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家的时候,天空忽然飘起了细雨,言梓吟透过车窗流连着黑暗中的车水马龙,不一会儿耳边就传来了车轮碾过湿漉发出的嚓嚓声,像极了两年前那个寒冷的雨夜……
两年前
连日的阴霾一点点吞噬着天边的光色,窗脚趁虚而入的冷风剥夺着屋里薄弱的温度,也扼住了新娘的咽喉,难以呼吸。
言梓吟拉紧身上的衣服,走过去关上窗,动作轻缓几乎没有发出多少声音,却还是惊扰到了沙发上的人。
乔巧兮回神,婚纱的两侧已经被拳头攥出褶皱,她抬头审视着镜中的容颜,明明化了妆,却还是难掩多日的憔悴。
“傻七,我漂亮吗?”她极力抚平眼角的泪水,失魂落魄。
言梓吟靠过来:“乔姐,这已经是你今天第六次问我了。”
对啊,已经是第六次了,她却还是无法下定决心,眼看着墙上的时钟转了一圈又一圈,接亲的车队也越来越近,一切就快要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七丫头,”乔巧兮转头,看向言梓吟的神情无助却又坚定,“带我走吧,去找你哥,我有话跟他说……”
言梓吟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冰凉:“乔姐,你确定?不嫁给三哥,去找我哥?”她似是在问,又似是在祈求,在这场不该她参与的家族婚姻里,她从一开始就不被赋予主动的权力,一切的希望只能是被动地等待乔巧兮的选择。
因为在她的认知里,乔巧兮和戴修川早就是注定的一对,他们从一开始就拥有彼此,只要戴修川的心里还有乔巧兮,那她就只能扮演配角。
只不过,在这场既定的姻缘里,乔巧兮这一方出现了变故——她爱上了言博尧。
“你想好了?”
乔巧兮紧紧握着言梓吟的手,生怕最后一丝希望溜走:“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想试一试,哪怕最后他还是不肯接受我,那我也认了!”
那日,言梓吟带走了新娘。
同乘的还有乔巧兮的弟妹史苓珂。
她们谁都不知道,意外正在她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悄然而至……
两人从化妆间跑出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乔巧兮战战兢兢地在停车场等了半晌,言梓吟的车愣是打不着火,眼看弟妹史苓珂寻了过来。
“姐,你怎么在这儿?”
乔巧兮跟这个弟妹不熟,也没什么好感,就像她父亲说的那样,要不是这个女人,他弟弟也不会离家出走东躲西藏五年。
现今若不是她出嫁在即,她父亲为了让儿子回家团圆,是断不会承认这个女人的。
史苓珂也知道自己不受欢迎,所以在偷听到乔巧兮和言梓吟的谈话后仅仅是好奇跟了过来,没有告诉任何人。
后来看两人似乎遇到难处便走了出来,想帮忙。
毕竟她是有私心的——当年年少无知跟着乔盛私奔得罪了乔家人,日子并不好过。如今回来,能抓紧时间找机会缓和当然是最好的。
“是有什么事要出去吗?要不……开我的车吧。”她看出言梓吟的车抛锚了,就想起前不久公公送她的车,她知道那是乔家念在她给乔盛生了个儿子才施舍的,所以就一直搁着,没敢开过。
乔巧兮虽不喜欢这个弟妹,却也没有刻意为难过,看在小侄儿的份儿上。
现在两人着急离开,没有更好的选择便答应了,甚至连史苓珂跟着上了车,她都没有拒绝。
车子一路向前,争分夺秒赶在新郎到达乔家之前见到言博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