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独自立瑶阶
只听老师说:“我知道你迟到了,可我今天不想追究!”
啊,原来老师不是在说我迟到的事,那这样不是我的傻吗?看来那个大脓包真的会让我更傻了,傻得无药可医了。
哦,原来老师是想追究的,可为什么今天又不追究了?还是跟今天的日子……9、12有关?有什么关联呢?那不是更惨了,我竟然无意中又破坏他“上课不能不听”以及“不能答非所问”的两大原则。我的天!我这不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还砸得不亦悦乎着,还让老师让同学们对我今天迟到又加深了印象了。老师应该是刚上课时就说了今天不上课要各抒己见,只是我的脑袋一片空白,蒙蒙的,什么都没听见只听到了嗡嗡的声音!
只听老师继续说着:“我刚才的问题对于‘9?11’事件你的看法?”老师的声音不高却依然温柔如水,可是对我而言就像在寒冷的冬天却被一盆冰冷的水毫不留情地洒着,让我的心结冰了。
同学们仍在笑,甚至我听到有些男生在敲桌子,说着:“太经典了!真是够经典的!”他们觉得纯粹的笑不足以让他们内心平衡,所以要敲桌子,所以要言语的平衡。星文呢?她也在笑吗?要是她在我身边,是不是我就不会这样?是的,绝对不会这样狼狈的。
对啊,我把自己抬得太高了,我算哪根葱呢?我以为我自己是谁?是舞台的中心吗?我真的被狠狠地撞到了羁。
“9?11事件”我也知道,可为何还这么难堪,还这么牛头不对马嘴?
我的脸皮本来就薄,被这么一弄一下,脸唰的红透了,我想跟夕阳是有的拼!终于明白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的感受了!脸红,心乱,头更晕更痛了,即使知道了也不知该怎么掉转方向来谈谈一些些看法。我适应不了这样的状况,我不懂得怎么刹车,更不懂怎么扭转这样的残局。
我还是傻傻地愣愣地呆滞地站着,只不过不再抬头了,头低得沉沉的,恨不得跟地面平行着。
也许老师也看到了我的脸红,也许老师也听到了那放肆不羁笑声,也许老师也同情着我,毕竟我是一个女孩!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都没说,只示意我坐下来,也没趁机指责我上课不认真听讲。
这么一闹,确实够折腾,也够戏剧性着,老师不对我印象深刻都不行了。在大学里能让老师记住确实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是一件很光荣的事!可是可是以这样的方式确实太不可思议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也会以这样的方式让老师记住我!
我还是傻傻地愣愣地白痴般的坐下,有点机械化,有点僵硬了,脸滚烫滚烫着,就像已经沸腾很久很久的水了,多么希望能转变一下姿态,水沸腾到一定程度就会蒸发的,可是我还是坐在那里。心,火热火热地跳个不停,后来老师讲了什么,完全没听到。
只记得老师好像没上正课了,就对着那个伟大的“9?11事件”发表看法,也请大家发表着看法,老师说我们是新时期的大学生,更何况我们又是政治专业,要站在时代最前沿,要有很强时政敏锐感和洞察力。不能“两耳不闻窗外事”更不能“人云亦云”。老师说课可以不上,但是思想不能守旧着,要开拓视野,要有独立思考的能力,要有自己的见解,所以今天他没带课本来,就是要准备和我们一起碰撞思绪的火花,共鸣人类最深沉的情感与正义!可是我却把自己弄得多么滑稽多么可笑,羞死了,这样的感觉这样的言行绝对不能出现在我人生的字典中,可是却出现,毫不留情地出现了,狠狠地打击了我的自尊心!
看来我们私底下说的马克思一点都不马克思,还很与时俱进,绝对是一个真理。
老师的看法同学们的看法我没听到,只知道自己的心在流泪,差点流出眼睛了。不能流出来的,至少不能在此时此地流出的。我要坚守自己那份小小的骄傲,
是啊,我太自以为是了,就迟到而已,还孤傲地以为地球都围着我转?对了,今天早上我不是唯一的一个迟到者!后面还有比我更迟来的,只不过他们比我幸运!有同学帮他们抢占风水宝地!所以他们可以无忧,他们可以冷冷的一起看着我这出滑稽的笑话!想到这,我的一颗心不单单是流泪了,也流血了,很痛很痛……
怎么下课怎么回宿舍怎么吃饭,浑然都如噩梦般。今天早上的事肯定会成为大家谈笑的资料!今天早上的事肯定会让年级的同学对我的印象加深,原来我们年级当中还有深藏不露的这么一号人物!
下午没课昏昏沉沉地半睡半醒着,脑中不停地闪烁着早上的画面,那个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那个让我的羞耻变得很廉价很廉价的画面。我真的恨不得去撞墙!我真的恨不得自己马上从这所大学人间蒸发掉!恨不得刚好有时光机器路过将我载走,远远地离开这!可是不行,妈妈好不容易把我送进了大学,不能将刚在她身上戴上的光环马上就卸掉着。这会是一个惊人的致命地打击!
人无完人,孰能无过?知错就该,就是好孩子的!更何况早上老师自己也没说清是什么问题的,老师也有责任的,这也从另外一个侧面反映出我是乖学生的,不是坏学生的。至少那些人不能落井下石的,因为他们曾经也制造过笑话的而我也没有笑他们的!我真的佩服自己的自我安慰的能力!
可是,可是,那是多么低级的错误!
别再可是了,低级的错误也只是一个错误,总之就是不小心错了一步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就这样晕晕乎乎的旋转在自己的世界中挣扎着,拼命地辗转着,苦苦地斗争着……
等我完全醒来时,宿舍又只剩下我一人。一室的凄凉!这几天大家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开学半个多月了,我和星文几乎已不像从前那样天天地泡在一起,甚至压根是两条平行线了!我不懂,也莫名其妙着,百般无奈着。我不擅长这些缝缝补补!
算了,也许这就是大学生活,不一定要好到底,曾经好过就好了。只是我们好得太短暂太脆弱了。情感的世界真的很会捉弄人类最敏感的神经!
不是有句话说:“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可为什么想到这句话,脸上就僵硬了?揭开床帘,望向窗外,依然灿烂依然明亮!现在的我也更能明白为何很多歌手都喜欢唱那些怀念过去的歌,不知疲倦地唱着,乐此不疲地将昨天唱到底!再回首,恍然如梦,如果再回到从前,会不会又会走到今天这样呢?……
忽然想起早上电话,看看手表,才五点多,可是不行,晚上不是还有两节选修课吗?选修课的老师是一位美丽温柔的又年轻的女老师,听着她的声音就知道她会是一个好老师,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不知道天冰找我什么事,我也挺好奇着也想知道着!权衡之下于是就决定赌一把,赌那个可人的老师不会点名,逃课去!可是我的赌注是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着。
我快到操场时,就已看见天冰坐在台阶上。虽已7点了,可天还是隐约亮着,路灯的昏黄映照着他模糊的身影,忽然间我明白了孤单这两个字的内容!
也许是天冰的东张西望让他看到了我走向他!他站起来了,我也逐渐靠向他,可一颗心还是怦然地跳着,要跳出心口,无处可逃!镇定!镇定!我不断地跟自己说,很想转身,可脚步却背叛了我,不断地靠近着,近了,近了,更近了!终于走到他的面前,可这短短的距离却感觉走出一世纪似的!
我笑了笑:“找我什么事?”其实我很想把早上的糗事说给他听,可看到那孤单那两字,我不自觉地又咽下去了。
他盯着我看,也许只有3秒,也许更久,忽地一下子抱住了我!我愣愣地傻傻地反应不过来,我只能承认今天自己的脑袋真的迟钝了,什么事都莫名其妙着。
也许太忽然的拥抱让我不知怎么反应,就这样贪恋着他的拥抱,屏住呼吸,一动也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我开始挣扎着,可没想到他抱得更紧了,用他那宽厚的双手深深地捆住我单薄的双肩,有点疼却温暖着。
我抬头看着他,可他却闭着双眼,也许我的抬头打扰了他的心,从他嘴里蹦出的话语居然是:“不要说话好吗?静静地聆听夜的呼吸。”
此时天已渐渐地暗下来了,路灯的黄色却清晰起来了,清晰地映照着我们的影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想到今天早上自己的糗事,更纳闷了,到底今天怎么了,怎么什么事都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