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妃,你说……那几户人家可算得上罪行昭彰,死不足惜?本夫人倒是觉得,此等心思歹毒之人,即便一死,也难以赎罪!”
“嗯?”
郁梦佳被郁雪繁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整个人惊的浑身一凛,可仍旧有些惊愕的缓不过神来!
紧接着,正阳郡主佯装无意的,将手中的丝竹杯碰倒后滚落在地。杯子掉落地上虽未摔碎,但却发出了“咚”的一声清响。
“啊!”
这一声脆响,才真的将郁梦佳惊的醒过了神。她惊恐的瞪大了双眼,神情闪烁的看着郁雪繁和正阳郡主。
可这二人,却都是一副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的神情望着她!
郁梦佳自觉失态,赶忙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可是,还未等她彻底从正阳郡主讲述的那个故事中抽离出来,便听到楼下霎时间传出了一声惨叫!
“啊……你们走开!不要靠过来……”
这一声惨叫,惊得楼上在座三人都神情一滞。
要说这反应最快的,还是胆子最大的正阳郡主!只见她快速的转头一脸疑惑的看向郁雪繁。与此同时,她便已站起身准备下楼查探一番。
郁雪繁心中自是清楚的,毕竟,这原本就是她为郁梦佳准备的礼物之一!
于是,郁雪繁伸手拉住了正阳郡主的手腕,然后快速的向她使了个眼色,松开手后,便继续低头品尝着手中的点心。
经过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惊吓后,郁梦佳俨然已是惊弓之鸟!
现下,又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如此骇人的惨叫声,郁梦佳惊得浑身一凛,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
“这是什么声音?是有人在惊叫吗?”
郁梦佳大惊失色的看向郁雪繁和正阳郡主,闪烁不定的目光在她二人身上来回探寻!
可是,这二人却好像是压根儿没有听到一般,该喝茶的喝茶,该吃点心的吃点心,反正就是都不搭理这一茬。
“你们放开我!啊……拿开你的手!不许碰我的糕点和荷包!”
楼下女人的言语声还在不断的传入厢舍内,郁梦佳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猛地转回头,伸手指向那个小丫鬟。
你,快下去看看!”
“夫人,您听这个声音,可觉得耳熟?”小丫鬟俯身凑到郁梦佳身旁,压低了声音反问一句。
“哪有耳熟,莫要胡言乱语,仔细本夫人绞了你的舌头!还不快去看看!”
郁梦佳疾言厉色的呵斥了小丫鬟一通后,再转回头时,已是面色惨白,浑身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小丫鬟被郁梦佳这么一说也不敢不下口,只见她蹑手蹑脚的样子,像是巴不得迈一步退三步才好。
没一会儿,小丫鬟就拉着半夏神情狼狈的,步伐慌乱的冲进了厢舍。
刚迈过门槛,半夏便噗通一声跪在了郁梦佳的面前,“奴婢该死,奴婢没能留得住夫人要的点心和茶叶,让一群……乞丐抢了去!是奴婢无能,还请夫人饶了奴婢!”
“被乞丐抢了去?那……方才在楼下鬼叫的是你?”
到了这个时候,郁梦佳哪里还有心思在意糕点和茶叶如何了,她只想知道,刚才楼下那凄厉的惨叫声到底是人发出来的,还是……其他什么不能说的东西?
“是奴婢叫的,奴婢当时只是太害怕了……”
“啪!”
半夏解释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郁梦佳便涨红了脸,恼羞成怒的二话不说,抬手便给了半夏一个大嘴巴!
“没用的狗奴才!你可知……”
郁梦佳很想说:你可知你的那一声惊叫,可是要吓坏了本夫人!
但是,话到嘴边,郁梦佳又想到身旁还有人,便生生的将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这楼内烛火通明,楼外更是人头攒动,你好好的叫什么!难不成是见鬼了吗!”郁梦佳深吸一口气,依旧不喧愤的数落着半夏。
半夏满脸的委屈,双手捂着半边通红高肿的面颊,抽泣着说道。
“夫人,奴婢是被那些乞丐吓到了!方才奴婢取了糕点和茶叶回来,可前脚刚迈进正明斋的大门,就看到了一群脏兮兮的乞丐,迎着奴婢便涌了上来!他们那些长满了鳞癣的手胡乱的抓着奴婢……还抢走了夫人的糕点和茶叶!”
半夏声音哽咽,说的断断续续,面上的神情,明显是被刚才的情形吓坏了!
“乞丐?哪里来的乞丐?就算有,现下这个时候,城内的商贾之家都在施粥行善,这些乞丐不去吃个饱,来这里难不成是要许愿吗?你这死丫头,办砸了本夫人交代的差事,竟然还学会扯谎来诓骗我!”
“夫人,奴婢可以证明,半夏并未扯谎,方才奴婢下楼查看的时候,也见到了!就在楼下,一个挨一个的将整个大堂都塞得水泄不通!”
有小丫鬟作证,郁梦佳这才算是相信了半夏的话。
“我看这正明斋的掌柜怕是活腻歪了!本夫人在楼上安歇,他竟敢让那些低贱的乞丐踏入这正明斋内!本夫人今日定要给他一个教训!”
郁梦佳话音刚落,张嘴刚要将掌柜的唤来,便被郁雪繁轻声打断。
“五皇子妃真是气性大,威风更大!今日盂兰盆会,圣上亦主张与民同乐,缅怀故亲,共襄盛举!怎么偏就你如此娇贵,张口闭口的贱民,要惩处!如此有违皇命,若是让五皇子或是圣上知道可要如何是好?”
郁梦佳心中愤愤不满,转回头满目鄙夷的瞥了郁雪繁一眼。
“郁雪繁,还真的是哪都有你!本夫人教训自己的奴才,和不懂规矩的掌柜,与你何干?你如此强出头,还不就是仗了莫逸晨的势?你嘲笑本夫人狐假虎威,那与你这狗仗人势的模样,与本夫人相较之下,还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郁梦佳冷哼一声,她最不齿的,便是郁雪繁这张高高在上的嘴脸,和自以为样子!
郁雪繁听着郁梦佳满腹怨气和咄咄逼人的指责,难得十分赞许的给她点了点头。郁雪繁听她污言秽语的辱人清白多了,这般疾言厉色的指责,倒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