得正香,那外面的丫鬟却越叫越大声,越哭越凄厉。
接着就是匆忙的脚步声。林小鱼换好衣服,想出去看看,又怕把小团子一个人放在床上不安全。于是拉上一件披风,裹住小团子就往那嘈杂的人声方向而去。
只见郭元懿和一众侍卫已经在雨嫣的寝殿内,郭元懿抱着床上一具血肉模糊的小身体目光呆滞。
林小鱼道:“太子殿下,那个不是雨嫣。”
郭元懿看见林小鱼怀里抱着的小团子,连忙抢过来,林小鱼放下披风帽子,只见小团子紧紧抱着林小鱼的脖子,睡得正香。
郭元懿想接过小团子,林小鱼道:“太子殿下,你身上的血。”
郭元懿低头一看,原来刚刚抱着那具血尸把他的白袍硬生生变成了血袍。
林小鱼道:“这是怎么回事?昨晚雨嫣郡主半夜跑到我房里吃了鸡腿就睡着了。这床上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郭元懿道:“昨晚有刺客潜入,他们的目标是雨嫣。万幸雨嫣半夜跑去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