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去把衣服换下吧!”凤归公主说。
“臣先退下。”李顺作揖,去到院中收拾院中的东西。
北欢黎也跟着一块出去,帮着李顺收拾,问:“驸马,方才阿妙告诉我府上有人受过黥面,被公主听到,我们……会被公主……灭口吗?”
李顺笑道:“你想什么呢?这公主府确实有几个受刑的人,就算你说出去,公主府也不怕。朝政上的事,皇上都交给刘介等人处理,府上的这些人都遭刘介陷害才被用刑,你若能说出去,最好被皇上知晓,没准还帮公主府一个大忙。”
“不不不,请驸马放心,欢黎不会乱说的。”北欢黎可不想被牵扯到朝中的事,缺胳膊少腿还好,要是株连九族,那她岂不是北家罪人?
“那为何是公主府收留他们?”
“公主心善。”李顺说,“我也是被公主收留的。”
平民公主加上捡回来的驸马,外加失心智小青梅,这真是一组奇特的搭档。
李家在零陵做官,却遭一个投靠刘介的人所害,李父去世,李顺才到徽京想为李家申冤。刘介早已得知他入京的消息,一直派人在等他入京,好斩草除根,他运气好,被公主所救,一转身就成为驸马,也还了零陵李家的清白。
同时,他也辜负他的青梅竹马,落下一个负心汉的名头。但他的青梅已不认得他,也算是惩罚他。
“公主传我到府上做什么?”北欢黎问。
“是我让公主传的,听说过几日你就要回汝阳,怕你放心不下彩妍和阿妙,让你来瞧瞧。”
北欢黎笑道:“今日一见,知道彩妍姑娘和阿妙生活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北大小姐,以后若无要事,别来徽京了,公主也不是事事都管的人。”李顺叮嘱道,“那日若不是南公子求公主护你周全,你此时就该在皇上身边服侍。”
“南公子?”北欢黎觉得这个名字很陌生,似乎只是在别人口中听说过,哪知道一直伴在自己身边。
“南公子还叮嘱让我们别告诉你他的身份,看来那日在殿里被人利用了。他很护你。”李顺看着北欢黎的表情,也知道她近几日的心情,“我也去打听过,知道你俩在汝阳的一些事。你是酒肆店主,他是酒肆琴师,他虽然隐藏了身份,但也没做过份的事,更没有强迫你嫁给他。”
北欢黎想起以往的种种,还想起她的一根指尖还触碰过南菏的伤疤,忍不住去搓那根指尖,委屈地说:“他调戏我。”
“啥?”李顺一愣,他没想到南菏是这种人,他印象里的调戏是街霸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这南菏若也是这样,那他真是看走眼了,“这……我还真不知道……可否告知如何调戏法,我也好帮你分析分析他,若真非良人,我也能帮你让他断了这个念头。”
北欢黎红着脸说:“他唤我‘小黎黎’……”
“……”李顺觉得他不应该管别人家的事,不过姑娘家本就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待在闺房中,有男子这样唤她,确实和调戏没有两样。他正想着如何回答,凤归公主已换回原来的服装,阿妙送她出来。
李顺和北欢黎也把院中收拾得差不多了,只是四周还飘荡着药的苦涩味。
“本宫先回房了。”其余人等福身送走公主。
李顺问北欢黎:“北大小姐,留下来吃晚饭,我再派人送你回客栈吧。”
“多谢驸马,这几日吃不下东西,我就先回客栈了。”
“是那日在宫中,还是因为……南公子?”李顺问。
“啊?我……应该是一路前来,奔波劳累,有些不适应。”
李顺算算日子,所有世家来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还会有适应,但也没拆穿,只道:“那好吧,我这就让人送你回客栈。”
“多谢驸马。”
北欢黎回到客栈后,南菏已经不在楼下喝酒。回房后,北大夫人见北欢黎回来,问:“阿黎,你这是去哪了?”
“凤归公主邀我去府上,说离京前让我看看彩妍姑娘和阿妙,也好放心。”
“也是,我都快忘了彩妍姑娘去了公主府。彩妍姑娘她们一切看好吧?”
“甚好,公主照顾地十分妥善。”
“菩萨保佑,我都怕把彩妍姑娘带到徽京反而是害了她,知道她一切安好,我也就放心了。”
北欢黎不解,问:“怎么会是害了她呢?”
“彩妍姑娘入京找得是皇上的妹夫,若皇上知晓这件事,彩妍姑娘的小命或许不保。”
北欢黎此时才回想起入宫一事,皇上朱正兴的年纪比北欢黎要大,但是瞧着长相却和北宁差不多大,做事却和北康一样幼稚,微微有肉的小脸更是显出他的天真,狠起来却像是牛头马面取人魂魄,人人不愿靠近,也就是他这张看似无知的脸拯救了他。
“彩妍姑娘留在京内,会不会有危险?”
“不知道,既然把他交给了驸马,之后的事,就听天由命吧!”北大夫人长叹一口气,“对了,南家已经出发回庐州了。”
“已经走了?”
“是呀,南夫人本想带南少爷来向你解释一番,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就先出发了。”
“解释什么?”北欢黎眼神飘忽不定,她当然知道南家人想解释什么,“我和他,什么事也没有。”
北大夫人见北欢黎如此,知道她还是很想听南家人的解释,走到门前说:“可能想让你把南少爷上个月的工钱结完。”
“阿娘……”北欢黎无语地看着北大夫人走出房间。
南家人出了城门,也没走远,在路上找了间干净的客栈住下。
南夫人坐在床上,南菏坐在桌前,南老爷围着南菏转圈。
“爹!你有什么事直说,别转了,头本来就晕……”南菏坐在这有一段时间了,南老爷什么都不说。
“头晕还喝那么多酒?”南老爷说。
“酒不烈,有点酒味而已。我自己酒量如何我心里有数。”
“哼,心里有数?对北欢黎那丫头,你心里就没数了?”南老爷语气很淡,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爹!这跟阿黎有什么关系?”
“左一个阿黎,右一个阿黎,有了阿黎就不要爹娘了。”
“怎么可能?爹还是我爹,娘还是我娘,我怎么可能弃你们于不顾呢?”
“那好,从今日起,你就好好待在南府里,哪都不能去。等你二十岁直接送你入宫,到时候让皇上给你赐婚,看你还从不从!”
“爹!”南菏离二十岁还有两年,难道又要被关在南府上两年,然后关在宫中两年?
不,他不要!
“儿子,听爹的话。”南夫人也前来劝说,“在庐州再待两年,就去皇宫当乐师。徽京中达官贵人的姑娘不在少数……”
“娘亲!”
这和达官贵人的姑娘没有关系,他是南菏呀!他是南家大少爷没错,但他也是一个有手有脚有思想的人呀!没有人能禁锢他!
南菏给南老爷和南夫人磕了三个响头:“我去汝阳接阿奇,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说完,他回房拿了琴,走出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