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雪繁眼中翻涌着愤怒的火苗,她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还有那株‘金鸦萝芙木’呢?究竟是谁盗走的,也不了了之了?”
郁雪繁骤然加重了语气,面上的愤怒之情越发难以遏制!
她曾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不错,可是,她敢指天为誓,从未杀过一个无辜之人!
权利之上,漩涡中心的人,哪有一个是干净的!
一个远古流传下地位村落,竟然就这样被悄无声息的屠杀殆尽!那么多条性命,贱如草芥,他们与这深山之中生活的其他动物并无二致……
郁雪繁忽然陷入了沉思,她开始收敛愤怒沉下心思,将所有线索慢慢的归拢合并后,很快便做出了反应。
“难道……古雷泽部落其实就是曾经的华胥部落,或者说,是华胥部落的分支和延续。三十多年前,圣上定然寻到了华胥部落的所在地,并对他们做了什么!如若不然的话,文家家主不会意外救下了一个重伤之人,并因受他所托而给整个文家带来了灭顶之灾!”
郁雪繁说着,目光忽然变得沉厉,双手骤然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还真的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想来,当年圣上也定然是手段狠辣,灭绝人性!三十年后,同样的惨剧又再次发生!褚煜那个禽兽,为了在褚越之前寻到‘金鸦萝芙木’向圣上邀功,竟然故技重施,屠戮了整个古雷泽部落!就为了这么一件传说中的绝世珍宝,他们……竟然泯灭人性至此!还有那个芙蓉,定然是古雷泽部落的叛徒,若非是她将褚煜这只白眼狼引到了部落中去,又怎么会发生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该死,真是该死!”
郁雪繁越说越气,手握拳头狠狠的捶打在床榻的边缘,“咚”的一声闷响后,她犹觉得不喧愤,又欲伸手去拉扯床榻上的纱幔。
莫逸晨见郁雪繁是真的急了,眼疾手快一把拦着了她,“这是要做什么,消消气,慢慢说,气大了,伤的可是自己的身子!”
郁雪繁反手抓住莫逸晨的手臂,神态焦灼,语气狠厉。
“夫君,我改主意了!我不要救治褚煜那个禽兽了,就让他在深疚自责中慢慢死去!他这种灭绝人性之人,死后也会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我就是要他为这些死在了他手中那些无辜之人还债!”
莫逸晨轻轻的叹了一声气,一边轻抚着郁雪繁的背,一边温言相劝。
“夫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这暴脾气呀,是一点都没有改!你再仔细想想,若是真的如你所言,芙蓉便是古雷泽部落的后裔,是她的背叛,导致了整个部落的覆灭!那么……古雷泽部落被灭族后,这个芙蓉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呢?那株‘金鸦萝芙木’,如今又流落在了何人的手中?”
“还不就是……”
郁雪繁开口刚要反驳莫逸晨两句,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了。那是因为,郁雪繁也想得明白,莫逸晨的问题,才是事情的关键所在!
芙蓉若真的是古雷泽部落的后裔,那她的所有利用价值,在古雷泽部落被灭族的那一日起,便已经消失殆尽!
褚煜若是能够做出屠戮整个古雷泽部落这样惨无人道之事,那又何妨再将这个已然无用的棋子也一并处理了呢?
既然留着,就说明芙蓉还有她的利用价值!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可以证明,褚煜并非那个泯灭人性的刽子手!
退一步来说,即便芙蓉是古雷泽部落的叛徒,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因利相聚也好,别有用心也罢,在她得知褚煜能够做出这样灭绝人性之事的时候,便不会再追随褚煜!
毕竟……此人心肠之狠毒,是她亲眼所见的!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芙蓉不但一直追随褚煜,而且,在“婆娑公主遇袭身亡”一案的紧要关头,芙蓉甚至愿意为了褚煜受尽酷刑,以死来证明他的清白!
单凭这份忠贞,也绝非一般的情分可以做到的。
或许……有一种可能倒是可以解释所有的问题!
五年前,将整个雷泽部落都屠杀殆尽的罪魁祸首,其实是褚越!
他应是为了讨的圣上欢心,才会接手了圣上当年未做完的事情。可是,即便褚越灭了整个古雷泽部落,也还是让芙蓉这个漏网之鱼逃脱,且……褚越并未得到那株“金鸦萝芙木”!
圣上如今的身子,已是外强中干,郁雪繁只观其面容便可知一二。若他得了那株“金鸦萝芙木”的话,要么自救,要么救褚煜,总之不会沦落到眼下这般田地!
芙蓉之所以愿意为了褚煜舍身忘死,最有可能是因为,她知道,在这龙腾之内,能够替她和她的族人报仇雪恨的,出去当今圣上,也唯有五皇子褚煜了!
更有甚者是,褚煜或许承诺了芙蓉什么,才致使她如此死心塌地!
所以,褚煜将芙蓉留了下来,即便不是为了那株下落不明的“金鸦萝芙木”,也可以把她当做是褚越的把柄握在手心里。
只要芙蓉想报仇的心不变,她就绝对不会被背叛褚煜。
褚煜将芙蓉送入宫中,既可以为他打探消息,又可以将她护佑在皇后娘娘的保护范围之内。而且,褚越不会想到,褚煜竟然将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安置在了深宫之内。
如此一来,整件事明显可以解释的更为通顺。
想到这里,郁雪繁猛地抬头看向莫逸晨,“是褚越?是他做的对不对?那就杀了他!如此奸邪狡诈,毫无人性之人,无论用什么手段对付他都不为过!”
莫逸晨不置可否,既没有赞同郁雪繁的说法,也没有提出反对。
郁雪繁急了,抬手捶打了莫逸晨的胸口一下,“我跟你说话呢,你倒是回我一句呀!”
莫逸晨看着郁雪繁怒不可遏的样子,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褚越的生死,不该如此草率而定!夫人,难不成你以为……这次褚煜功败垂成,真的是为夫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