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菏皱紧眉头,他不知道怎么帮助姜家。他一个外人能帮上什么,不如早日离开姜府,当作没看见。
一行人早已没有出去玩的想法,各回各的房间歇息。
姜府晚上的灯火,如平常一样准时点好,北欢黎离开房间打算去见姜夫人。
姜老爷不在房内,姜夫人见到北欢黎来此,扯出一个笑容:“北小姐住得可还舒服,吃得可曾习惯?”
“多谢姜府款待,欢黎觉得甚好。”
北欢黎想着要不要问一下姜府的事,思前想后觉得开口不妥,只好向姜夫人嘘寒问暖、客气问候。
“我听人说,阿舒在你房间挨了木少爷打。”姜夫人先说起这件事。
“没有没有,误会,误会。”北欢黎说道,“还害着三小姐越发虚弱。”
姜夫人一愣,问道:“那丫头怎么了?”
开始留遗言了。
北欢黎不敢这么说:“没事,就是胡乱一些话,不是什么要紧事。”
“阿舒和阿望也是可怜,他们的娘亲……又走得早……”
北欢黎以为姜夫人说“走得早”的意思是命已归西,但实际上只是他们的母亲受不了姜老爷的毒打逃出姜府,留下年幼的姜舒和姜三小姐继续待在姜府。
北欢黎说道:“夫人,若是府上无急事,等到中秋过后,就让姜少爷和三小姐与我们一同去外面走走,散散心。等过年时,我再让人把他们送回金陵与你们团聚。”
姜夫人淡淡一笑,叉开话题说:“北小姐中秋不回家,北老爷和夫人担心吗?”
“我会写信给他们报平安。”
姜夫人收住笑容,叹了口气:“若是我家阿意也能给我写信就好了。”
阿就是姜家刚去世的大小姐。
北欢黎见勾起姜夫人的伤心事,安慰道:“夫人,等欢黎回了汝阳,一定常常给你写信。大……待……大夫人若不嫌弃,就把欢黎当作女儿看。”
姜夫人上扬嘴角:“北家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福气。我应该很快可以收到阿意给我的信……”
一旁服侍的侍女见姜夫人已经累了,说道:“北小姐,夫人这几天乏得很,奴婢先送你回房吧。”
北欢黎见此,只好告辞离去。
次日,便是中秋团聚之日,这么算算时间,北欢黎已经出来很久了。
她从屋内出来了,见到姜舒扶着姜三小姐在院中走动,想起上回木淼的拳打脚踢,便想着回房躲着。
谁知姜三小姐看见了她,唤道:“北小姐。”
姜三小姐声音很轻,北欢黎可以装做听不见,但一想万一姜三小姐找她有事呢?便回头张望:“是谁在唤我?”
姜三小姐又道:“北小姐,我在这呢。”
北欢黎遵着声音走去,福身道:“姜少爷、姜小姐好。”
姜三小姐面色惨白,嘴上抹了红才显得有些气色,说:“都是府上的事,害得今日中秋北小姐都不能与家人团聚。”
“姜小姐你哪里的话?”北欢黎本想说他们过几日就走,又怕说出这句话会让姜三小姐以为她那句话是逐客令,才让北欢黎计划离开的时间,“我从小呆在北府中,阿爹阿娘恨不得我出去走走,他们好落个清闲。”
“北小姐,今晚我们在院中吃饭,你们几个人与我俩一块吃吧!”姜舒说道。
北欢黎客气说道:“这不好吧,你们一家子,我等几个人想着秦淮河畔的茶楼寻好吃的,也不能因为我们客人扰了你们一家团聚。”
姜舒欲言又止,说:“母亲说难得见父亲一面,吩咐只与父亲在房中吃饭,未叫我俩。我俩想着,大家伙不如一块吃饭,也好热闹热闹。”
“哥哥。”姜三小姐说道,“不如今晚我们一块去秦淮河畔的茶楼吧。”
“你想去?”姜舒问道。
姜三小姐点点头,她知道姜舒担心她:“我只是膝盖疼的慌,走路有些困难,其他的没事。”
姜舒思考片刻,说道:“若是北小姐不嫌弃,带上我们兄妹可好。”
北欢黎不好意思拒绝,说道:“可以的。”
北欢黎忙找了个理由离开,又告诉南菏和木淼这件事。
傍晚快到饭点,姜府的侍女来叫北欢黎,姜舒已经备好了马车、订好了馆子。
姜府门口有两辆马车,北欢黎和北宁乘坐一辆,南菏和木淼乘坐一辆。
南菏见一辆马车内也能坐四个人,问道:“我们怎么分两辆马车?姜少爷和姜小姐呢?”
一家仆说道:“北小姐是姑娘,与少爷乘一辆马车不妥,所以就备了两顿马车,让北小姐和北少爷乘一辆。我家少爷小姐还要去接人,已经先走了。”
木淼拉着南菏进了一辆马车:“哎呀,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待会能见到阿黎的,不着急这一路。快上去,我都饿了。”
等南菏和木淼进了马车,北欢黎和北宁才坐上马车。
到了秦淮河,有小厮引着他们去雅间,姜舒和姜三小姐早来这里。姜舒腿上还坐着一个粉嫩的小人儿,正是姜四小姐姜愿愿。
姜老爷之前知道姜愿愿走丢,派府上的人去找。可是姜老爷不知道,这偌大的姜府怕是只有他一个人姜愿愿去了何处。
这间雅间打开窗就能看见河中划舟的歌女,一关上窗就与外界隔绝,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木淼一见姜愿愿,如同老虎遇见小白兔,扑上去说:“小愿愿,好久没见哥哥了。”
姜愿愿受惊似的,蜷缩在姜舒的怀里。姜三小姐还打趣着:“愿妹,木三少爷还以为哥哥把你弄丢了,打着哥哥嗷嗷叫呢。”
姜愿愿听罢,从姜舒身上滑下来,用小粉拳锤着木淼,还带脚踢的。姜舒赶忙把她拉住,说:“愿愿,打人是不对的。”
姜愿愿又缩在姜舒怀里,还瞪了木淼好几眼。
木淼见此,知道不能再逗她,乖乖地坐在凳子,等着店家上菜。
金陵美食果然好吃,北宁吃着直接上手抓,北欢黎握着筷子打他伸盘子里的手,就像是拿着夹等在老鼠洞口的人。
等吃完饭后,他们才打开窗,听河里的歌女歌唱。唯一不足的就是他们这间雅间的窗子不能看见那轮圆月,让团聚之夜欠缺了些。
秦淮河畔越来越热闹,赏月的、祭月的、颂月的……都出来了,姜愿愿吃饱了就犯困,趴在姜舒身上睡着了。
姜舒起身说:“几位,失陪一下,我送愿愿回去。”
姜三小姐拄着拐杖也起身准备走。
北欢黎说道:“姜少爷,我送送你们吧。”
北宁不开心说道:“阿姐,我想在这玩。”
木淼本来也想留在茶楼里,见北宁这样说,立刻搭话:“小宁儿,我在这你陪你,让你姐去吧。”
南菏道:“阿黎,我跟你一块去。”
木淼似笑非笑,打趣道:“南菏,你不陪我吗?不怕我被人非礼吗?”
“金陵美女那么多,谁要你呀?”南菏回击道。
木淼正要开口,南菏飞奔离去。只留下木淼搭手在北宁肩上说:“这些没心肝的人,他们相亲相爱,留下咱俩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