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我也取得了一些突破。
当晚打开视讯一接通我就高兴地向秀春报告道:“秀春,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
秀春咦了一声,捂着嘴笑道:“我也知道了。”
“啊?你怎么知道了?”我有点惊讶,因为我是推测出来的。
我倒不是觉得秀春没有推理能力,人家好歹也是公安大学毕业的。但是从文字里面推理信息,她可能就要比我差一点了。
“要不然,我们俩看看谁说的更有道理?”秀春玩心大起。
“好啊。”我当然配合啦,为了让这个小游戏更有趣,我又加了一个建议:“不如让我们先说他最后把‘罪’归给谁了。”
秀春想了一会儿,说道:“历史原因。”
“跟我一样。”我说道,然后紧接着说起了我的推测过程:“小说说到底是一种艺术,不是什么论文。他不必为每个人说出赦罪的理由,我们可以提取出他为母亲‘赦罪’的要素:没有受到良好的教育。而之所以他母亲没有受到良好教育,看起来是他外婆的问题,但其实根本原因在于当时的社会环境的限制——外婆那样的人在那个时代的农村很寻常。”
“呀!没想到啊。”秀春也很惊讶,她笑道:“你猜的还挺对路数。”
我疑惑地问道:“难道你就那么自信你找到的是标准答案?”
秀春笑盈盈地说道:“我拿到了关键证据。”她随后把某乎上的那两条回答发给了我。
我看了才恍然大悟。
连迎春明显极度扩大了“教育”的定义:“受教育者家庭环境、社会环境、信息环境等等一切能影响其思想的东西都应该被容纳于‘教育’之中。”
结合其“白纸论”,他很明显是认为人的思想能力是可以被完全塑造出来的。
且不说这种方案如何保证浇筑出来的人是否是真的“善”。这种造就方案仅仅在操作上就极难实施了。
而之所以难以实施这种方案,必定是由于历史社会条件不足。
我把我的理解对秀春说了,秀春也很认同。她说道:“假如真的有这种条件,我们恐怕也不愿意。人还是要活出自己的精彩嘛。”
我们一致认为我们已经破解了连迎春思想的全部奥秘。
这是连迎春思想走了极端,也是他心理疾病的一种体现。
但是,我们俩都小瞧连迎春了。
他的思想或许并不伟大,也存在漏洞。但论起复杂程度,却不是我们俩此时可以想象的。
当人生不如意的时候,我们会不由自主地寻找原因。
通常来讲,我们会先从自己查起,但是我们往往不会对自己过于苛求。
然后我们就需要寻找外部原因,这种外部原因通常是他人引起的。
当我们意识到了“他人”也有难言之隐的时候,我们最终就会将原因归于社会。
这是大多数人“寻找原因”的步骤,也是终点。
我和秀春的个人思考方式差不多都走到了“社会”这一步。
但是连迎春的想法比我们更精确,而且还往前又走了一步,提出了解决方案。
就在我和秀春都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相,并且沾沾自喜的时候,真相突然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