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武钊这样内力浑厚的习武之人,不过只昏睡了两日便可以醒来,若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喝了“蛊酒”的话,只怕是要昏睡不醒,就此长眠!
而“蛊酒”内的蛊虫,一旦与身体相适应、相结合的话,那饮下“蛊酒”之人,在寻常情况下,只要不动欲动念的话,自然可以安然无恙。
若是不能……那惨烈的后果,归俗道人可是有着切身体会!
也就是说,即便现下归俗道人不给武钊解除他身上的“蛊酒”之毒,也无妨。依着他的内力,不消几日,便可恢复如初。
可是,这之后的日子,武钊若想安稳度日,便只能做一个清心寡欲,无思无虑之人。一旦有变,他就会瞬间体会到,什么叫万虫噬心,生不如死!
试想,武钊这样一个性情中人,怎么可能做个活死人?怕是不用等到他们回到京城,只这一路上,他便要毒发个五六回!
既然早晚都要给他解掉这“蛊酒”之毒,那不如现在便动手,也省了回去的路上药物匮乏,忙中有错!
话说回来,归俗道人也不是没有想过,将这个解毒的时间稍稍延长几日。
如此一来,他便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完成心中所想!
可是,这蛊毒不同于其他的毒。
若是中了其他的毒,尚且可以减轻药量,循序渐进,一点点的将毒素清除干净。这期间,解毒的所用的时日,自然会相对好控制一些。
但蛊毒却是截然不同,若是不确定的话,便不要轻易尝试。一旦寻到正确方法,必要一次性将所有的蛊虫全部逼出。
如若不然的话,蛊虫除之不尽,便会立时间繁衍,并开始疯狂反噬人体!
到时候,便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是枉然。
正因如此,归俗道人只能断了这个念头,本本分分的替武钊将体内的“蛊酒”之毒清除干净。
细细算来,依着武钊这样浑厚的内功功底,怕是有那么三五日的工夫,便可以安然无恙,恢复如初。
但是,归俗道人也算是看透了武钊这小子的脾性,他怎么可能真的老老实实将养个三五日,待身子好利索了,再启程赶路。
只怕,这小子身上的蛊毒刚清除干净,便会吵着即刻启程不可!
若真如此的话,那留给归俗道人达成心愿的时间便少之又少了!
归俗道人不禁心下一沉,眼神也变得晦暗不明。他心里清楚,在余下的这两三日内,若是他还不能寻到那个东西的话,那这辈子,便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曾经他说过的话,将成为他毕生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思及至此,归俗道人手上的动作忽然顿住,整个人怔怔的看着面前木架上摆放的这些坛坛罐罐。
他也活了这把年纪了,都说人生七十古来稀,可他如今年过期颐,身子也还算康健,不出意外的话,一时半会儿的也不至于驾鹤西去。
那这个已然没有可能的念想,将会成为他余生永远无法磨灭的痛!一直一直的覆盖在他心上,如鲠在喉,既吐不出,也咽不下,扎的他时不时便会隐隐作痛!
归俗道人并非怕痛,有些痛,痛着痛着便会成为一种习惯。可有些痛,却是那种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都依然会历久弥新,痛彻心扉!
三日吧,就再等三日!
这是归俗道人给他自己最后的期限。
不出归俗道人所料,他刚将武钊体内的蛊毒清楚干净后,这小子尚且连喘气都不敢用力,便开始吵吵着要启程赶路!
自然,归俗道人也没有容他肆无忌惮的闹下去,一记安神汤,掺杂在解药中,便让武钊又无知无觉的昏睡了四日!
最终,归俗道人还是不甘心只留三日,他反悔了!
日复一日,从他给武钊解毒,到武钊身体彻底康复,再到他从昏睡中醒过来,归俗道人足足拖了九日!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最后一刻,归俗道人总算是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他一直惦记了这么多年的东西!
至此,所有事情看似都已经尘埃落定,皆大欢喜!归俗道人也没有再耽搁,与武钊一同下山后,便带领着其余人等启程赶回燕京城。
但是,唯有武钊知道,他这一趟走的有多憋屈!
郁雪繁听着莫逸晨,将武钊一行人等这一路发生的事情,说的绘声绘色,如亲眼所见一般,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夫君这说故事的本事可是愈发精进!依妾身所见,即便日后夫君不做这晋国公了,你我夫妇二人也可以开一间茶楼,妾身负责算算账,夫君便负责说书好了!想来,凭着夫君这张巧嘴,就算不赚个盆满钵满,也总可以有个衣食无忧的清平日子!”
莫逸晨伸手刮了一下郁雪繁的鼻尖,“你以为,任谁都能听为夫说上这么一段?那可真是痴心妄想!为夫这辈子所有的花言巧语,都只说给你一人听!”
郁雪繁再次被莫逸晨神情的凝望撩拨的面红耳赤,感觉脸颊烧的厉害,她愈发的羞赧,只能信口随意说点什么,将莫逸晨的话头岔开。
“对了,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说,归俗道人到底让年轻做什么了?还有呀,他心心念念想要寻得,到底是什么宝贝?”
“这个……”
莫逸晨这才恍然大悟,方才,他光顾着给郁雪繁说故事了,倒是忘了这最关键的事情。
“道长还真是顽童的性子!他那日在深山中,嘱咐年轻下山后,将暗卫送出去的所有书信全部拦下!”
“全部拦下……为什么?”
郁雪繁一脸莫名的看着莫逸晨,怀疑的话刚说出口,有恍惚发觉哪里不对劲儿。于是,赶忙摇了摇头重新问道。
“不对不对,应该说是……凭什么?年轻,那孩子虽然机灵,可能够跟随楼主同行的暗卫,也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就凭年轻,怕是还没靠近那些暗卫,便已经被他们一脚踹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