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呀……”
“没什么?你在糊弄鬼呢!你若是什么都没说,小桃为何会对我冷嘲热讽?明明昨个儿夜里她还是好好的!说,你到底又给我编排了什么瞎话?”
著雍看上去是真的有些恼了,抬手直指昭阳,声声质问,一定要她给出个结果不可!
昭阳亦是心虚,她哪想到事情会闹到要当面对质这一步!
趁着昭阳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小桃倒是先一步开口替她解了围。
“什么叫编排瞎话?昭阳姐能对我说什么,还不就是你做的那些龌龊之事?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如今又来当面质问,做的出这般虚伪模样给谁看!”
“我……”
著雍忽然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顿顿的开口,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后,便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为他自己辩解了。
著雍不敢对小桃发脾气,便再次将目光转移到昭阳身上。
“你这死丫头,你倒是说呀,你究竟在夫人和小桃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便是让我死,也总要死个明白不是?”
昭阳理亏,不敢直视著雍,只能抬头环顾屋子,一副与她无关的模样。
她虽然不说话,可小桃却是有些按捺不住了,再次一脸凶神恶煞的转回头瞪着著雍大声说到。
“好,你既然想要死个明白,我便遂了你的愿!你说,你从前是否专门欺骗好人家的姑娘,待人家姑娘倾心相许后,你便将她们无情抛弃!若是遇到无父无母、无亲无故的孤女,你在财色兼收后,还要把人家姑娘卖到……那种不干净的地方去!如此禽兽不如的行为,你可还配为人?还配伺候在夫人身边?本姑娘便是一辈子没人要,也绝不会嫁给你这种无耻之徒!夫人身边也断断容不下你这种心肠歹毒之人!”
小桃语速极快,待她说完之后,著雍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
他一脸莫名的看着小桃,脑子里全是她方才说的那些话,缓了好一会儿才迟迟开口。
“你……你方才说的是我?”
“不是你还有谁?除了你,那还有人能做出此等……”
“咳咳!”
小桃更狠厉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昭阳实在是有些按捺不住了,只能轻咳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可是,她不跟着掺和倒还好,她这一咳嗽,便直接将矛头全都引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著雍拿小桃自然是无可奈何,可他却是不能轻易放过这个在背后造谣生事之人!
只见著雍猛的抬起头,犀利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在昭阳的身上,看的她浑身如芒在背,每一寸皮肤都犹如被蚂蚁窸窸窣窣的噬咬着一般。
“昭阳,你可莫要告诉我,方才小桃说的那些话,都是你告诉她的?这……这也叫没说什么?”
著雍怒急攻心,极力的压抑着心中的愤怒,每一个字听上去都像是从牙缝儿中挤出来的一般!
著雍的愤怒没有感染到昭阳,倒是不出意外的激怒了小桃。她没有想到,著雍分明理亏,怎么还敢在郁雪繁面前吹胡子瞪眼的跟昭阳叫板!
情急之下,小桃的语气愈发的恶劣,
“你凶什么凶!自己做下的事情,难道还怕别人说不成!对,这些话就是昭阳姐说与我知道的,那又怎么样?你有什么脾气就冲着我来,牵连她人算什么本事!”
昭阳正愁着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向著雍解释,这就是个善意的玩笑!
好在,前两次著雍质问她的时候,都被小桃都一力承担给拦了下来。这一次,昭阳正在窃喜小桃再次挺身而出的时候,却忽的听到她言之凿凿的一口便把自己供了出去!
昭阳满脸黑线的低着头,不知为何,这样紧张刺激的时刻,她忽然想起了郁雪繁从前说过的一句话。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现在这个当口,再想想这句话,还真是警示良言呀!
著雍无奈,昭阳这副模样在他看来便是准备沉默到底,抵死不认了!他这回,可是让照昭阳这个死丫头给害惨了!
想到这里,著雍焦灼的目光一转,忽然看到了一旁的柔兆,她面上也是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如此说来,她应该没有参与到昭阳陷害他的事情中!
想明白了这一点,著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指向柔兆。
“夫人,您目光如炬,洞若观火!您若不信奴才所言,大可与柔兆求证!凡‘离艮楼’调教出来的死侍,尤其是跟在国公爷身边办差之人,每一个都必须克己复礼,紧守规矩!莫说是这种造孽的恶行,便是欺凌弱小、口出恶言这样的不善指之举,都是要受到极为严厉的惩罚!且一旦有人犯了规矩,便再也没有了留在国公爷身边的机会!奴才若是真的犯了这样的错事,便是不死,也绝对不可能会留在国公爷身边伺候!还请夫人明鉴,换奴才一个清白!”
郁雪繁沉默良久,一直看着面前这几人神情各异的互相质问,不知为何,她许是这阵子太过压抑沉闷,一时恶趣味,倒是觉得好玩得很。
可好玩归好玩,也总是要适可而止的。
郁雪繁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柔兆,柔兆以为她是在询问放才著雍所说之事,于是俯身上前一步,轻声的答了一句。
“回夫人,适才著雍所言不假,‘离艮楼’规矩森严,莫说是这般禽兽不如之举,便是好色风流,与堂外之人过从甚密,都要受到严厉的惩罚!正如著雍所言,最终能够留在国公爷身边伺候的人,本事暂且不论,人品定然不会有差!这一点,奴婢可以为证。”
郁雪繁轻笑一声,淡淡的点了点头后,伸手向着著雍身前的位置指了一下。
柔兆看着郁雪繁的举动先是一怔,而后马上明白了她的用意,上前一步蹲下身从著雍的手中将那支簪子拿了过去,双手递到郁雪繁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