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姨娘面容阴郁,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催促着郁雪繁有话快说,装腔作势的对她没有任何作用!
“本夫人能有什么想要说却说不出口的话,还不就是闲来无事与凤姨娘闲聊两句而已。若是日后父亲再纳几房姨娘,那些年轻貌美的又是些不省心的,真的闹起来,怕是凤姨娘也招架不来吧?”
郁雪繁摆明一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的样子,不疼不痒的搓火两句,她是痛快了,可凤姨娘的心里却好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一下一下,又疼又恼!
“老爷是个念旧的人,自然不会做出那些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的事情!更何况,妾身伺候老爷多年,没有功劳亦有苦劳,老爷重情重义,自是不会这般凉薄。大小姐是老爷看着长起来的,难道……你还不了解老爷的性子吗?”
郁雪繁可不想被扣上一个“非议亲父”的罪名,听到凤姨娘又在挑拨是非,给她设套,郁雪繁不但没有恼怒,反而言笑晏晏的看着凤姨娘。
“凤姨娘这话算是说到本夫人心坎儿里去了!从前,本夫人也如您这般以为。直到……昨个儿夜里发生了一件事,真是让本夫人觉得匪夷所思,瞠目结舌!”
凤姨娘并没有接郁雪繁的话茬,只顾自的喝了一口茶,目光转向一旁,面上纹丝不动,倒是让人猜不透她心里究竟作何感想!
郁雪繁见凤姨娘不理会她,倒也不气恼,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本夫人虽然有心,但苦于无力!毕竟……本夫人已然外嫁,齐国公府的家务事,本夫人终是不便过多插手!凤姨娘执掌中馈多年,想必处理这种事,您定然是信手拈来,且会将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
话落,郁雪繁稍稍侧头向昭阳使了个眼色。昭阳心里一滞,有些为难的不愿领命。
昭阳知道郁雪繁的意思,可数,柔兆已经奉命离开齐国公府出去带人了,现下尚未回来,郁雪繁身边此刻唯有她一人而已。若是连她也离开的话,郁雪繁这边无人护佑,若是有个什么闪失的话……便是杀了她和柔兆,也赔不起!
想到这里,昭阳愈发的不愿离开,只一脸为难的看着郁雪繁。
郁雪繁不以为意的轻笑一声,“放心,凤姨娘会好好的照顾本夫人,事情没有尘埃落地之前,凤姨娘都会将本夫人奉做上宾,好生伺候的!去吧,将那两个人一并带过来,此事呀,还是要让凤姨娘处理本夫人才能安心!”
昭阳看着郁雪繁面上不容置疑的模样,只能不情愿的离开了屋子,脚下步子飞快,恨不能转身的时间就把那对狗男女带过来。
果然,没有半盏茶的工夫,昭阳便脚下生风的将瑛娘和那个姓贾的一起拎到了凤姨娘面前。
昭阳一手一个,拎着这二人的后脖颈衣领,犹如拎小鸡崽子一般,扬手直接扔到了凤姨娘面前。
凤姨娘没想到昭阳会直接带来了两个大活人,而且……两个人看上去十分糟糕,瑛娘看上去倒是没有明显伤痕,只发髻凌乱,灰头土脸,看上去十分狼狈。
而那个姓贾的便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昨夜,郁雪繁说了,不能让他死了,但也别让他再胡言乱语,无论他是否肯说实话,郁雪繁都不想再听了!
柔兆领命,二话不说,一记铁拳直接打在了那个姓贾的嘴上!
这一拳,直打的那个姓贾的嘴歪眼斜,满口的牙所剩无几,嘴唇也血肉模糊的活像一个血窟窿!
凤姨娘第一眼没有看清瑛娘的面容,倒是那个姓贾的,吓得她一个趔趄,一声惊呼,紧着将腿挪动到一旁。
“哎呀!这……这是谁呀?还不快将他拉开!”
凤姨娘抬腿一个用力便将那个姓贾的踢翻在地,一脸的嫌恶和惊恐,转头满是愤恨的瞪着郁雪繁,想要问她要个解释。
郁雪繁抬手示意昭阳,将这两个人稍稍拉远一些,可还未等她开口说话,瑛娘便用尽全力挣脱开束缚,直奔凤姨娘而去,扑通一声跪在她的脚边,一把便抱住了她的双腿。
“夫人,贱妾是瑛娘呀,您可要救救贱妾,贱妾不想死……”
听到瑛娘诚惶诚恐的求救声,凤姨娘这才低下头仔细的看了看她,在确认跪着的人确是瑛娘无疑后,凤姨娘面上明显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瑛娘?怎么是你?”凤姨娘难以置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
郁雪繁也没有想到,原来凤姨娘认识这个寡妇!瞬间,郁雪繁的心里便闪过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郁庆虽然好色,可他终究不是个饥不择食之人!齐老国公爷家的管教甚为严厉,他既不能去那些笙歌逐色的烟花之地,更不可能轻易接触到其他妇人,更别说是个寡妇!
如此想来,唯有一种可能,这个叫瑛娘的寡妇,就是凤姨娘从中穿针引线,介绍给郁庆认识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郁雪繁心中不禁暗叹一声,凤姨娘聪明一世,即便到了眼下这种情势,也依然能够分析利弊,做出最有益于她的选择。
只可惜,这一次,凤姨娘是搬起石头来砸了她自己的脚!
这个叫瑛娘的寡妇,也并非善男信女,竟然哄得郁庆神魂颠倒,就连这么大事都跟她说了,而且,竟然还动了念头准备带她私奔!
无论如何,事情和人郁雪繁也是要交到凤姨娘手中的,她要怎么处置,那是她的事情,郁雪繁可不想让自己的手,染了这些人的血!
“原来,凤姨娘认识这位妇人呀?那可真是太好了!既然都是熟人,那问起话来也方便了许多。行了,有什么话,你就一五一十的说给凤姨娘知晓吧。”
凤姨娘确是认识瑛娘不假,可听到郁雪繁这么一说,她倒是有些迷糊了,难道,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不成?
想到这里,凤姨娘的神情忽的变得阴厉,转而低头看向瑛娘,沉着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