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队长的手机响起，他走出门外接听电话，三分钟后又走进了房间，走近钟海，笑呵呵地说：“你可以走了。”
“不，我女朋友没来，就不能证明她是不是美国总统的女儿，所以，我暂时还不想走。”钟海开玩笑说。
虽然钟海在开玩笑，但罗队长却当了真，以为钟海真的不走，就握住钟海的手，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是我看走眼了，你女朋友比美国总统的女儿厉害多了，她不会来了，但我不得不放你走，今天把你叫来，纯粹是职责所在，请你别介意，如果你还有意见，我不妨提醒你，任何一个公民，都有义务帮助警察办案，我想，你受过高等教育，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钟海见罗队长不像开玩笑，就知道说吴子玥做了手脚，在钟海眼里，吴子玥的身份又蒙上了一层神秘。钟海微笑着，迈着方步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办公室。罗队长跟在后面，说：“钟海同志，如果你对教育工作不感兴趣，我欢迎你随时来刑警队工作。”
“为什么，你不会是要我教给你武功吧。”
“是一个方面，但准确地说，警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对不起，我对警察职业不感兴趣。”钟海说。
太阳略微西斜，地面上暖烘烘的，春风拂面，麦浪翻滚，荡起层层涟漪。
钟海和吴子玥在市府家属院的后面漫步。钟海的双手牵着吴子玥的双手不断地后退，吴子玥亦步亦趋正对着钟海往前走，两人的手臂组成了一个椭圆形，影子一个长一个短，长的是钟海的影子，短的是吴子玥的影子。
“玥玥，我不希望你总是这样和我过家家，你正步往前走，我一直后退着，不定哪天就翻到了阴沟里了。”
吴子玥明白钟海的意思，就笑笑说：“多少人想和我过家家呢，总是被我拒绝，你还不稀罕呢，你要是烦了，你也正步走，我不会让你回头的。”
“我也不想回头，可我的眼睛是铁球做的，你就是一块磁铁，所以，我必须回头。”钟海意味深长地说。
“你看，后边真的有个坑。”
钟海以为吴子玥开玩笑，继续后退着，说：“你就是我的眼睛，替我寻找着光明，有坑我也不怕，我掉进去，也把你带进去，你我生同房，死同穴，在天比翼鸟，在地连理枝，同生共死，永不分离……哎哟。”
钟海大叫，松开了吴子玥，捂住了屁股，回头看看，一辆尼桑破车挡住了去路，一块跐开的铁皮挂住了钟海裤子，估计也刺痛了他的肉。
吴子玥咯咯大笑，说：“不听老婆眼，吃亏在眼前，不是挂破了裤子，你还以为我是骗你呢，哎，你可怜的眼睛呀。”
“我才可怜呢，长着眼睛不能用。”钟海发牢骚说。
“我还以为你屁股上长着眼睛呢。”吴子玥调侃说。
“对，我的眼睛就是长在屁股上，你刚才不是说过么，你就是我的眼睛。”
两人都想沾光，最后还是钟海占了上风，吴子玥不依，追赶钟海要拧他的耳朵，钟海从车旁跑过，突然停了下来。吴子玥上前，拧住了钟海的耳朵，要他赔礼道歉，钟海扒着车窗往里看，突然发现了那件棕色的夹克，就吃惊地说“玥玥，你看。”
“别想转移我的注意力，我才不上当呢，喊我姐姐，我就松手。”
“姐姐，车子里放着我的棕色的夹克，你看。”钟海指着车里的夹克说。
吴子玥松开手，往车里看看，果然看见了钟海曾经穿过的棕色夹克，就问道：“钟海，你的夹克怎么会在这辆车上，这是谁的车子。”
“你问我，我问谁去。”
钟海围着尼桑车转悠了一圈，然后一拍脑门，说：“对了，我怎么这么傻，这辆车一定是昨晚上盗窃王一鸣别墅的那个人的工具车。”
“你怎么这样想？”吴子玥疑惑地问道。
“夹克，棕色的夹克，我的夹克，他把车停在咱们家附近，就是想让警察发现，然后嫁祸于我，转移警察的视线。”钟海自言自语地说。
“可是，他怎么会有你的夹克呢？吴子玥又问。
钟海再拍脑门，又自言自语道：“是呀，我也纳闷，他从哪儿弄到我的夹克呢。”
吴子玥突然一激灵，说出一句话来。
“你的衣服要么穿在身上，要么放在家里，你不会告诉我说有人暗恋你，趁机偷走了你的夹克吧。”吴子玥问道。
“暗恋我？你是说还有人暗恋我？不对，喜欢我的人都是明恋着，没有暗恋的，错了，有一个人暗恋我，可她已经走了，去了天国，是凯莉。”钟海拍着脑门说，带着几分显摆。
“你再好好想想，还有谁，紫月，黄一一？你这个情种，到处留情，还不定和哪位红颜知己春风一度，后来被女方的男友或家人发现，从窗户逃之夭夭，把夹克忘在了人家家里。”吴子玥笑着，调侃钟海说。
这是个不错的线索，可是，钟海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头绪。他在紫月的饭店里睡过很长时间，但在他的记忆中，从来不曾把衣服忘在那里，即使忘在那里，紫月也不会陷害他，闹到是紫月的新恋人费解？可即使费解想加害他，没征得紫月的同意，他也不敢。在分校……对了，钟海猛然想起，最后一次离开黄一一家时，由于和黄一一发生了争执，一气之下只穿着毛衣离开了分校，从此以后再也没到过黄一一家，莫非……
“我想起来了，这件夹克……黄一一，是的，就是她……”
钟海虽然没把话说完整，但吴子玥还是听出来，这件夹克果然和黄一一有关，于是就揶揄钟海，道：“还是我聪明吧，这件夹克肯定与女人有关，你再好好想想，看看还有什么留在黄一一那里，比如裤头鞋子之类的。”
“现在还不是调侃的时候，夹克，车子，王一鸣的别墅，玥玥，我知道是是谁洗劫了王一鸣的别墅并糟蹋了蒋丽君。”
“杨东……”
“杨东……”
钟海和吴子玥相互指着对方，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这个该死的杨东，做了坏事试图嫁祸于我，我饶不了他。”钟海说。
“水有源，树有根，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他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你还是先反省一下你自己吧。”吴子玥不冷不热地说。
“我没有什么可反省的。”
“你对黄一一都干了些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虽然不肯承认，但黄一一却把你罪恶的行径告诉了杨东，杨东一气之下，才想嫁祸于你，这种因果关系用脚趾头想想都能想明白，你还装糊涂。”
吴子玥半真半假地说。
钟海没干过的事，自然不肯承认，一听吴子玥的话就猴急了，说：“关于我和黄一一之间的那点事你是清楚的，我事先也征得了你的同意，你现在又翻旧账，分明就是胡搅蛮缠。”
“那你说说，杨东为什么要嫁祸于你。”
“还不是为了你妈妈。”
“可当时你并不知道我妈妈就是我妈妈。”
“最起码你妈妈和你长得想象，不然我才懒得管她的闲事。”
两人唇枪舌剑，互不相让，但钟海最后的一句话还是感动了吴子玥，她紧绷的脸突然松弛开来，并演化成一朵灿烂的小花，笑着说：“这话，我喜欢听，我倒是希望你永远喜欢我的家人，永远把我放在第一位。”
“那么说，你允许我把其他女人放在第二位第三位了。”钟海也笑着说。
“你敢，我就拧掉你的耳朵。”
吴子玥一边说，一边又装着去拧钟海的耳朵，钟海躲开，岔开话题，说：“这个该死的杨东，简直是愚蠢透顶，他也不想想，即使警察发现这是我的夹克，我万一想起这件夹克曾经留在黄一一家里，他不就暴露了么。”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聪明过头就是愚蠢，玩火者必自焚，要我说，你马上给罗队长打电话，让他们火速赶来，杨东这下就在劫难逃了。”
钟海哈哈一笑，摆摆手，把吴子玥的话放到一边，问道：“玥玥，钱是不是个好东西。”
“当然说好东西了，要不芸芸众生怎么会费尽力气争先恐后打破了脑袋想方设法都想挣钱呢。”
“你喜欢钱么？”钟海问道。
“你呢。”吴子玥反问道。
“我当然喜欢。”
“凡是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呵呵，好听，我喜欢黄一一和紫月，你也跟着喜欢么？”
“去你的，女人除外。”吴子玥戳了一下钟海的脑袋说，“别拐弯抹角了，又有什么鬼点子，请直说。”
“我想自己干一回。”钟海说，“王一鸣别墅被抢，据警察透露，其他的不说，仅风景画里面藏的钱，少者几十万，多着几百万，我估计最少有几百万，如果杨东真的弄了那么多钱，又被警察审问出来，那些钱肯定要充公……”
“你的意思是先不报案，你自己直接对杨东下手，把那些钱弄到手。”
“老婆大人实在聪明，钟海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五体投地一次让我看看。”吴子玥得意地说。
钟海把嘴巴附在吴子玥的耳边，悄悄地说：“老婆大人，自从咱们同居以后，为了让你见证我伟大的力量，我隔三差五都要五体投地一次，难道你还不满足。”
吴子玥一开始并不明白钟海的意思，正要再问钟海，钟海诡秘地一笑，吴子玥才明白过来，知道钟海说的是流氓话，再要拧钟海的耳朵，钟海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说：“欲望是一口永远填不满的井，要想消除痛苦，必先克制欲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