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剑派,剑意纵情逍遥,巧而不淫繁而不花。重实战而轻招式,圆转如意,生生不息,阴阳刚柔万物中生。
临凡手提淳天剑,一片空地上为舞月演招,一时飘逸出尘,一时威严厚重,转而诡奇狠辣,再转古朴拙实,承接之流畅叹为观止。“此乃我独创剑法浮生八式。”
舞月的心境也随临凡手中剑宛转忽变。“浮生八式…”
“记住了吗?”临凡收剑平气,淡淡问道。舞月刚就看了场热闹,要说记住是不存在的,不过死记套招也不可能学得会浮生八式。
临凡将自己多年的习剑融会贯通,不仅仅是纵剑派,还有横剑派昆吾派青萍派等等的剑术优势都补入其中。剑分八式,每式六十四变招,如是能悟透精髓所在,相信不仅仅是剑术,对人生天道的领会都会有所开阔。
只是对于舞月而言,先让她记住几个套招,熟悉剑路。
“腰身!挺胸!手放到这…”临凡亲自上手一式一式教导,正如贺老所说,毫无基础,要花大把心思。
花近一个半时辰,舞月才勉强记住第一式。虽然临凡没有表现,但舞月感觉到临凡一遍一遍重复的艰辛。
“今日就先学到这里,记住以后每日都要花两个时辰勤加练习。”临凡见舞月生硬的演招,深知急不得。
“我是不是太笨了…”舞月看着手中北燕剑,自己真的配得上这么好的剑?
“我可是在贺爷爷面前说了你很勤奋很聪明,你该不会才开始就打退堂鼓了吧?”临凡直言道,没有所谓的激励或挖苦。学习都是如此,畏难只会原地踏步,试着去突破才有进步机会,代价是时间和意志罢了。
“答应我上午随军队操练,下午独自习剑。我便不找人日夜跟在你身后。你选吧!”临凡与舞月走回城中。剑术不仅仅要精进手中剑路流畅熟练,对体力、协调、力气等等都有极大的要求,舞月想要变强,必须全面学习,而军队,是最好的磨刀石。
“独自?”舞月关注点向来不同。“你这就不教我了?”
临凡不语片刻。“这段时间我不在护羽郡。”濮常已经出手了,临凡不可能坐以待毙,他为统帅,自然要亲身披挂上阵。
“而你就留在护羽郡,想有一天不被我束缚,那就尽快变强吧。”临凡脚步愈来愈快,舞月逐渐拉开了距离。
“临凡…哥哥。”舞月不是为了离开才变强的,她最初不过是希望能为你分担,只是现在,舞月不喜欢你这生疏模样。
“李杰!”临凡唤声道,他立即单跪在地。“明日起让官舞月随一营上午操练!”
“是,会长!”李杰脸上明显震惊,这一营可是护羽郡的王牌兵营,士兵的战队实力都明显强过其他营,日常的训练量和难度也不是其他兵营能比的。
“如果她放弃了,那也不必勉强。”等舞月赶上,恰好听到临凡向李杰这样吩咐。
“我才不会放弃的呢!”临凡眼中的轻蔑让舞月火大。临凡轻笑不语,“护送官姑娘回宫。”
“你去哪?”临凡不与舞月一道,难不成现在就要离开了?
“要保护你,一直窝着可不行。”临凡郑重说道,不仅仅是舞月,还有护羽郡和所有百姓,哪怕还有魏商的颜面临凡都要维护好。能力越大,身上的担子就越重。
“黄海!”在操练场,一千天羽军听候差遣。何为天羽军?是魏商的招牌,是魏商的底牌,是当年伴着魏逸宸踏平九州的天神之师,是今日震慑冥陆的绝对力量。从建军开始,未尝败绩。
一千天羽军足以威慑东州。“将军!”黄海,这支天羽军的兵长,四十五级魂帝加持第三重天霸力。而其余天羽军最低都是二十级魂将且一重天霸力,他们在战场上驰骋不败的根本,实力、头脑、协作缺一不可。可以这么说,天羽军任意一人都是足以胜任普通军队的将军,小至斥候运输,大到特种兵间谍等等,无一不精。
“目标古兰镇,出发!”临凡翻身上马,神色凝重,这是他第一次执掌天羽军,他不可以输,因为他手上的是天羽军,因为他是九州第一人魏逸宸之子。
让百姓远离战场,便是军人之职。他们欢呼着,为天羽军送去鲜花赞歌,恭送出城,不知沙场上的胜负从来就不是军人的荣耻,和平才是兵将的功勋!
“临凡哥哥…”银袍白甲,走在最前边的魏临凡英姿勃发好不得意,但舞月在他脸上看不到一丝开心。
“官姑娘放心,魏将军自小征战沙场,兵法攻略斗转星移,是天纵之才,这次领天羽军出征,势如破竹旗开得胜是必然。”李杰抱拳道。
舞月双手抱着北燕剑,自己终将有一日,也要随在他身后,同生共死!
因为天羽军人均魂体双修,行军速度比最快的轻骑兵都还要再快上一倍。
“魏将军,还有一柱香时间,我们将正面相遇濮常严笠带领的两万骑兵,古兰镇留守估计一万骑兵。”前方斥候禀报。
“注意戒备,小心敌袭。”肃杀的干风拂过的,是血腥的味道。
“严将军!前面好像要动静!”比起临凡天羽军的杀气腾腾,严笠底下的两万骑兵连日赶路已经看不出队列,偷袭的任务下达让他们产生了天然的松懈,毕竟我在暗敌在明,优势极大。
“是…是魏商的九霄炎凰旗和…天羽旗!是…是天羽军!”马踏扬尘滚滚,千军来势汹汹。严笠下的骑兵一听到天羽军扑面而来,瞬间乱了阵脚。
“别慌!各联队队长组织秩序!”严笠及时做出反应,尽力减少恐慌蔓延。
他也不是第一天上场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是濮常的最后长矛。严笠来时家父严方就说:此战,要么胜要么死。“来人,禀古兰镇戒备!”派回信使通报,命军队摆开应战阵型。
“严笠,多日不见啊。”两阵相隔百步,临凡打了声招呼。
“魏将军,三年不见,别来无恙啊。”严笠自当回应。
“严将军,要不我随你回古兰镇,坐下谈如何?”临凡掌握绝对主动,提条件无可厚非。
严笠眼中已是必死决心。“不必谈,你魏临凡与东州分会撤出护羽郡离开濮常,我军自当后退。”
“严将军,我魏临凡三年前来,便只为开拓魏商版图,无心党争。今日所为也不过秉持初心,平定匪乱,营一方安定罢了。何过之有?”兵,不可随便出;战,不可随便开。若还有说得动的余地,那便要争取。
“魏将军,我严笠一个粗人,不谈朝政只遵军令,不管你作乱也好平定也好,那是我濮常国土,百姓是濮常百姓。你无视朝廷即为乱国,挑衅国威者,为将者得而诛之!”严笠的话,既是说给魏临凡听,也是说给身后的兵众听的。军人,不就是护国卒么,无论身前敌人强弱多寡,都必须勇往直前。
“那你可知,在你濮常的土地上,你们濮常的地方官引狼入室,将古亚军队带入南濮常?这样的国这样的官,能真正的为百姓谋好?”临凡不为所动。
严笠又岂会不知,别说远在千里外的浮光镇,仅是严家,有的是靠祖上庇护懒惰为非作歹的,皇城内攀比权贵,奢靡成风。这些的确不好,但不是他力所能及的地方,他坚信,各司其所各尽其职,终有一天,濮常终会有好的一天。“这是我们国事,不劳魏将军费心。”
“严笠,我念你一代忠将,要不这样,你先退回古兰镇,我与你们主君谈。”临凡发出最后通碟。
“不必了,我收到的圣旨是,驱逐东州分会。不必再谈!”严笠手握双刀,二十一级魂将的实力比起天羽军根本不值一提。
“将士们,我们濮常虽今日羸弱,但也绝不准任人践踏横行。今日我们可以死,但寸土不可让!”号角吹响,两万骑兵一举袭来,地动山摇,声势浩荡。
“天羽军,冲阵,围剿,降伏!”临凡短短几字,天羽军已然知道了将领军令,同样杀入其中,根本不必临凡出手。
天羽军像一头饿狼冲进了羊圈,杀得敌人七零八落,丢盔弃甲。
“驾!”等战场尘埃落地,临凡从尸野中闯过,那一身洁净银衣哪怕在夜里都惹眼无比。
尸首太多,分不清谁人是谁,战争也从不在乎这些吧。
“黄海率领五百天羽军前去古兰镇,与城外二十里处扎营安寨,古兰镇内一兵一卒不容通行。违者斩。剩余五百天羽军,随我北上皇都。”你濮常先动的手,那便别怪我还手。
“什么?两万骑兵…全灭…”古兰镇严楼脑袋嗡一下瞬间空白,从前边逃回来的士兵悲痛禀报,严笠战死。现在只剩古兰镇一万骑兵。
“将军,现在怎么办?”副将连忙请示严楼。“出兵阻拦?”
“两万兵都覆灭了,再送一万无用性命?”严楼无需未卜先知,也猜到了濮常大势已去。
“死守古兰镇。等,皇都命令。”严楼深深突出一口气,天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