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我的身体也恢复的很快,小甜瓜长得也很快,已经可以不必每天被抱到育婴室里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苏烈变得有些不太对劲。他对我们母子很好,一如他所说的,会视我的孩子如他亲生!自从儿子出生,苏烈原本冷冽的性格也渐渐柔软了许多,抱着孩子的时候动作小心翼翼,表情温柔地像是可以溢出水来!每天我抱着小甜瓜的时候,他总坐在床边看着我们。只是那温柔宠溺的目光里,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悲哀。
有一次,看着他那么疼爱小甜瓜的表情,我开玩笑说:“等儿子长大一些,我们就结婚,然后再生一个真正属于我们的宝宝,好不好?”
苏烈的身躯一瞬间变得有些僵硬。他笑着看我,只是笑得有些勉强;“小甜瓜才刚出生,你就想着再生一个了?其实不用那么着急,我还怕若是再有一个孩子,对小甜瓜就照顾不周了,他会伤心的……”
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作祟,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问题。一切好像太过平静,太过幸福,让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大喜大悲、跌宕起伏的我不太能适应!我实在是记不得在生产那日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了,但我觉得,一定是发生过什么!不然何以苏烈的眼神会透露出悲哀?而最可疑的,就是何轻盈自从小甜瓜出生之后,只来看过我两次。而这仅有的两次会面中,她停留的时间很短暂,笑容拘谨,眼神躲闪,飘忽不定!于是几经思量之后,我决定把何轻盈找来,从她口中问出真相可比从苏烈口中问出来要简单地多!
何轻盈再接到我的电话之后沉默了一会,才答应过来看我。她过来的时候,手里提着水果、婴儿用品、营养品,瓶瓶罐罐的,很是壮观!彼时我正抱着小甜瓜逗着他玩,见轻盈那样大包小包的走过来,不禁“噗嗤”笑了起来,抱着孩子说;“儿子,快看,你干妈来看你了,还给你带了这么多东西呢!”
轻盈艰难地把东西都放下,伸手过来从我手里夺过小甜瓜,亲了又亲!小甜瓜也不怕人,冲着轻盈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惹得轻盈母爱大肆泛滥!她抱着孩子,跟我说:“姚遥,你这儿子真是招人疼!你瞅瞅,既可爱又懂事,比他亲娘强太多了!”
我翻翻白眼,不谦虚地说:“还不是因为遗传基因好,总之还是我的功劳!”
轻盈温柔地抱着孩子,嘴里依依呀呀地哄着,又问我:“苏烈呢?怎么没看见他守着你们母子俩?”
“他出去有些事情,一会就回来了。”我敷衍道。其实苏烈是被我支走的,只有他不在,我才好套何轻盈的话。我看着轻盈毫无戒备的表情,装作不经意地提起,“轻盈,你跟我说说生孩子那晚的事情吧!你看,我好不容易经历了一次人生中的大事,自己竟然什么都记不住了……”
果然,我的话刚说完,轻盈的脸色就变了几变!她的眼神又躲闪起来,支支吾吾的:“那个、那个有什么好说的?就是,就是我跟惠延接到苏烈的电话赶过来,你就已经进手术室了。”
“哦……”我死死地盯着她,又问,“那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吗?就是比较感人,比较惊天动地的那一种!就像我失血过多,医院血库又缺血,苏烈特别豪迈地伸出胳膊,要医生抽他的血来输给我。最后他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却不肯休息,坚持陪在我身边……”
“哪有、哪有这些……”轻盈笑得很不自然,“姚遥,你电视剧看太多了吧!”
“是吗?”我故作失望的表情,而心里越发觉得自己判断地不错,一定是发生过什么事了!我有些哀求地看着轻盈,“那,就是平平常常的做完了手术,生下了孩子,就没事了?”
轻盈拼命点头:“是啊是啊,不然你还想发生什么?”
看来何轻盈这次长进不少,想从她口中套出话来,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情了。于是我转换了攻略,笑眯眯地看着轻盈怀里开始睡着的孩子,感慨:“我真是没想到,像苏烈的性格,竟然对孩子会那么有耐心!既然他那么喜欢孩子,等我们结婚之后,可以再生一个跟小甜瓜做伴!这一次我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做了母亲,下一次一定要清醒着去经历……”
何轻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她哆哆嗦嗦地把孩子放回我身边,转移话题说:“那个,姚遥你饿不饿呀?苏烈不在,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弄点吧!”说完,她转身就要跑出去,好像在躲避什么可怕的问题!
我的脸色也阴沉下来,在何轻盈跑出去之前,低沉着声音说:“何轻盈,你最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提到再要一个孩子的时候,你跟苏烈的态度都那么诡异?”
“我……”轻盈支吾起来,两只手死死地扭着衣角。
我叹了口气:“好,既然你不肯说,那么你在这里帮我看着孩子,我自己去问那天的医护人员好了。”
“姚遥!”轻盈使劲跺了跺脚,眼泪竟然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没有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强烈,一时也有些怔怔:“轻盈……你哭了?”
何轻盈一边抹着脸上的眼泪,一边愤恨地说:“我们不想告诉你,可是你偏偏要知道!姚遥,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固执?有些事情,就让它成为秘密该有多好!好,你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就给告诉你!”
她的声音那么决绝,我突然有些害怕起来,只听轻盈说:“那天,你因为气血郁结,导致难产,后来做了剖腹产,却大出血!那时候情况十分危险,你的身子受到了很大损害,稍微有一点差错可能就醒不过来了!后来医生全力抢救,保住你们母子平安,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我的声音也颤抖起来,却竭力想要听轻盈说完。
轻盈双手捂住脸,痛苦的说:“可是,医生说,你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