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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黑暗

“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乔朋,是你的同桌,现在你应该记住了吧!”

“乔朋……这个名字怪熟悉的……”杨语纯抚向自己的胸口,紧紧握住胸前的神魂水晶。福警官远远一看,惊奇地发现神魂水晶已不再是暗淡无光的蓝色了,而变成了耀眼的青绿色,这……这个水晶如今已不再属于乔朋了,它真的成了杨语纯的神魂水晶!“诶呀,想不起来了啦,真头疼……”

“不不不,我们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乔朋笑了笑,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李竽立马赶过来扶住他,他竭尽全力直起腰杆,说:“走,咱们去看看徐风雅吧!”

“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回到床上躺着去吧!”一个耳熟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齐齐望向病房门口,一位年轻的护士推着一架轮椅进来了,坐在轮椅上的正是徐风雅,在她的领口间锁骨处,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洁白的绷带。

不消徐风雅多说,乔朋也感觉两腿发软,体内一阵虚脱,又不得不被李竽扶上床了。徐风雅慢慢地被推到乔朋和杨语纯两人的病床之间,她回首对杨语纯笑道:“你好,我叫徐风雅,在高二(4)……”

“啊啊!我晓得你,你是历史学习小组的……”杨语纯话还没说完,就猛孤丁地一下子栽倒在暖暖和和的床里,睡着了。她的体力估计还没有完全恢复,小护士,赶忙帮她盖好被子,随后便退出了房间。

“看来,她真的失去记忆了……”徐风雅背对着病床,拿起一个梨子削了起来,就像曾经乔朋为她削苹果一样。可惜她的刀法并不比乔朋高明多少,削的皮零零碎碎,断得不成样子。

“不,她只是失去了有关你、我、苏酒以及……”乔朋停顿了一下。“以及她最不想回忆起来的往事。”

“这样也好,没有了痛苦的记忆,也没有了悲伤的余地……”徐风雅如果不是因为大病初愈不得唤灵,不然早就召出宫本武藏帮她削梨子。削了半天,才把一个瘦了一大圈的梨子递给了乔朋。“呐,想必在座的诸位都想向你请教一件事,那就是……”

“你是如何唤醒杨语纯的?”福警官抢答道,这个疑问早就盘旋在他心中已久,只等乔朋揭示其中的奥秘了。

“啊,这就说来话长了……”乔朋啃了一口黄澄澄的梨子,口感不对劲,定睛一看,赫然吃到一个核,禁不住汗颜道:“嚯,敢情你是请我吃梨核呢?”

“我好心好意削出来给你吃,哪来那么多废话!爱吃不吃,赶紧解释其中原由!”徐风雅见乔朋事到如今还这么不正经,忍不住佯怒道。

“哈!长话短说,现在的我已经完成了英魂附体了,苍天之拳已无需神魂水晶便可接受我的唤灵。”乔朋面色苍白,但却有力地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吃梨。

“哦?英魂附体……”夏侯老师听李竽说过这玩意儿,似乎是“世界之扉”组织的“专利”。“英魂附体的结成有什么条件吗?”

“这可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被苍天之拳附了个体……”乔朋回想起苍天之拳最终击败苏酒还有神魂水晶的情景,又想到神魂水晶的内部空间里,苍天之拳一举降服神秘巨兽的画面。“因为这个,我认为杨语纯也有可能是有魂师资质的,而神魂水晶的契约签订又可以治疗创伤,反正我又用不到我那神魂水晶,不如就试着把它给了杨语纯,没想到真成功了。”

“呃……”福警官陷入了沉思,突然,他的口袋里一震一震,“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的铃声唱了起来,原来是手机响了。他立即掏出手机快步走出门外,随着“啊”“哦”的几个简单的回应声,电话挂断,福警官略表歉意的和大家说:“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警局里还有事,就先走了一步了。关于‘英魂附体’的事情,我会去调查的。守门人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们的,还请各位多加小心。”

说完,福警官的身影很快便在门口处消失了。

“那……乔朋?”李竽挠了挠头,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盯着乔朋。“你还回不回历史学习小组了?”

“嗯……”乔朋来回把玩着吃剩的梨核,好像没听见似的。

李竽正欲再劝说,乔朋忽然一张开手掌,示意他无须多言,李竽立马面露难过之色,以为乔朋决意不归。

乔朋扔掉梨核,淡淡地说:“自从和苏酒拼过命后,我就领悟了一个不争的事实,当我成为魂师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回不到普通人的生活了……”

“太好了!哈哈!”李竽一听乔朋的话语中暗含默许之意,一时喜不自禁,兴奋地把乔朋再次抱在怀里晃来晃去。

“停停停!要吐了,要吐了!”本就虚弱的乔朋被李竽这么大力一晃荡,差点当场晕过去。

“啊,对不起啊!哈哈!我太激动了!”李竽哈哈大笑,开心得像个如愿以偿买到新玩具的小学生一样,要不是之前和裴志伟对战留下了后遗症,否则他早已跳起脚来抒发情感了。

徐风雅看到了这一幅欢乐的景象,不禁嘴角微微上扬。她把耳机拿了出来,塞住耳朵,一段悠扬婉转动听的旋律在脑中回荡,这一无词之曲名叫《一个小故事》。

—————————————————

“如果没有你~日子怎么过~往日的旧梦好像你的酒窝……”邓丽君的经典金曲低语着,老式唱片机里的黑胶唱片“吱吱呀呀”地旋转,发出音质不怎么好的音乐。

乌漆麻黑的小阁间里,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边听着音乐,边坐在沙发上喝一杯红酒。这红酒看样子也不是什么上好的窖藏干红,但却异常得红,红得发黑。

房间里少数丝微的亮光,便是沙发旁的一架烛台,烛台上竖插着零星的几根蜡烛,惨白的蜡烛头深深向下凹陷,窝成一个破白瓷碗,碗中央的几缕烛芯燃着渺小的火焰,并无照明的用途。

男人不出声地品尝着红酒,一开始还只是小啜一口,到后来越喝越多,逐渐演变为大口痛饮,最终被他一饮而尽。

空空如也的玻璃酒杯“哐”的一声被投掷于地上,但没有摔碎。同时,烛台上的一根蜡烛陡然熄灭,仿佛在响应落地的酒杯。

男人叹了一口气,道:“酒没了,苏酒也没了。”

沙发后方,另一名中年男子从暗中涌现而出,微弱的烛光映照着他那枯黄的脸庞,那人面无表情地说:“让我来吧。”

“你要知道,你才是罪魁祸首啊。”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起身去捡地上的酒杯,又坐会到沙发上。

“请放心,我的社会身份非常良好。”中年男子蹲下身子,瘦骨嶙峋的手帮沙发上的男人斟了满满一杯酒。

“去吧,别把自己也搞没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左手托腮,右手摇晃着红酒杯,阴暗的目光透过玻璃,静看那杯内红得吓人的“酒”液荡漾。

中年男子周围呈现出非常纯粹的、不掺任何杂质的黑暗,彷佛一个巨大的黑洞,一丝光线也无。

沙发上的男人瞪大了双眼,把手指伸到自己眼前,看不到。

烛台旁边的中年男子又重归于黑暗,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漆黑的房间。

“如果没有你~日子怎么过~我的心也碎~我的事都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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