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喘匀了气息后,再次嘲讽的勾起了一侧嘴角,眼眸轻抬,目光之中,尽是讥讽与不屑的神情。
“那……凤姨娘又应当如何呢?您是否也敢对天起誓,在此郑重的说一句,祖父中毒一事,与您没有丝毫关系?如若有半句虚言,便让这满天神佛做个鉴证,你所有珍视的一切人事物,都将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郁雪繁重重的咬紧了最后那八个字,“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待郁雪繁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时候,凤姨娘面色骤变,拍案而起,整个人已经被郁雪繁气的唇色发紫,浑身不住的颤抖!
“你……你竟然敢如此出言不逊,恶毒诅咒!郁雪繁,你以为你真的是九天玄女,活菩萨在世吗?你以为说什么便是什么?毒害老国公爷此等恶行,你若有证据,尽可拿出来!若是没有,便是晋国公夫人,也不能这般信口雌黄,毁人清誉!”
郁雪繁看着凤姨娘这副怒不可遏,睚眦俱裂的模样,只云淡风轻的哼笑一声,完全没有将她的愤怒放在心上!
反而抬手拍了拍凤姨娘的手臂,轻声劝了她一句。
“凤姨娘若是不想发誓也无妨,毕竟,这神鬼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一旦应验,岂不是要悔的肠穿肚烂!但……凤姨娘你要明白,本夫人不会自持身份显贵便欺压良民。同样,无论是谁,也绝对不能以莫须有的罪名以下犯上对本夫人不敬!”
“呵!晋国公夫人好大的威势!您这般言之凿凿,对妾身指摘不断,那您又有什么证据?红口白牙,这罪,妾身可认不得!”
凤姨娘还是不肯服软,仍旧一副咄咄逼人,气势汹汹的模样!
郁雪繁见她这般不见棺材不落泪,也只能让她一次性死个明明白白!
“凤姨娘,您又何必这般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其实,在本夫人说出祖父所中之毒的时候,您就该明白,这件事,您是万难抵赖了!我知道,您到现在还不肯俯首认罪,不过就是因为,您已经为自己寻好了替罪羊!不知……本夫人所说的可对?”
郁雪繁语气稍稍缓和了下来,而后,一边品着手中清茶,一边信心满面的斜眼睨着凤姨娘!
“哼!”
凤姨娘哼笑一声,用力压制下心中惶惶不安的感觉。慢慢敛去满面的愤怒,轻抚裙摆重新坐下。
郁雪繁所言不假,凤姨娘也确是早就找好了她与郁庆的替死鬼!就连之后的故事,都编的严丝合缝,有理有据有节!
而且,凤姨娘为了不打草惊蛇,早就差人将那个选好的替罪羊监视了起来。连带着他的老母、妻儿,无一例外,全都都在凤姨娘的掌控之中!
凤姨娘做事,向来都是慎之又慎!
自从她寻上了这个替罪羔羊后,监视的人便一日十二个时辰不停歇的对这一家人进行全面监视!且这些人,每日都会用约定好的特有方式,向凤姨娘汇报情况!
直到昨儿个,凤姨娘还有收到报平安的讯息。
换言之,这个替罪羔羊仍旧被凤姨娘掌控在手心里!
在凤姨娘的心里,郁雪繁若是真的有证据的话,那她早就拿出来与自己对峙了,又怎么会与自己在这里诸多废话!
正是因为没有证据,郁雪繁才会这般装腔作势,无非便是想要从自己这里诈出一些蛛丝马迹!
既然如此,凤姨娘又怎么会将郁雪繁的警告放在心上呢?
有了这样的底气,凤姨娘也没什么好张皇失措的,稳了稳心神后,凤姨娘伸手端过面前的茶盏,浅呷一口后,转头与郁雪繁对视!
“大小姐,妾身还是那句话,您若是有证据的话便拿出来,妾身定会俯首认罪!可您若是没有证据,也请您管好自己的嘴,不要血口喷人,毁人清誉!”
郁雪繁手中的糕点只吃了一口,便听到凤姨娘的挑衅,不禁怒从心头起,扬手将那块糕点扔到一旁,散落的糕点碎屑散落了一桌子!
强词夺理,巧言令色的人,她郁雪繁也算数见了不少!可是,如凤姨娘这般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毒妇,她还真是领教了!
“好,既然凤姨娘如此急于结束你我之间的这段对话,那本夫人也不再多言,您的罪过,是否真的有凭有据,我们拭目以待!”
话落,郁雪繁轻抬手臂向着柔兆的方向稍作示意。柔兆点头领命,迈步便向屋子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没想到,柔兆刚刚伸手推开屋门,就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拦了下来!
柔兆眸色一沉,两只手已经倏然握起了拳头!可随即,她又想起了郁雪繁来之前的嘱咐,只能生生的忍了下来!
郁雪繁轻抬美目,向着屋子门口的方向瞥了一眼。
“凤姨娘这是做什么?您是觉得,这几个石俑一般的下人便能拦得住本夫人?还是……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本夫人一根汗毛?您该知道,在这座府邸之内,本夫人想到哪里,都没有人能够拦得住我!这般多此一举,真是枉费心机!”
凤姨娘心中藏着切齿之恨,目光狠厉的死盯着郁雪繁,重重的冷哼一声,抬手示意屋子门口的侍卫退下。
柔兆快步走出屋子,待她离开后,昭阳几不可闻的向郁雪繁的方向转了转身子。
一时间,屋内骤然陷入到一阵诡异的静谧之中!
郁雪繁拨动茶盏盖的声音分外清脆,一下一下有节律的敲打在凤姨娘的心头上。
郁雪繁不想凤姨娘这么快便陷入到惶惶不安的氛围当中,如她一般狠毒的妇人,合该下半辈子日日夜夜,每时每刻都沉浸在梦魇缠身,片刻不得安宁的日子中!
可是,并非现在!
“凤姨娘,本夫人并非一个不明事理,不分青红皂白之人!王法之下,人人平等!毒害齐国公这样的滔天恶行,无论谁人涉案其中,都是死有余辜,罪不容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