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姑娘,休息一下吧!”李杰不时抛来一句。操练场上跪倒在地的舞月,眼前发黑晕眩,豆大的汗珠打在沙土里陷出小坑。
靠着一口气站了起来。“少瞧不起人了。”舞月脑海里全是临凡那个白眼和一声冷哼。做不到就放弃咯,说得还真轻松呢。
“她还真是倔强呢,又不是真的士兵,有必要吗?”一边休息的士兵看着笑话。
“哎,要不这样折腾,等魏会长回来哪有理由和人家撒娇啊。人家好累累喔,会长大人抱抱~”几声扭捏的嘲讽,树荫下笑成一团。
“开什么玩笑!”舞月攥紧了拳头,走向那肆无忌惮的笑声。
“我可不是为了向他证明什么!”舞月毫不客气道,一把沙子顺风扬了过去,一时间笑声忽转成了惨叫,反倒被别人嘲笑。
“臭娘们!”一人惹了火,誓要给舞月好看,但他身边的人连忙拦住。玩归玩闹归闹,舞月可是魏临凡身边的人,虽不说是什么关系,但能傍上魏临凡身边,就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舞月心中莫名的挫折,他们也好,护羽郡其他人都好,表面上的恭敬,只因为自己身旁站着他们都不敢招惹的人。
顿感无趣,回到了操练的队列中。自从临凡离开的半个月里,自己也正如临凡安排的那样,上午随军队操练体力,下午自行练剑,此外舞月晚上在临凡房中翻书自学,自己才刚刚开始接触这个世界。
“也不知道魏临凡怎么会看上她。”又一身狼狈,回去路上叽叽喳喳声音依然不断,像是苍蝇一般摆脱不去。
“你要是长成她那楚楚可人模样,魏临凡也看上你啊,可问题是,你不能啊。”那些指指点点的女人舞月只觉得可悲,活到最后竟只为了拿一张脸皮去迎合男人。
“呵,有一天我要告诉你们,我叫官舞月,不叫魏临凡的女人!”舞月拖着身体跑去。迎面却刹不住撞得个满怀,“对…对不起…是你,江会长!”
江禹天回来护羽郡没几天,还没见过舞月呢。“你就是临凡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叫…舞月来着?”
舞月皱了皱鼻子。“是官舞月,我在魏临凡之前就和你在天福村见过的好吗,是你让我去守仓库来着!”难道他忘了自己。
不是难道,若舞月不提,江禹天日夜不停的奔波劳碌,那会记住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孩。“想起来了,那个倔丫头。哈哈,你怎么和临凡闹到一块去了。”禹天笑出声了,事实怎么如此巧,这丫头身上的确有些东西蛮吸引人的。
“哼,失陪了。”谁都是这样,难不成自己就这么没存在感?
“哦,好的。”禹天为她让出了道,举手投足间的从容,江禹天会比魏临凡更受欢迎,非要比较的话,江禹天一看就是从小礼乐熏陶,才富八斗文韬武略,眼眸中的柔情足以将世上任何女子融化,不论哪方面都不比魏临凡逊色。
而魏临凡,纨绔,完毕。
可惜江禹天早已心有所属。“禹天哥哥,你看!我今天这身什么样?”汐珞像只花蝴蝶般向蹦跳跑来。
禹天迎抱过去,“不如你好看。”啊,破碎了多少少女梦。
“嘻嘻,今天我们去哪玩!”至于汐珞小魔女,临凡也庆幸她还有禹天管得住,不然天下大乱了。
浴桶中,留着血水的膝盖手肘落到水中的那一瞬间,舞月疼得失去了困意,根本没有勇气去触碰伤口。但越是痛,她越想去克服,凭什么他们能跑二十圈,自己才跑八圈,凭什么他们学得会搏击拳术,自己照猫画虎都不成样子。
“加油,一定不要被那家伙看扁!”一身朴素布衣,把头发梳起来,干练样子倒不输英气。
“第一式,沉鱼式。”功夫不怕有心人,半月时间舞月已演得有模有样,甚至都试着去理解出招的选择,学着去变式,但又因为太玄妙,有时太过钻研一个动作,反而忘了前边该如何变化。
“禹天哥哥,那边有人在练剑耶!”禹天带汐珞到林中采药,出来时正好撞上舞月。汐珞一眼就认出了是临凡的招式。“快看,是哥哥的浮生八式!”
“是那孩子。”禹天也惊讶,临凡竟把浮生八式都教给她了。
“谁!”舞月察觉有人,警惕道。
“哼,我才要问你是谁呢!你怎么会我哥哥的剑术!”汐珞叉着腰理直气壮道,看到禹天,舞月才知道是熟人。
“哥哥?你就是汐珞?”舞月早就听临凡说自己有个小妹,精致的五官上挂着和她哥哥一样的狡黠,静如处子,疯如脱兔,一副古灵精怪的可爱样子。
“你知道我哥哥,那你一定就是舞月姐姐啦!”汐珞听禹天说,自家哥哥带了个小姐姐回来,这次遇到汐珞一下便喜欢上了,跳到舞月的身上抱住,毫无生份一词可言。
“话说,临凡真的教你浮生八式?”禹天确认道。舞月点点头,但不由有些沮丧。“可就连沉鱼式我都没学好,更别说后面的闭月、落雁式了。”
结果禹天听得一愣一愣的:“浮生八式哪有具体名字,临凡逗你玩呢。”
“可是临凡说的,浮生八式分沉鱼、闭月、落雁、羞花、惊鸿、游龙、流风、回雪。”舞月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被禹天点破才红了俏脸。“他那是暗喻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翩如惊鸿,婉若游龙,如流风之回雪。”
“臭临凡,戏弄我!”舞月暗自娇嗔道,这家伙怎么这么多花样!
“除去这个不讲,你已经是进步神速了,刚刚那一式隐隐有了些许韵味。”禹天如实说道,他并非没见过临凡的浮生八式,自认在他手下走不过全招。
舞月惭愧道:“实不相瞒,我已经习了半个月,才有今日这马虎模样。”
“你就是练了三个月有这成果都算是天赋异禀了。”禹天毫不夸张:“临凡自五岁开始学练刀与剑,十年春秋,用了两载时间,创了这浮生八式。其他人莫说练,看都不一定看得明白。”
“十个春秋…”舞月喃喃道,原来临凡的得心应手,应变自如不是与天俱来,现在人前的从容不迫,背后是多少的锤炼蜕变。
“别被临凡吊儿郎当的假象欺骗咯,他才是真正对得起自己天赋的那种人。”同样被誉为天才,但禹天自愧不如,临凡在自我折磨上面,早就不把自己当人了。
“天赋…”舞月一直以为的天赋,是一手反覆变换风雨,稍稍努力一下就成了人上人。其实那不是天赋,那是上天挖的陷阱,等着多少天之骄子坠入自大的深渊无法自拔,最后惨淡沉寂。真正的天赋,是一个人的上限,是一个人的决心和坚韧,有些气质和品性还真不是可以强求的。
多思无义,舞月调整了呼吸,感受着周围的静动,风未起,北燕立于胸前,两指从下自上在距离剑刃分毫之处划过。这个动作的意义,是看自己的心是否完全静下,手指几乎要碰到剑身而没有接触,以至于风从指与剑的极其狭小的空间穿过,随着手指上移至眉间,一声如利剑出鞘的尖锐撕裂声响,称为剑鸣!
风过树欲动,舞月手中剑已经快你两步,翻转勾刺,气息吐纳如风向宛转,大有乘风而去的潇洒风范。汐珞看得入迷,禹天或许早该察觉,虽是凡人,却不是凡人!
“好了,不要再打扰管姑娘休息啦。”陪着舞月练完剑,一路上也是纠缠着舞月不放,直到要分别才恋恋不舍拉走,舞月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边黏着。
“今晚可要把天问九道书第二卷看完才行。”舞月暗暗下了决心,自己已经连着好几个晚上看着看着便睡去,引得舞月怀疑自己是不是看到字就犯困,哪个常人一天如此疲惫还能坚持的。
这不,刚翻几页,纸上的字像活了过来,伴着烛火摇曳开始起舞,舞月脑袋跟着转了几圈,趴下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强风呼灭烛上火苗,一道身影作作索索关上窗户,双手悄悄向那娇躯肩前伸去。
触碰到一霎。“谁!”舞月迅速出手拦截,可那人也不含糊,以守代攻,贴着舞月皓腕玉手就是不愿离去,一息间竟推手几个来回,直到舞月一把擒住。
“看来这几日你学了点东西啊。”一开口,舞月就知道是他。
抬头朦胧眼中是他温柔眉目,“临凡哥哥…”第一反应,双臂环过临凡颈后,逐渐收紧。“我想你了,临凡哥哥…”
临凡没想过舞月如此妩媚诱人的举动,洗浴后的味道夹杂着一日阳光清风。“舞月,你这么想我吗?”
“嗯。”一声娇羞应过,舞月才后知后觉,这不是梦?吓得清醒后自己抱着的真是那臭男人。“你…你回来了。”
舞月慌张松了手,背上的毛毯滑落,是刚刚临凡为自己披上的,所以风大关窗的也是他!“我刚刚做了什么…”睡得太深,梦里遇见临凡,难道真是太想就会梦想成真?
“你刚刚…”临凡不由坏笑,你喝醉了?你自己上一秒做了什么,下一秒还红着脸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