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若非你明察秋毫将褚煜的阴谋揭穿,他又怎么会一败涂地?要不是你揭穿了他阴谋,皇后娘娘自然不必为了保全褚煜而自缢身亡!褚煜也不会变成了如今这副命悬一线的模样!”
郁雪繁轻哼一声,不屑的回了莫逸晨一句。
莫逸晨轻笑一声,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表面看上去确是如此,可追本溯源,三皇子与五皇子如今的现状,一直都是他们之间内斗的结果!而能决定他们生死的,也只有圣上一人!”
这些事情,或许会让像郁雪繁一样的事外之人愤慨不已,可是……莫逸晨却是已经看透了一切。
“这就好像是……圣上明知五皇子此次罪犯滔天,可还是原谅了他!又或者……五年前发生在古雷泽部落的灭族惨案,圣上亦是知情的,只是……他更想要得到那株‘金鸦萝芙木’而已!”
莫逸晨不提这个还好,他一说起这个,郁雪繁胸中翻涌的愤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是呀,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圣上其身不正,自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当年做下的孽,导致了今日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咎由自取,痛快!”
郁雪繁的那句“活该”已经到了嘴边,好在,她尚存一丝理智,还是忍了下来。可换了个词后,郁雪繁尤觉得不解恨,还是狠狠的叫了一声“痛快”!
莫逸晨宠溺的看着一脸孩子气的郁雪繁,伸手轻抚他的面庞,软语轻声劝慰。
“哎呦,夫人,你我夫妻二人聊得这样欢实,说到底,也都是猜测而已!如果那个芙蓉不是古雷泽部落的族人,那我们之前的猜测便也只能是猜测!所以……现下一切问题的关键,又落到了芙蓉的身上!那么……”
莫逸晨堆起一个讨好的笑意,俯身凑到郁雪繁身旁,轻声的说道。
“夫人且稍安勿躁,稍作歇息,为夫这就入宫一趟,把一些事处理好,稍后回来了,再与夫人细说。”
郁雪繁眼珠一转,双手抓着莫逸晨的胳膊,说什么都不肯放开,只眨巴着眼睛,似是欲言又止一般看着他。
莫逸晨想也没想的,开口便打断了郁雪繁的痴心妄想。
“不可以!”
“为什么?”郁雪繁不悦的嘟着嘴,满脸的委屈。
“你说为什么?夫人,你就莫要闹了!你呀,心里什么都清楚,还是非要趟这趟浑水!为夫答应你,速速就回,回来了第一时间将消息说与你知晓。”
莫逸晨没有猜错,郁雪繁这副模样,就是准备装可怜,央求莫逸晨带他一同入宫。
可是,先不说郁雪繁如今的身子情况压根儿不允许,就算她好模好样的,一个外命妇未受召见便私下入宫,说的轻了,与名节有损,说的重了,那便是意图刺王杀驾的死罪!
所以,莫逸晨是坚决不可能答应郁雪繁带她一同入宫的。
于是……
一刻钟后,郁雪繁在昭阳和柔兆的通力协作后,已经十分形似莫逸晨的小跟班,普通国公府侍仆的打扮,穿在郁雪繁的身上,倒也有模有样的!
坐在马车中,莫逸晨面色阴沉,没好气的瞪着郁雪繁。而郁雪繁,却好似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样子,只一脸欣喜的整理着身上的衣衫。
“夫君,你觉得妾身这身衣裳如何?”
“不伦不类!”莫逸晨阴阳怪气的回了一句。
郁雪繁压根儿不与莫逸晨计较,只低头自顾自的打量着身上的衣裳,虽然不是什么锦衣华服,料子也糙得很,但穿在身上却舒服的很。
果然,男子的衣裳穿起来,不会像她素日里穿的那些锦衣华服一样,冗沉繁复,行走左立都必须要拘着。
她现下算是明白了,不是那些明门淑女规矩好、教养好、礼仪好,而是她们身上的衣裳首饰,压根儿也不允许她们活泼灵动,跑跑跳跳!
但这男子服饰则简答方便许多,尤其是下人侍从的衣裳,穿起来简直不要太舒服!
郁雪繁美了一阵后,便感觉到,这车厢内的空气愈发阴冷。她已经在刻意回避莫逸晨阴冷的情绪了。
可是,看样子……躲是躲不掉的!
思及至此,郁雪繁挪动着身子坐到了莫逸晨的身旁,娇俏的莞尔一笑,伸手便挽住了他的手臂,亲昵的倚在他肩上。
“夫君,也不要黑着脸嘛!我说了,我才不管那些腌臜的前尘往事,我只是对这个芙蓉十分好奇而已!你想想呀,若芙蓉真的是古雷泽部落的族人,那她可是远古华胥部落的后裔,也就是人祖的后裔!妾身就去看一眼,这个神之后裔与我等犯人究竟有何不同。”
莫逸晨继续冷着脸,无论郁雪繁说什么,他就是不予理睬。
他是真的气,气郁雪繁不珍惜自己的身子,更气他自己,竟然就真的对他这个夫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方才,他分明下定了决心,无论郁雪繁说什么,都绝不可能同意带她一同入宫。
可是……莫逸晨甚至有些犯了糊涂,他也不知道郁雪繁使了什么手段,反正,他最后就是稀里糊涂的应下了!
现下,两个人都已经在马车上了,莫逸晨就算是想要反悔,也做不到了!
郁雪繁见莫逸晨还在与她赌气,便继续软磨硬泡,轻声细语的哄劝着。
“夫君你想呀,便是不为了见芙蓉一面,妾身也是要进宫一趟的!你总要让妾身为褚煜搭个脉,才好依着他的身体情况传授年老相应的针法。总不至于……我这个医者,连病人都未曾见一面,便给人家施针开方吧?我又不是神仙!”
莫逸晨听到郁雪繁这样说,终于按耐不住转头瞪着她。
“夫人,这件事情上,你休想欺瞒为夫不懂医术!凭着你与年老的医术造诣,只要他老人家替五皇子诊了脉,确认了他的情况后,你依着他老人家描述的情况,和开具的药方便可确认施针之法。为夫说的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