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玩什么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只听昭阳说,刚开始的时候,著雍差不多一炷香的工夫会出来透口气。后来慢慢的就变成了一盏茶工夫。到现下,没有人拖着,他是说什么也不肯再进去的!”
柔兆的话听上去没有什么波澜起伏,可从她口中说出来,却十分有趣。
郁雪繁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著雍被几个小沙弥闹得一个头两个大的模样。
主仆二人正聊着,小桃倒也利索,没一会儿便将吃食准备妥当,兴冲冲的端着便走了进来。
郁雪繁看着色泽莹润,香气扑鼻的鱼茸粥和羊肉烧麦,忽然间便有种食欲大开的感觉。
“你们吃了吗?”
郁雪繁不经意的随口问了一声,说话间便端起粥碗,如玉般晶莹剔透的瓷匙溜着边浅浅的长了一小口。
“嗯!”
郁雪繁咽下了一口鱼茸粥后,回味无穷的咂么了一下嘴,紧着看向小桃用力的点了点头,“这鱼茸粥的味道真是不错!你这丫头,我从前竟不知你还有这样好的手艺!嗯,就凭这碗鱼茸粥,你也定能嫁个好夫婿!本夫人日后便以此作为招牌,替你择婿可好?”
小桃被郁雪繁打趣的面色瞬间绯红一片,嗔怪的睨了她一眼后便低下头,语气轻柔的埋怨了一句。
“夫人!您现下是仗着国公爷宠您,说话越发没规矩!哪有您这样当主子的,有事没事便寻了自己的丫头来调笑!真是……奴婢不跟您说了!这炉子上还煨着您的汤药,奴婢还是去看着吧!”
话落,小桃撅着嘴,羞红了脸的跺着脚转身就准备离开。
郁雪繁紧着咽下一口羊肉烧麦,然后喊住小桃,“等一下,鱼茸粥还有吗?”
“有您也不能吃了,您现下身子将将缓过来一些,这鱼肉和羊肉怎么说都是发物,虽然您身子没有伤口,可依旧虚弱的很,您要是吃积食了可如何是好!”
素日里小桃都是一副憨憨傻傻的模样,乐天知命的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倒是活得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一般。
难得看她这副模样,义正言辞的拒绝了郁雪繁的不合理要求!
不仅如此,竟还能一本正经的摆事实说道理,十分严肃的将郁雪繁教育了一通。
郁雪繁细嚼慢咽的吃着鱼茸粥,“不是我吃,你就没给柔兆和昭阳也留下些?”
“自然是留了的,昭阳姐在耳房看着您的汤药,奴婢已经给她送过去了一份,柔兆姐姐的那份也在小炉子上煨着呢。”
郁雪繁赞许的看着小桃轻轻地嗯了一声,而后目光一转看向柔兆,一脸狡黠的与她说道。
“你看看,我们小桃不仅厨艺好,这性子更是心细如发,如她这般会照顾人,谁要是娶了咱家的小桃,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奴婢觉得……夫人所言甚是有理!”
柔兆自然知道,郁雪繁就是在拿小桃打趣说笑,也跟着一本正经的附和了一声。
小桃那张圆润的小胖脸,被郁雪繁和柔兆这主仆二人调笑的粉面绯红,羞赧的连头都抬不起来。紧紧的咬着嘴唇,用力的跺了下脚。
“柔兆姐,你怎么也跟着夫人学的这般没个正形!我……我不跟你们说了!”
看着小桃羞得疾步跑了出去,郁雪繁咯咯地笑着,伸手拿过一旁的绢帕沾着嘴角,“原本也只是想要逗弄一下那个傻丫头,没成想……她竟害羞成这样!看来,是我糊涂了,竟没有看出这个丫头的心思!”
郁雪繁的话,看似是在与柔兆有一句没一句的随口聊着天。可仔细想想,她有好似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柔兆已然十分了解郁雪繁的说话语气,所以在,这一句她没有回话,只淡淡的应了一声。
郁雪繁伸手指了一下柔兆面前矮几上的茶盏,柔兆心领神会,紧着将茶盏端起双手递到郁雪繁面前。
郁雪繁接过茶盏润了润嗓子,等着消食的工夫,她玩心又气,一脸笑模样的看着柔兆。
“小桃她是深宅内院里长大的,自然是拘谨守礼,开不得玩笑也没见过什么世面。那你呢?你与她不同,可有好生的为自己以后打算过?”
柔兆没想到郁雪繁这话锋一转,竟然又将矛头转向了她,有些猝不及防的神情一滞,而后喃喃的,似是没有反应过来一般,低语了一声。
“以后?打算?”
郁雪繁肯定的点了点头,“是呀!你这才多大年纪,未来还有大把的好时光,好年华,你的人生不过刚刚开始而已!最起码……你也要寻一个情投意合之人,余生那么长,有个相爱之人,日子都会愈发的惬意舒心。”
说到这里,郁雪繁的双颊之上微微泛红,苍白的面色看着倒是鲜活了许多。
与此同时,她的脑海中忽的便浮现出一个气宇,英伟不凡的男子模样,细细观瞧,不是莫逸晨又是谁!
在与莫逸晨相知相爱后,郁雪繁才算是深刻的体会到“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福”这句话的真谛!
柔兆默而不语的静静听着,郁雪繁起初似是在开玩笑一般,满面都是戏谑的笑意。
可是,慢慢的说到最后,竟然变成了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郁雪繁话音落下,似是等着询问柔兆的心意一般,一对美目灼灼的盯着她,只等着看她如何回应。
可是,二人在屋内相对静默良久,柔兆只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面上依旧是那副毫无表情的模样,让人猜不出她心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郁雪繁那也猜不出来,柔兆这幅模样究竟是个什么心思。更准确点说,郁雪繁都不知道,柔兆究竟有没有将她方才说的话放在心里。
“柔兆,想什么呢?难道……你真的从来未曾想过自己的未来的吗?”
柔兆先是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而后又十分坚定的点了点头。
“这个……奴婢日后就一直伺候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