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放好,飞剑入鞘。
老董放下手中掉渣饼,擦去嘴角肉沫,赶忙起身跑向四人。
嘴里的东西还没有吃完,嘟嘟囔囔道,“这是给谁准备的啊?”
为首的说道,“一位故人。”
老董肃然起敬,立马把嘴里的东西咽下。
“这里灵气充沛,四周清净,也算是个好归处。”
老董没有说话,他知道以后不但要照顾孩子,还得给坟头拔草,想想就挺忙的。
“做的饭够不够?”
老董先是一愣,然后笑嘻嘻道,“够够够,你来的正好,尝尝我做的掉渣饼。”
“书宝,你先带着他们两个把棺材抬到牛棚下面,然后一起过来吃饭。”
把故人放牛棚里,这之间的情义也不简单呐,老董在心里嘀咕着。
“好。”
除了炎杰,老董从来没见过其余三个人,除了那个叫书宝的相貌出众,其余两个平平无奇,书宝放在他们二人中间,那就是土豆里的白萝卜。
…….
刚跑到结界前,一把剑便悬停在秦大爷的喉结处。
秦大爷疯狂拍打结界,哭喊道,“炎杰,炎杰,是我,是我!”
正在吃饭的人们齐刷刷看向这里。
炎杰端着碗,回头看见秦大爷一口喷出稀饭。
那把剑也像断了气一样,直接掉在地上。
“炎杰,开门啊!”
秦大爷激动的像个收物业费的。
梁清面无表情,带着孩子们从他旁边走过,已经进入了村子。
“你们……。”秦大爷尴尬地跟在他们后面。
见有来客,老董立马搬出十二张小板凳,这是他平时无聊多做的。
老董眯着眼,窘迫地说道,“筷子可能不够了……”
秦大爷丝毫不拘谨,把手在衣服上蹭两下,拿起竹筐里的掉渣饼,放一团麻辣金针菇,再裹一块不知道什么肉,一口做三口地吃了起来。
孩子们更是学得有模有样,比在自己的村子还放纵。
别人家的饭就是香。
炎杰全程张嘴看着他们,欲言又止。
秦大爷从牙中抠出一根金针菇,伸着脖子道,“有牛奶不?”
“有,等着啊。”老董立马收拾平板车上喝过的杯子,准备洗好了给他们用。
“不用不用,这太麻烦了,用这个。”秦大爷端起桌子上的一个空盆,原本是放馒头的。
“哈哈哈,行。”老董爽朗的笑道。
“我自己动手没事吧。”秦大爷端着盆,站在奶牛的肚子下面。
“大胆挤,管够。”
秦大爷昂着头,瞻仰那对流淌生命源泉的双峰,啧啧称奇,比三鹿的大上一圈。
他踮起脚尖,伸着胳膊,还是够不着。
老董想上去帮忙,但不好意思开口。
秦大爷用力一跳,终于勇攀高峰。
他抱着那对波澜,上下晃动,玩的不亦乐乎。
很快,一盆热腾腾的牛奶出炉了。
秦大爷喝完后,将盆在孩子们之间传递。
所有人都喝了,只有梁清委婉拒绝,他说内味太浓,肚子扛不住。
吃完喝完,老董没急着收拾,而是带着孩子们进屋学习。
剩下炎杰四人跟秦大爷他们面面相觑,空气很是安静。
秦大爷把烟枪拿出,在平板车上磕了磕,放在嘴里咂了两口觉得索然无味,然后又插回腰间。
“炎杰你住这里啊。”
“不是,跟你们一样,一个月来一次。”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说的大家都是娘们一样。
不过,梁清总算知道说话的这个人才是炎杰。
他一开始误以为那位风度翩翩的书宝是大家口中的炎杰叔叔,还好忍住没打招呼,不然……
通过大家的描述,以及他自己的脑补,他总觉得炎杰是一位俊秀的大侠。
然而现实差强人意,对方是一位光头大汉,体格健壮,长相凶悍,眼中无时不刻不燃烧着怒火,下巴胡须异常茂盛,总之做什么表情都像个大恶人。
梁清翻遍所有记忆才找出一个贴切的词语来形容他:徐锦江。
“我懂了,这里孩子跟咱们的一样对吧。”
炎杰沉吟半天,说出个“嗯”。
这就好理解多了,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秦大爷还是懂的,就是篮子与篮子放的有点近。
可这所谓的近,又是何其的远。
若不是他们出来,永远不会知道还有邻居。
不过,炎杰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秦大爷更加佩服起炎杰,看他的眼神也更加炙热。
“那你昨晚有没有去我们那?”
“没有啊。”炎杰皱着眉,像是要发火一般。
“那就奇怪了。”
“对了,我还想问你们是怎么跑出来的?”
“村子毁了,结界坏了,再不出来我怕我们也没了。”
炎杰突然睁大眼,“啊,什么情况!”
秦大爷让他不要慌张,孩子们都没事,唯一牺牲的只有三鹿。
他把自己的推测跟炎杰说,十有八九是仇家干的。
炎杰再次陷入沉默,反复搓着胡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后又像是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这时,阿虎突然嚷嚷道,“清哥看到过他们!”
梁清立马拿起馒头塞住阿虎的嘴,笑着说,“别听他瞎扯。”
炎杰摸着光头惊奇道,“咦?你小子竟然会说话了啊!”
虽然他一直在看着这群孩子,但脑子在想别的事,所以没有关注到梁清的变化。
现在仔细一看,都俊得脱了相,而且周身还散发着微弱的灵气,很可能已经迈入了灵启境界,他没有戴上测灵镜进一步验证,因为对他来说没必要了。
“想着想着就会了。”
炎杰欣慰地点点头,“不错不错,模样也是极好,记得多锻炼身体啊。”
梁清没有听懂什么意思,笑容中多了份疑惑。
炎杰舞动着眉毛推了推平板车,他身边的三个人先笑了起来,梁清随后恍然大悟,“还是炎杰叔叔阅历丰富!”,秦大爷也跟着哈哈大笑。
我去,果然长成这样的都是艺术家,梁清感慨道。
孩子们一脸懵逼,不知道推个车能笑成这样,大人们的快乐真简单。
“那我们……”秦大爷扫了眼梁清等人,不知道何去何从。
“就先留下来吧,之后再重新打算。”
“好!”
炎杰这次回来没带什么东西,只有那口棺材,应该是特别重要的事。
秦大爷准备多问几句,但想想还是算了,都是炎杰的私事,用得着他的地方他做就行,其余的就当不知道。
炎杰心里一定装了太多秘密,所以整天愁眉紧锁,外加照顾这么多孩子,压力必然很大,瞧,他的头更亮了。
炎杰发现秦大爷正饱含深情地看着他的光头,泪蛋蛋在眼眶里打转,搞得他面红耳赤,老头子难道是迎光流泪?他想躲也躲不开,总不能用一块布包着,那也太不讲究。
“咳咳……这阳光真毒。”
炎杰从怀中掏出一顶红色贝雷帽戴在头上。
……
房间不够分配,梁清决定带着阿虎睡牛棚。
秦大爷说外面危险,要跟他们换。
梁清觉得天气炎热,睡在牛棚正好可以吹风,而且结界里也不怕下雨,睡不着的时候还能数星星,坚决不换。
其实,他的目的是想看看棺材里藏了什么。
炎杰倒是毫不在意,说只要有他在,睡在烟囱上都没事。
秦大爷只好作罢,多给梁清送了两床被子。
“我们用不着盖这么多被子。”梁清觉得秦大爷太过宠溺自己。
“放在我床上碍事,腿都伸不直。”
“.……”
说完,秦大爷便回到房间关上门。
梁清把被子铺在稻草上,跟阿虎躺了上去。
由于他们的侵入,奶牛被拴在了外面。
棺材,横在他们的正前方。
今晚的月亮极圆,像是量角器画出来的。
不要钱的月光泼在棺材上,散发阵阵寒意。
“清哥,这是什么?”
阿虎没有见过棺材,很是好奇。
“放东西的。”
阿虎猛然坐起,双眼放光,“会不会有吃的?”
梁清微微一笑,“说不定有个大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