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雪繁不禁有些难以置信的轻笑一声,她只是想一想,便觉得归俗道人的这个决定,委实太过草率!
莫逸晨并不赞同郁雪繁的这个说法,他挑着眉毛摇了摇头,十分神秘的啧啧两声后,语气之中不无赞许。
“那你可真是小瞧了那小子,年轻何止是机灵,简直就是斗胆包天!他心知动手唯有死路一条,唯一的可能只有动脑!你可知,这小子有一种药汁,将其掺在墨里,写出的字只要经高温熏烤,立时间便会消失不见!”
“啊?”
郁雪繁十分惊喜的瞪大了双眼,双眸之中尽是探究的神情。
“我竟不知,这小子手里还有这样的宝贝!所以说……年轻就是将这种药汁混在暗卫们书写密函的墨汁中?那……他又是如何让密函经过高温熏烤的呢?照理说来,能被楼主看中,并带着一起办差暗卫,应是不会让年轻有一丝一毫的机会接触到密函才是!”
对于莫逸晨提及的,年轻手中那种神奇的药汁,郁雪繁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她仔细想了想,倒也不难猜出个大概。
寻常情况下,墨汁呈酸性,年轻的那种药汁,应是一种碱性的药草研磨成的汁液。这种汁液与墨汁混合后,在常温下并没有什么异常。
但是,只要温度升到一个固定值,那这两种完全不同酸碱度的液体,便会发生中和反应,从而使墨汁褪色!
这应该就是那种药汁能够使墨汁褪色和原理所在!
这一点在郁雪繁这里已然不是什么困惑之源,她更在意的是,即便是年轻有了这样的助攻神器,可后续的事情,他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在郁雪繁心中,如年轻一般稚嫩的小孩子,想要在那些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暗卫面前耍些什么花招,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心理暗示,所有郁雪繁才愈发的好奇,年轻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莫逸晨看着郁雪繁,见她亦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不禁朗笑出声,拉着她的手略显顽皮的摇晃了一下。
“夫人,年轻那小子怕是得了你的真传,满脑子竟是些古灵精怪的主意!他随着那几人回到山下后,便与为首之人说,深山之中多瘴气,他们昼夜守候,不知不觉间也吸入体内不少!且‘水晶兰’亦是通体带毒的药草,其毒性凝聚于花蕊之上,伴随着盛开的瞬间便已飘散出去!”
郁雪繁听着莫逸晨的讲述,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夫君这便是冤枉妾身了,就这小子信口胡诌的本事,可与妾身一丁点关系都没有!他说的这些,还真能糊弄住那些暗卫不成?”
依着郁雪繁的揣测,年轻应该是用这些子虚乌有的谎话先吓唬住那些暗卫,然后再哄骗他们服下催眠效果的药剂。
如此一来,年轻就可以趁着那些暗卫昏睡的是机会,将密函加了处理,待字体完全消失后,再放回原处!
这是最容易想到的办法,可却着实经不起推敲!
话好,这法子或许第一日管用,那接下来那些日子又当如何呢?若是日日都要将这些暗卫的话,那不是年轻太有本事,就是那些暗卫太无能!
莫逸晨勾了勾嘴角,淡淡的摇了摇头,看他面上的神情,显而是在告诉郁雪繁,事实要比她猜想的更加有趣、出人意料!
“这样一锤子买卖的主意,怎么可能成事!所以说,年轻那小子聪明便聪明在这里了!他告诉那些暗卫,幸好他们深山之中待的时间不长,而且,也都没有近距离接触过‘水晶兰’。所以,他们现下算不上身中其毒。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清一清体内残余毒素的!至于这清毒的办法也是十分的简单,就不需要喝药汤,也不需要吃药丸。他们只要每日在在屋内熏药便可!”
“薰药”,是解毒中并不常用的一种方法。
具体说来便是,将解毒所用药草研磨成粉末状,有的也会因为药效的不同,需要配上其他膏体搅拌均匀,晾晒成固体。
之后,便将这些草药粉末装入熏炉内点燃,抑或是将草药凝块放入蒸炉内加热。随着草药的燃烧或是蒸发,其形成的烟雾便会被人吸入体内,从而达到解毒的功效。
而需要“薰药”之人,在这个过程中,自然是要身处于一个相对闷热,密不透风的环境中。
武钊一行人等,再入山南道之前,每日你都要准时给莫逸晨送回密函,向他汇报赶路情况。
但是,从山上下来后,他们已是大功告成,只等武钊个归俗道人一并下山与他们汇合,就可以启程返京了。
所以,在那个时候,赶路明显要比汇报情况来的更加要紧!且武钊与归俗道人带着“水晶兰”同时失去了踪迹,下落不明。剩下的暗卫暂时没有得到下一步行动指示,自然也不必每日向莫逸晨传递消息。
如此一来,也方便了年轻,他只需要在固定日子的固定时间,来上那么一出“薰药”的把戏,就可以完成归俗道人交代的差事了!
话说,郁雪繁是真的没有想到,年轻竟然能够想到这样出其不意的办法来!
她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若是换做她来解决此事,只怕也不会比年轻做的更加思虑周祥,滴水不漏!
“天呀,这小子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真是绝了!看来,这一回真是该好好的奖赏一下这小子才行!”
郁雪繁兴奋的拍了一下手,面上皆是难以言表的模样。
可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她这边正在为年轻的处事灵活而惊喜不已,但莫逸晨那边,却为了那几个暗卫的疏忽大意而怏怏不快!
“是呀,年轻那小子表现不俗,确是该赏!但是,被他骗得团团转那几个人,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听到莫逸晨如此一说,郁雪繁立时间便明白他的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