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本立在空中慢慢翱翔着,英魂之刃紧随其后,以云层为掩护。他俯瞰着整个云城,能看见这座城市每一个人乃至每一个生物的血液流动。现在的他虽然双目失明,视界却比以往更加清晰。他的头上长角,背生双翼,不像是吸血鬼,倒像是从地狱里重生归来的恶鬼。
他手一招,英魂之刃飞到手中。这画面……伊利丹拿着一把霜之哀伤?
原来这就是英魂之刃的力量,此刻他能直接看到这个世界的本质。这世间的一草一木、一生一灵,每个人的灵魂都尽收眼底。全世界的、游荡着的无主英魂,见到他都纷纷溃散奔逃,仿佛老鼠群看见了猫。
他似乎能在高空中闻到血的气味,地球上每一个人的血,在他眼中就像红外热视线感应。老人的血是苦涩的茶,儿童的血是纯净的水,男人的血是醇香的酒,女人的血是甘甜的蜜……
啊!真想吸干他们的血!
阎本立鼓动着双翼悬浮于云层之上,体内澎湃的血之欲望渐渐退去。他还没有完全适应吸血鬼的身体和英魂之刃的剑术,略微感到有些疲倦。
无所谓!他有的是时间,他的生命力达到了物种的巅峰,现在即使是把他的头割下来他也有办法自我治疗。他万寿无疆,能亲眼见证一个又一个世纪的朝代兴衰。
他猛地收拢双翼,垂直划破长空,向地面俯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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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的一声,老旧的木门被一脚踹开。虽然阎本立家里有钱了,但还是喜欢这种款式,他的确是个怀旧的人。
“哦!儿子,你终于回来了!”阎本立的母亲丢开手边的书,像一只受惊的豹子从沙发上一跃而起,飞身扑向迎面而来的阎连科。“你爸呢?”
“……”阎连科一把推开母亲,一声不吭,大步流星地穿过客厅。
阎连科家里的一楼空荡荡的,非常冷清。一月的天气已是深冬,屋里烧着旧的壁炉,果盘里摆放着不是很新鲜的水果,贴在墙上的艺术品蒙上了灰。
“果然,父亲一旦不在,家里就没人打理了。”阎连科的脚步声噔噔,直蹿上二楼,头也不回的说:“母亲你还在读作文选?你还指望着我好好学语文?”
“啊?”阎连科的母亲迷惑了,手里端着早已备好的晚饭,不对,应该是早饭了。她盯着阎连科的背影,突然间觉得她的儿子长大了许多。
阎连科在二楼走廊快步走动着,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正守在他的卧室门口。
“抱歉,少爷。老爷有令,你现在还不能……啊!”那个年轻人话还没说完,“邦”的一声响,膝盖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他情不自禁跪了下来。
“我的卧室我为什么不能进?”阎连科把枪口还在冒着缕缕青烟的05式转轮手枪塞回口袋,一脚踢开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年轻人,那家伙极有可能是父亲安插的守门人眼线。“放心,16焦耳的橡皮子弹,死不了人。”
“阎连科,你真是……越来越像你父亲了。”见阎连科在室内随意开火,阎连科的母亲一点也不吃惊,只是担忧地望着他。“这……不是什么好事。”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成为父亲那样行事果断、雷厉风行的人吗?”阎连科一枪射开卧室门的黄铜门锁,他终于肯回首看一眼他的母亲……不,应该是他的养母。
阎连科的眼镜已经破碎不堪,镜片上甚至还沾有血液,他冷冷地说:“父亲……不会再回来了。”
说完,阎连科冲进卧室,“砰”的一声把门摔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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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朋一路狂奔,在花了两秒钟时间帮章大爷擒住盗贼后,他必须第一时间赶上空中的阎本立。
也多亏阎本立的“星阳变”,大清早上虽然有不少人因生物钟而早早起床,却发觉天还黑着,于是纷纷倒头去睡回笼觉。不然以阎本立的天空雄姿,到时候全云城人都会掏手机拍照发朋友圈。
乔朋觉得自己的视野在收窄,没有了上下左右只有前方。他的心脏“咚咚咚”的像是古代衙门前在敲鼓,他的脚步无比沉重身体又十分轻盈,他必须非常小心的转向以他现在的速度要是装上什么硬的东西恐怕会把自己装得浑身散架。
他飞跑着,想到了全校第一快的李竽,他以前的跑步技法就是和他学的,只是现在的速度根本用不上。
他摇了摇头,不能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他的脑中只能留存一个字,那就是“跑”。
“乔朋,看你头顶!”父亲的声音响起。
乔朋抬头一看,阎本立红色的身影穿破重重云层,在低空处显现。
“好家伙,竟然自己露头了么?”乔朋一笑,继续飞奔。
“儿子,你快看前面!”乔朋再次惊呼。
只见前方一栋大楼迎面飞来,不对,应该是乔朋在直线冲向大楼。如果乔朋再不刹车,就会直接从大楼正面一路冲撞到大楼背面,撞的粉身碎骨。
可是已经刹不住车了,这种速度光是惯性就足以把他往前再推进几十米。
“不妨,正合我意!”乔朋深吸一口气,两脚一抬,踩在90度的绝壁上,竟在垂直的墙面上奔跑!
当一个人的速度快到一定地步,那么地心引力将无法束缚他!乔朋在楼面上极速跑动,大楼里的居民们只觉得有什么轻声微响,他们只会看到有什么蓝色的东西从下往上“呼”的一下子过去,自家的窗户上凭空出现了无数灰色的脚印。
乔朋疾步攀登,很快便爬升到了楼顶,原本垂直的世界又回到了水平。他在楼顶间来回移动着,死死追着阎本立不放。
“儿子,你上来干嘛?”乔办问:“我虽然能给予你豹的速度,却不能给你蛙的跳跃力啊,这个高度,你连阎本立的毛都摸不到。”
“你猜啊,你不是有丰富的经验吗?”乔朋迎风笑道,在房屋之间反复横跳,踩碎了不知多少瓦片。
“这不是靠经验能猜出来的,不过,我有男人的直觉!”乔办嬉笑,完全没有身为父亲的威严。“男人的直觉告诉我……”
乔朋的速度已经达到最大,他的目光紧盯着天上的阎本立,阎本立正在向下俯冲。
他必须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和阎本立最为接近的机会……就是现在!
乔朋把那根梓海莘赠送的粗实钢筋一发插向地面,钢筋整整有一半没入楼顶的水泥板。
乔朋运气用力,钢筋弯曲,瞬间到达韧性的极限。乔朋双手双脚尽皆缠在钢筋上,难以想象这么大一个人居然把全身的体重交给一根钢筋。
与此同时,天空中一道雷霆骤响,电光照亮阎本立惨白的脸庞。
弯曲到极致的钢筋险些被折断,但它终于想起自己还有弹性形变这个概念。钢筋一霎变直,孤零零地立在楼顶上,像一根傲然的避雷针。
乔朋如一颗装了消音器的枪械子弹,在雷电的掩护下,似太阳活动中的高速气体,以近乎音速飞向半龙化的阎本立!
“……这将是世界上最高的撑杆跳!”乔办像是看见了偶像的迷妹一样尖叫。“芜湖!起飞!”
乔朋如同一枚炮弹那样被弹射出去,在这种剧烈的空气流动中,他四肢收紧,抱团一起,免得手脚被强风折断。
乔朋的脑中闪过一个游戏……《愤怒的小鸟》?
阎本立两眼中的红光一闪,他感觉到了从后方逼近的危险,这是一种来自吸血鬼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