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皇后娘娘的希望终是落了空……
有些欲望沉淀在心里久了,慢慢的就会随着血液侵入骨髓,到那时,这欲望将会变成一种使命,便是明知前路刀山火海,也再难停下前进的步伐。
皇后娘娘当年便是如此,纵然那个女人如焰火般绚烂之后,便稍纵即逝,可她仍旧不愿善罢甘休,她总要将心底淤积已久的怨恨发泄出来才足以平经年之恨!
若非如此,又哪来的今日之祸!
褚煜如今亦然!
或许,皇后娘娘的暗示他早已了然于胸,可是血液里流动的本能,却逼得他不得不披星戴月,马不停蹄的向前追赶!
哪里还顾得上皇后娘娘的提醒,这内宫幽深,须得小心谨慎!
若是褚煜一早便知道,他的一意孤行将会害死这世上最后一个全心全意,宁愿为他舍弃性命的人,不知……他可会追悔莫及,痛不欲生?
……
这后宫之内,雕梁画栋一步一景。
褚煜这边正奔走不跌,紧锣密鼓的筹谋改天换日!而褚越,却是清闲的让奴才搬了个小杌子,就摆放在后殿的院中。
他则是金刀阔马的坐在院中,随意的将衣摆一角塞入腰带,而后抽出随身佩戴的那柄宝剑,含了一口水后,用力的喷在剑身之上。伸手拿起一旁泛着暗光的乌金之石,细细的开始打磨剑锋。
自从被圣上拘在宫里寸步不得出,褚越便一直这样没事找事的打发时间。
跟着伺候的随从听闻,莫逸晨受命调查婆娑公主遇袭身亡一案,一个个皆是忧心忡忡的坐立不安,生怕这中间会生出什么始料不及的意外来!
可是,当他们向褚越禀明心迹后,却是被他一顿奚落!
褚越调笑他们有好日子也不会享受,不知道他们一天天跟一群乌眼鸡似的,争得头破血流是为了什么!
在宫里不好吗?
这可是全天下最尊荣富贵之处,锦衣玉食,应有尽有!
侍从不服气的分辨到,圣上将褚越留在宫里,虽然没有明言,可却明显是在限制他的行动,桎梏他的想法,再这样下去的话,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之事。他们必要尽早筹谋才好,万万不能坐以待毙!
褚越听着侍从的话,不怒反笑,“那……你以为会发身份什么意想不到之事?”
侍从不知,茫然的摇了摇头。
褚越又问,“那现下你担心的事情可发生了?”
侍从依旧摇了摇头。
“那就是喽,你又不清楚会发生什么,且事情如今也尚未发生,为了这样一件不明所以,又不知是否真的会发生的事情殚精竭力,你可不是好日子过够了!”
“可是……婆娑公主遇袭身亡一事,如今交到了晋国公手里,奴才是怕……怕他对您不利!且五皇子那边一直蠢蠢欲动,您还是早做筹谋的好!”
褚越一脸戏谑的的上下打量着侍从,忽的朗声而笑。
“本皇子早就好奇不已,你说你这年纪不大,怎么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整日里也没个笑模样,眉头紧锁的,跟我不给你发月银似的!”
侍从被褚越说的一脸无奈,可还是尽职尽责的继续说道。
“奴才是担心,晋国公会不会已经察觉出什么异样之处?奴才总觉得,他似是与从前不同了……”
“说你老气横秋,你到越发的苦大仇深了!好,那本皇子问你,婆娑公主遇袭身亡一事,可是我所为?”
“自然不是!”
“既然这幕后真凶不是你家主子,那你在这里杞人忧天的愁个什么劲儿!你这分明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模样!便是你家主子一身正气,也让你弄得好似做了亏心事一般!”
侍从听后,赶忙单膝跪地颔首认错。
“奴才该死,日后定当谨记主子教诲!只是……奴才担心晋国公若是知道了您之前与……”
侍从的话尚未说完,褚越方才还一副调笑的模样,却是一瞬间风云骤变,整张脸阴郁的似是要滴出水来!
幸好,都是跟着伺候了多年的心腹之人。
侍从的话刚到嘴边,才恍然惊觉险些祸从口出!于是,赶忙将未说出口的话又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主子明鉴,奴才只是不知……这件事若真的与五皇子有关,那他的矛头自然是对准了您的!您如今毫无防备,就不怕晋国公有负皇命,顺水推舟栽赃给您!”
听到侍从十分警觉的戛然而止,旋即便继续说起了旁的事情。褚越面上的神情也稍稍缓和了一些,抬头环顾一周,这偌大的殿堂,华丽庄严,还真是没有一丝活气!
“栽赃给本皇子?哈哈哈哈……只怕我那好兄弟没有这通天的本事,能够计高一筹,瞒过晋国公的法眼!有时候,多做多错,不做不错!得逍遥时且逍遥!”
侍从不知为何,自己的主子自从被禁足宫中一来,便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从前褚越精于算计,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不仅如此,他对所有事情都必要了如指掌,才能做到运筹帷幄。
褚越如此要求她自己,自然,底下的人也都是有着三头六臂的本事,不然的话,怕是没有这个本事伺候在侧!
可自从入了宫,褚越忽然变成了一个闲散之人,整日里凡事不上心,净寻一些无用之事打发时间!
侍从真的不清楚,自家主子到底是胜券在握,还是得过且过?
看着侍从仍旧一脸忧愁,眉头紧锁的模样,褚越不以为意的深吸一口气。
“兹事体大,父皇既然下旨让晋国公调查此案,便说明,此案唯他一人才能盖棺定论!不管晋国公是否已经洞悉了本皇子曾经做的事情,他今次需要交代之人是父皇!若他真因私废公的话,我那五皇弟只怕是与晋国公的仇怨更深!合该他如热锅中的蚂蚁,本皇子操的哪门子心!”
侍从受教,点头称是。但面上依旧忧心忡忡,似是总有什么事情放心不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