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郁雪繁被莫逸晨的这个问题给问住了,这一时半刻的,她也想不出什么天衣无缝的对答之词,只能强行狡辩道。
“三月之期是你所能承受的最长期限,一旦超过这个时限,假性脑卒中的症状,便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永久性损伤!这个伤害,是不可逆的!届时,无论圣上是否依然怀恨在心,余怒未消,都必须要将你身体内的磁鱼取出来!”
郁雪繁语气坚定,紧咬红唇,一副势在必行的模样。
“再说,这个办法,咱们只当是用它来治标,不图能够治本!无论如何,且把眼前这三个月时间躲过去。我就不信,再有三个月的时间,咱们还能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
郁雪繁一脸期盼的看着莫逸晨,她心里面是清楚的,自己的这个主意并不完美,甚至是漏洞百出,经不得细细推敲!
可是,即便这办法再不周全,也总好过无计可施,只能任人宰割的好!
而且,这个办法好歹可以瞒天过海,糊弄过去三个月的时间。有了这三个月,他们也就可以静下心来好好的想出一个算无遗策的应对之策!
莫逸晨望着郁雪繁满眼都是祈求的目光,还有她现下这副病急乱投医的模样,心中瞬间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来。
“傻夫人,我知道你的心意,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你有你的担忧,为夫也有我的顾虑!我不是不想如你所说,先用这个法子拖上三个月的时间,在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想出一个应对之策。只是……为夫怕……与这三个月时间一并留给我们的,还有一些想象不到的危险!”
郁雪繁一脸懊丧的坐在一旁,整个人颓然无力,无精打采的一语不发。只出神的盯着一个方向,视线模糊,目光空洞。
她一开始还有些想不明白,莫逸晨的话中之意,慢慢的静下来之后,郁雪繁开始能够体会到莫逸晨此刻的进退两难和迫不得已了!
圣上对莫逸晨的忌惮,已经不是一日两日。长久以来,圣上偶有一些小动作,但也是不痛不痒。
大部分情况下,圣上对莫逸晨的态度都是,外人眼中的忠臣明主,私底下却对他猜疑忌惮,诸多堤防!
而圣上最长用的手段便是,借刀杀人!
他自然是不会亲自出人又出力的对付莫逸晨,而是选择怂恿、暗示别人与莫逸晨为敌,以此试探和观察莫逸晨的态度。
话说,在龙腾帝国之内,圣上便是手握生杀大权,至高无上的神!若他真的对莫逸晨已然到了忍无可忍,非要杀之而后快的地步,那也不过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不同的是,或许这句话,在莫逸晨的身上,会更难实现一些!
但无论如何,圣上一直选择不断地试探、窥伺,各种迂回的方法,却从来不选择用最强硬的手段,直接除掉莫逸晨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这到底是为什么?
说白了,无非便是为了两个原因。
其一,莫逸晨战功赫赫,深受百姓的爱戴和敬仰。且他在朝堂之上,更是不乏位高权重的朝臣与他极为亲近。再者便是,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藩邦属国,对莫逸晨亦是敬畏有加,不敢贸然造次!
若是在莫逸晨没有任何错处的情况下,堂堂龙腾君主,竟然只因为自己的狭隘心胸,便对这样一个对社稷有功,对百姓有恩的忠臣痛下杀手的话,那圣上将会受尽百姓唾弃!
届时,朝堂之上,所有文武百官都会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史官手中的那杆笔,更是会将他的所有恶行都一字不落的记录下来,留给后人口诛笔伐!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样浅显的道理,圣上自然不会不明白。
他是至高无上的君主,自然有生杀予夺的权利,即便是一人之下的晋国公莫逸晨也不例外!
只是,除掉了莫逸晨的同时,圣上也却失去了所有百姓的民心所向,和一众朝臣的誓死效忠。
相较之下,着实得不偿失!
所以,圣上可以这样做,但他却不能这样做!
因为,这无异于自掘坟墓!
其二,圣上一直都想在莫逸晨的身边安插眼线,可结果只有一个,白费心机!
即便如此,从前接近过莫逸晨的细作,也曾将各种途径打探得来的消息传递给圣上。这些信息虽然杂乱,但种种迹象表明,莫逸晨的手中,定然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势力,在为他所用。
可他暗地里续集的这些势力究竟是什么,在哪里,又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圣上却是一无所知!
若是圣上真的强行下令,一定要莫逸晨的性命,那他人虽死了,可手中所掌握的那不为人知的势力便会彻底潜藏起来!
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谁也无法预料,这样一支有组织有纪律的暗势力,若一心想着为莫逸晨报仇的话,那圣上的下半生,岂不是都要活在提心吊胆,坐立不安之中!
所以,打蛇要打七寸,傻莫逸晨,也必要一击即中,且斩草除根,绝不能留下一丝一毫的隐患,让这些人有机会“春风吹又生”!
眼下,莫逸晨不是不可以依着郁雪繁的话,将他自己完全伪装成一个身患卒中,而丧失了所有战斗力的废人,并借此逃脱圣上为他精心准备的圈套。
可是,郁雪繁只要细想便能够意识到,这个办法不但补能保存实力,拯救莫逸晨于千钧一发之际,反而会见他们夫妇二人一同推下无尽的深渊!
莫逸晨虽然是假装卒中,可一旦他的身体里被埋进了磁鱼的话,他便与真正患了卒中之人别无二致!
也就是说,那时候的莫逸晨,将会是一个完全没有自保能力,更没有保护郁雪繁的能力,且无法临危不乱,运筹帷幄的废人!
一只猛虎,在它精力充沛的时候,无论多么强大的敌人,都不敢轻易对它发起攻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