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妍,是我负了你。”李顺见彩妍这痴呆样,忍不住哭了出来,问阿妙,“她这是怎么了?”
阿妙眼中也闪着泪花:“柳家知道公子与小姐恩断义绝,逼着小姐嫁去胡家。小姐不肯,说若不嫁于公子还不如削发为尼。小姐就日日在房中等待公子回心转意,未曾想变成现在这样。柳家人也狠心,给了些银两就把奴婢和小姐赶出家门,奴婢不知该去哪,只好带着小姐来徽京寻你。”
柳彩妍嘴里囔囔着“阿顺、阿顺”,也听不清她还说了什么。
“这日子也是苦了你。”李顺说,“阿妙,你和彩妍同我一块回公主府吧!
“不行,他们都说这皇家人吃人不吐骨头,还是让小姐待在这,公子若有心,时常来看小姐便是。”
“阿妙,听公子一句劝,徽京处处危机四伏,你和彩妍在徽京也没能有依靠,身上的银两又能支撑你们在此地多久?”
“可是……”
“你不用担心公主,她是非分明,不会无端寻你们的麻烦。若你不信,跟我去公主府瞧瞧,公主此时肯定已吩咐人收拾好房间,还请了大夫来。”
阿妙说:“公主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可别是骗我们。小姐已经这么惨,奴婢可不愿让她再受欺负。”
“公子何时骗过你?”李顺问。
“你个负心郎,若敢再骗小姐,我定不会放过你。”阿妙说,“那奴婢先收拾行李,和北小姐说一声,还请公子帮忙看着点小姐。”
“去吧!”
阿妙去找了北欢黎,可是北欢黎和哲语都不在,怕是已经出去了,她便去见了北老爷。北老爷听她和柳彩妍要去公主府,嘱咐道若她们在公主府有什么事,可以回客栈找他们,徽京待不下去,就和他们一同去汝阳。
阿妙和柳彩妍和李顺一同去了公主府,公主府大门紧闭,门前坐着一位穿着黯色长袍的女子,见他们走过来,起身抱拳说:“驸马,府里已吩咐收拾好房间,大夫马上就到。”
“辛苦阿桃了。”李顺说。
阿桃没有说话,又坐在公主府前的台阶上。李顺带着阿妙和柳彩妍进府,门开后,有侍女在前面带路,公主府很大,却像是山林隐居般寂静。
阿妙小声问:“公子,刚刚那人……为何坐在府前?”
“那是府上的桃精。”
“桃精是什么?”阿妙不懂。
李顺笑道:“传说棋盘山上有一桃精,能听见随风而来的声音。说明白点,就是顺风耳。”
阿妙挡着嘴:“那我此时说话,她不是能听见?”
李顺估计一下他与府前的距离:“大概能听见些许,不过人能听见的就那么远。若是一房间里有十几种声音,她能将这十几种声音一一分辩。你不用担心,她只负责府上的安危,若是不危及性命,她也不爱搭理。”
“公主府竟有这样的奇人?”
“皇上赐的。”李顺笑道。
侍女已带他们来到一处院子,大夫已经在院中等待。那侍女说:“公主有要事和驸马商议,这里交给奴婢就好。”
李顺对阿妙说:“徽京之中,只有公主府最安全,你有什么事跟她说就行。”
“还请公子替奴婢谢过公主。”阿妙向李顺磕了三个响头。
李顺扶起阿妙:“这是我欠你家小姐,我会负责的。”
说完,李顺便去找凤归公主,虽然凤归公主在地里一心研究她刚种下的昙花什么时候能开花,根本无心搭理李顺。
再说这林捷见过北氏夫妇就准备回他自己所在的客栈,正巧哲语刚续好弦准备下楼喝点酒压压惊,听闻林捷要回去,提议送他回客栈,北欢黎正有此意,三人一块出了客栈。
“林二公子,刚那酒家为何能遇上钱瑾和凤归公主?”哲语问。
“我去那酒家之前打听过徽京最好的酒家,估计也是如此,才有那么多达官贵人。只是我也没想到这些达官贵人都是皇家人,方才正是虚惊一场。”林捷现在想起,头上还隐隐冒出冷汗。
正说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和尚蹦了出来拦在他们三人跟前:“施主,我师父不能付茶钱,那茶肆又不许赊账。师父让我找几位施主帮他付一下茶钱,他可以帮你们看看气运。”
林捷掏出钱袋倒出几块碎银子给小和尚,说:“这茶钱我们帮付了便是,这看气运就不必了。”他觉得就算看了也是江湖骗子,忽悠人而已。
小和尚摇摇头,说:“不行不行,师父说了,出家人也得靠自己本事挣钱。”
哲语觉得有趣,说:“我们去看看也不打紧。”
三人便跟着小和尚去了茶肆的雅间中,里面坐着一个胡子发白的老和尚,没想到这老和尚挺享受,还上雅间里来。
那老和尚见他们过来,笑道:“寻念呀,为师让你找一位施主,你怎么带了这么多施主来?”
被唤为寻念的小和尚双手合十,说:“师父,一位施主也是找,三位施主也是找。往后两次的茶钱都有了。”
老和尚笑着请他们三人入坐,说:“老纳法号重天,这是徒儿寻念。”
“有劳禅师了。”
重天和尚看着林捷说:“施主此生风平浪静,只要置身事外,可保一生平安。”
林捷笑道:“借君吉言。”
重天又看着哲语,问:“公子是琴师?”
“正是。”
“你的弦是不是极易断?”
哲语两眼放光:“正是!”
“寻念,你去把海东制珠丝弦的法子找出来。”寻念从包袱里翻出一本书,撕下几张纸给哲语,重天继续说,“按这法子制的弦虽不易断,但不是长久之计。老衲知道琴乃琴师之命,但若这琴不适合琴师,还是丢掉好,若留下当作执念,伤了他人又伤了自己,可就不值当了。”
“禅师的话,小生铭记于心。”
重天又看向北欢黎,笑道:“女施主是天选之凤啊!”
北欢黎一惊:“禅师休得胡说,世人都知这皇后才能被称为凤。禅师这么说,阿黎承受不起。”
重天仍笑道:“女施主莫要害怕,此凤非彼凤,皇后是祥瑞之凤,是上天派来福泽四方;女施主是涅槃之凤,是下凡历练罢了。”
“原来如此。”北欢黎松了一口气,“这涅槃之凤是何意?”
“圆满之意。”
“多谢禅师指点。”
林捷拿出几块碎银子放在桌子上,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叨扰禅师。”
重天点点头,三人退去。
寻念玩着林捷放下的碎银子,问:“师父,出家人不打诳语,为何不告诉女施主她是泣血之凤,而说涅槃之凤呢?”
“阿弥陀佛,涅槃是死,泣血也是死,二者有什么区别呢!”
寻念想不明白,或许他还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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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曲篇的寻念!!!』
『为什么要让林捷置身事外,因为他的戏份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