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主!”
哲语起身回到雅间中,拿着自己的琴。
“那边是谁?”北欢黎在帷幔后小声地问。
“凤归公主和驸马。”
“是阿妙说的凤归公主?”北欢黎把柳彩妍和阿妙的事在路上同哲语说过。
“正是。”
哲语带着北欢黎回到凤归公主的雅间中,北欢黎跪拜道:“民女柳彩妍见过公主。”
“啪!”的两声,只见驸马的筷子掉在地上,说了句“失礼了”,侍女拿了双新筷子递给驸马,取走掉在地上的那双筷子。
北欢黎看着凤归公主,却看不出来有什么样的表情,只听见凤归公主说:“过来坐下吧!”
之后,驸马夹菜时,手都是抖着。
“有什么事?”凤归公主见驸马已经夹不稳菜,问道。
驸马说:“这菜确实有点咸。”
饭毕,凤归公主让哲语奏琴,侍女们进来把碗筷收走,泡了上好的茶端上来。哲语也摆好琴准备弹奏。
曲弹到一半,凤归公主对北欢黎说:“你是酿酒世家的人?”
北欢黎一惊,直视凤归公主的眼睛忘记收回;哲语一急,竟把琴弦弹断。
凤归公主又问哲语:“你是乐祖世家的人?”
北欢黎眼神收回,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林捷起身正要作揖,凤归公主起身道:“驸马,本宫乏了,先回府了。”
说着走出去关上了门,留下他们四个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们见过她?”哲语听见驸马李顺说话,怕隔墙有耳,开始弹起断弦的琴,“琴师不用弹了,过来坐吧,公主这是让着我们说事。再说公主旁有一桃精,你再弹琴她也听得见我们在说什么。”
“原来驸马还记得旧人呐。”北欢黎听李顺这么说,也就不客气地嘲讽道。
“我知道是我的不对,可是我,我也有我的苦衷呀!”李顺说道,“家族的重要……可是我能怎么办?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我遇上了公主,她带我回公主府,说只要我成为他的驸马,就会还我家族的清白。你说,如果有一天,你遇见和我一样的事,你怎么选择?”
“你做驸马这么勉强,既负了彩妍,又负了公主,只要是清白总会有法子的不是?你就是贪图荣华富贵!”北欢黎怒道。
只听见门被人踢开的声音,是一名侍女,穿着与其他侍女不一样:“休得对驸马无理!”
再一看外面,凤归公主背对着雅间,落寞的背影似乎诉说着什么。她缓缓回过头,已经带着一层面纱。
“阿桃,驸马在议事,切勿打扰!”凤归公主说。雅间的门摇了两下倒在地上,扬起一些尘土。
李顺见此,作揖说:“各位有缘在见。阿桃,你把门修好再走。”
北欢黎三人愣愣地看着正在修门的阿桃,这话题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哲,哲语公子,你是庐州南家的人?”这个问题憋在林捷心中好久了,即使在这种环境下,他还是要问一声。
“我师承庐州南家谢琴师之徒袁宥。”北欢黎也没听出来哲语这回说的师父和上回那个师父不是同一个人,只是看着阿桃修不好门,将门劈得更碎了。
驸马李顺送凤归公主上了轿子,轿帘还没放下,凤归公主在轿中问:“旧人?”
李顺低着头答道:“是。”
“姑娘家?”
“是。”
“你若想把那姑娘接回府里,本宫没意见。”
“多谢公主。”
“本宫乏了,你先记得早点回府。”
“臣明白。”
阿桃还没修好门,驸马李顺又上楼进了雅间对阿桃说:“你先送公主回府,我来修这门。”
“有劳驸马!”阿桃看了一眼连神匠也无法修好的门,惋惜离开。
李顺进雅间问他们呆住的三个人:“彩妍怎么样了?”
三人才回过神,北欢黎说:“疯了,被柳家人赶了出来。”
“她在哪?我能见见她吗?”
“你见她做什么?”北欢黎问,“赶她离开徽京吗?”
“姑娘是哪里的话?当然接她回公主府,请大夫平诊治。”
“公主府?不行不行,万一进了公主府,连命都没了怎么办?我带她来徽京,我得对她负责。”
李顺听此话,知道北欢黎误会了:“姑娘放心,这是公主让我带她回府。在这徽京中,除了公主,再没第二个人能救她。”
“我不信。”北欢黎一路上,听说过那么多关于皇家的传闻,没几句好话,她怎么敢相信柳彩妍进了公主府,是怎样的结局。
“李某能活到此时,全仰仗公主,若没有公主,恐怕李某早已尸骨无存。”
林捷也劝道:“阿黎,我见这公主真的没有坏心,你听了驸马的话便是。你知道刚才的钱瑾是什么人吗,皇上身边的宫人,一边替皇上收罗民间女子,一边大肆造嘉房。公主刚让他下跪那么久,怕也是看不惯这等小人。”
“公子所言正是,皇上最宠我家公主,便是这宫中的嚣张跋扈的宫人,也得让着公主三分。皇上身边有八位得宠的宦官,朝中人称‘八虎’,为首的叫刘介,是钱瑾的义父。我父亲在零陵被害,就是这人所致,若不是公主护着,我恐怕在徽京也难活下去。”
“那好吧,我带你去见彩妍姑娘。”北欢黎说。
柳彩妍呆呆地坐在床上,阿妙在一旁服侍着,听见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是哲语,正想问他来干什么,看见站在最后面的李顺。
“你这个负心郎来做什么?”阿妙见到李顺,气就不打一处来。
“阿妙姑娘,驸马说他来接彩妍姑娘回公主府。”哲语在一旁解释。
“回公主府?奴婢和小姐又不是公主府的人,去公主府干什么?”阿妙问。
“阿妙,我,我知道我有负彩妍,可是我……我说什么都晚了。”
林捷突然说道:“阿黎,我既然来了就去见见叔父,他们在哪个房间?”
“在……”
“你带我去吧!”林捷带着北欢黎就要走。
哲语见那走远的两人说:“我琴弦断了,先回房续弦了。”也跑走了。
李顺说:“阿妙,你让我见见彩妍,先让我见见。”
“不行!不能让你见小姐!”阿妙拦着不让李顺进屋。
柳彩妍听见动静,问:“阿妙,是阿顺来了吗?”
“不是,是下面骗人的道士。”阿妙说。
“彩妍!彩妍!是我呀!我是阿顺!”李顺喊着。
“阿顺?”柳彩妍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一不留神从床上摔下来。阿妙听见柳彩妍滚下床的声音,立刻去扶她,李顺也借机进了房间。
柳彩妍看见还是那个熟悉的李顺,笑着对阿妙说:“阿妙,你瞧,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