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自然是心动的。”最动听的情话便是发自肺腑的实话，舞月按捺着心里的雀跃，爬上临凡的床，盘腿端坐，一副冥想的样子。“来。”
“来？干嘛？”这丫头已经不再是那个畏畏缩缩的小村姑了，跟着临凡后解放了天性，闹腾起来和汐珞有的一比。
“不是说行气舒筋嘛，今晚你还没做呢，还是说不习惯在你床上…”跟在临凡别的学不来，俏皮话倒是跟上了。
“别胡说…”临凡越来越发现，自己不再能拿捏住舞月，现在反倒落入了她的手掌心。“过来…”
舞月嘻嘻笑着，枕在临凡胸前。他的手并不精致，纤长的手掌蒙上一层粗茧，留在上面的是那日积月累的战斗痕迹。
一般而言每个人的身体对外来之物都会有排异反应，可从临凡手中流淌过来的天力，在自己体内游走得毫无阻碍，就像本来就是自身的一部分，临凡没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你学完闭月式那天开始…”临凡眼中宠溺说着，舞月手掌是那样的细嫩柔滑，都不忍心用力握住生怕舞月喊疼。“身体四分靠练六分靠养，及时的行气舒筋能最大程度上让身体达到最佳状态，调养的程度因人而异。你的体质恢复能力超乎寻常，等再过段时间，就不需要额外的行气了。”
“不，舞月就要，舞月什么时候都需要临凡调养。”舞月反而抓紧临凡的手，坚决道。
“涟姨，感谢您为我保守秘密，还有…谢谢你成全我与临凡…”那日晚宴，临凡喝得不多，却还是被禹天灌倒。临别前，舞月被清涟拉出来单独嘱咐。
“舞月，你是个好孩子，还希望你能照顾好凡儿。”清涟这几日的照顾，虽不明显张扬，却总在舞月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舞月也将她视作家人了。
“没有的事，是临凡哥哥照顾我多些…”舞月自知有太多不足，修行路上哪轮得到自己照顾临凡呢。
“涟姨可不是说修炼之事，凡儿与你，两情相悦。涟姨是希望你日后多担待些。”舞月没想到作为长辈的清涟竟会如此直白同自己讲这些，有些不知所措。
清涟不是临凡师傅，只需盯着他修为有没有长进，武功有没有退步。清涟是临凡的阿姨，是临凡的义母，是看着临凡一路忍着眼泪跌跌撞撞长大的。“临凡比你虚长几岁，他也单纯得很，虽然爱玩爱闹，但也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孩子，他吃得苦受得难不比舞月要少。我从未见过凡儿对谁流露出如此真挚的眼神，他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涟姨只是担心那孩子，心里总藏着些莫名的想法，自己默默承受。”涟姨拭去眼角的泪，谈起临凡脸上却又不住挂着慈笑。“别看他表面不可一世，其实笨拙得很。看似不拘小节，实际上却又敏感内敛。”
醉了酒昏昏睡去的临凡，眉头任舞月怎么揉也不松开。那个模样舞月看着看着不由心疼，临凡的从小到大清涟说的，舞月都记在心里。
“好了。”临凡专心为舞月滋养着气脉经络，猜不到舞月那跳跃的心已经绕着凌羽国跑了一圈。“回去休息吧…”
“不…”舞月撒娇道，干脆躺在了临凡身上，把临凡的手枕在头下，一副就此安睡的样子。
“回自己床上去…”临凡没好气伸脚蹬了蹬。“不…”
“怎么了？”今晚舞月有些粘人啊。“乖，回床上睡。”
“我要临凡陪…”舞月心满意足道。自己哪怕是不愿透露身份半点口声时，临凡眼中的怀疑都不是刺向舞月，而是扎向自己。
他在害怕，舞月身上的太多未知让他没有办法肯定自己，他担心自己会有无能为力、会有失去舞月的一天。为了逃避为了让自己好受些，他已经在试着疏远了。
“临凡哥哥，舞月床边的男人，只会是你喔。”临凡伸手却不敢触碰到舞月，越是深爱却越怕伤害。
“乖…”既然她执意，临凡也不牵强。伴着一声回应，舞月心满意足睡去。
只是临凡闭眼等来的，不是一场好梦。
“哥你看…”碎片跳闪得好快，场景看着很自然却也很陌生。
“这是哪，还有…你是谁？”每个记忆碎片中唯一不变的就是那个女孩，看不清的反倒觉得是不是在哪见过。
“这次你就别想逃了！”就在临凡往返在回忆碎片中时，一声令人胆颤的怒吼将碎片化作湮粉，一双血红魔瞳死死锁定着自己。
“啊呼！”临凡惊醒过来，不知觉天又亮了，舞月都在院中练起了剑，自己那种心神不宁是怎么回事啊。
想不通就抛之脑后吧，临凡算了算日子。“差不多了。”要开始出发向二十四方城前进了。
舞月还在钻研着浮生八式，当时临凡教了形，至于剑法中的神与魂，得靠自己去琢磨。“临凡哥哥，你起来啦！”见到临凡，舞月乖巧道。
“看你进步不小，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偷懒。”临凡不知从何处揪下的柳条，以此为剑。
“吼，临凡哥哥就这么看小我！”舞月不服提剑，稍定心神，随后剑鸣杀到。
在临凡手上万物皆可是剑，无需天力，柳条足以抵挡舞月的攻势。
“快，能以弱制强以柔克刚；准，能扭转乾坤势如破竹。剑术本身就是一个从无招到有招，再从有招到无招的过程！”临凡尽可能将剑术的要领传授给她，当有一日能想明白贯彻到自己的剑道中去，就是大成之日。
“临凡哥哥休想用这些绕晕我！”舞月当然会把临凡对自己说的这些牢记在心，时常揣摩感悟。
“杀！”柳条断成两节，当中切口平整得完美。
“很好。”当剑术能够御敌，就是学有所用。那个在狼群中剑都握不住的女孩，如今仗剑飒爽模样也能独当一面了。
“今日，为师带你开天窍。”临凡故作姿态，恰好昨日自己破关第三重天罡力，这个时候给舞月塑天窍状态更好些。
“这么快吗？”舞月有些反应不过来，从离开护羽都到现在也不过半月，当时临凡说的是能在去玄迦之前为自己开天窍就已经算是神速了。
“冷幽魇火现在无时不刻都在滋养着你的身体，今时不同往日，以你现在的基础，足以开天窍了。”临凡来时也想不到你能生吞了炁火啊。“虽说冷幽魇火已被你驯化，不会伤你，但我为你塑天窍时你绝不可分心失控，我承受不来炁火的反噬。”临凡笑得有些无奈，毕竟先前从未听过有什么凡人没有修为驯化炁火的，这样的状况也是第一次遇到。
“嗯。”舞月也郑重起来，开天窍竟也如此凶险。
“开天窍不怕时间久，天窍塑成需要的天力越多，越说明资质好天赋好。一般而言这个过程需要三天。所以不能有人打扰。”在丛林中有一扇石门，推开后沿着阶梯走下去，基本上隔绝了气息，不引人留心。
“临凡哥哥当时用了几天？”舞月好奇道，她先前也有所了解，魂元形成的能力来自于魂兽的纹核，天窍的塑成则是来自另一个体师，即搭桥人。他将自己的天力暂借给你，帮助你凝塑天窍，故天窍最后成果如何，在于搭桥人。
临凡十八岁年纪已经达到第三重天罡力，这样的搭桥人，世上没有谁会拒绝的。只是面对舞月这个问题，临凡有些苦涩：“十四个时辰，我只用了一天多一些的时间...”
资质再平庸的体师天窍塑成都要两天，当时不过五岁的临凡看着自己那涡天窍，可想心中有多绝望。他也不看看，自己的搭桥人是谁，彼时已是二重天道力的魏逸宸，亲自为儿子开天窍。之所以用时间衡量，是因为绝大部分的搭桥人水平相近，换作魏逸宸的天力灌你三天？三炷香就炸了好吧。
舞月知道自己多嘴了，安静跟着临凡作罢。
“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吗？”两人相对而席，四掌合十。
“记得，引气携力周天轮回，灵气不绝方为天窍。”舞月应声答道，闭目虽不见彼此，呼吸调律却同在一线。
“天窍一开不成，日后再开也失了先机。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坚持把天窍塑成！”话音落下，舞月突然觉得自己全部经络一下子被充满，在自己的丹田开始倾泻出来。
“哼。”做足准备舞月一下子也难免慌张，强作控制。
“随气而动，借力而行。不要怕，有我。”舞月脸色稍微缓解一些，心中默念着运气诀，一个小漩涡在丹田处开始显现。
开天窍过程冗长单调，不妨转眼另一头。禹天带队前往二十四方城，黄海率领的一千精兵稍慢半日行程。
“禹天哥，为什么哥哥就可以和舞月姐姐去玩，你就要做事！”虽说禹天已经放慢了行程，陪汐珞一路游玩，但毕竟也是在赶路，久之汐珞也难耐路途无聊。
“舞月可不是去玩喔，你哥哥是与她开天窍，修体师。”前面就要到菲达国，现行的路段乃三不管地带，必须小心。
只是汐珞突然间生了气，气鼓鼓不理会禹天。“我要告诉哥哥，禹天哥欺负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