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雨水
“哈哈……”,霍恩指着沈青言鼻尖大笑道,“想不到你连这都没见过……哈……太蠢了……”
“什么嘛……”,沈青言怏怏地打了他一下,“我只是好奇他们为什么个个脸色硬梆梆的而已。”
“笨蛋,那是人皮面具,作杀手的哪个不带,否则被仇家或是雇主认出,不被灭口才怪,唉哟,我的少爷,你被保护得可真够天真啊……好……”
“去你的”,见他笑得连眼泪都滚下来了,沈青言脸臊得绯红,又一次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总是这么丢脸。
“你放心,等你通过了测试,我一定帮你要一张漂亮点儿的,免得你也成了僵尸脸,对了,你的破天九式练得怎么样了?”
沈青言拿起一旁的树条,比划了几下,霍恩看着点了点头,随即又叫住了他。
“你看,这一招手腕要收回,还有剑不能上扬,得平着指出,对……”
萧玉珂斜倚在廊角,看着他们两个在阳光下比划着招式,嘴角微微勾起,但眼中却泛起一丝苦涩。
多像啊,自己当初也是这样,只是物是人非……
“主子……”
霍恩惊喜的声音响起,人儿快速地冲到他面前,萧玉珂爱怜地为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恩儿,最近他练得怎么样?”
“那还用说,当然有我这么努力教他,现在他都可以在抑光手下走十招了。”
萧玉珂点点头,对慢慢踱到他面前的沈青言说,“还是基础太差了,全是些绣花招式。”
沈青言咬了咬唇,反驳的话堵住了喉头。
“今天晚上,到我房里来。”
恍若没有看见霍恩瞬间暗淡的脸庞,他拍了拍他的肩,“恩儿也要努力,下个月要过护卫的试了,要是合格了,以后我出门都可以带你去玩了。”
“是,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看着他人影远去,小吸了吸鼻子,“没关系,没关系的,以后只要能当上护卫,什么都没关系的。”
“我们继续练吧。”
“嗯……”
是夜。
“给……”
一本册子落入沈青言手中,他不解地看了看萧玉珂,“这是什么?”
“是世上唯一能克制我的武功,也是玉宫的秘中之秘。”
沈青言更不解了,怎么会有人甘心送上打败自己的武功给对手呢,他不禁有些怀疑萧玉珂是不是在耍他了,萧玉珂好像了解他的想法似的,对他璨然一笑。
“不用怀疑,我可是很认真地期待你的挑战喔,这册子虽薄,你要全部练成还是得好几年,我不知等不等得到呢。”
“你胡说什么”,沈青言不禁气闷,哪有这么疯狂的人,咒自己死,可他没注意到,当他板起脸时,萧玉珂注视着他的痴痴眼神,好像透过他在瞧另外一个人一般。
“好了,我说着玩的,青言,我坦白说吧,你是我属意的继承人,所以我才要你变得比我更强。”
“什么?”沈青言顿时大惊,刚跳起身来,臂上就是一紧,一看,可不又是他的袖子把自己缠住了吗。
“你不是有霍恩吗,我武功这么不如他,学武也没有他的悟性……”
“理由你不必知道,难道你不动心吗,若有了玉宫的支持,你要什么就有什么,连你以前得不到的东西,都会成为你囊中之物,不会比当皇帝差……”
这一番话说得沈青言心潮翻滚,没有人想一生碌碌无为,死后亦想留名,当自己成为俯视武林的人物,莫叔叔也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更有可能不再抗拒这年龄辈份的差别……
“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萧玉珂有些赞赏地点点头,他倒没有一下子昏了头,“说是代价,倒也不然……,但你应该知道,江湖中人对我的误解吧。”
“那恐怕并非是误解吧”,沈青言也难得地开起了玩笑,萧玉珂讪讪地轻咳了几声,好色不过是人之常情嘛。
“你当上了玉宫的继承人的话,那你也就跟我一样,不会再有什么好名声了。”
“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我不在乎,我只想拥有权势,可以改变一些事的权势,这就够了。”
他转过身去,萧玉珂轻轻地抚上他的背,露出有些惨淡的笑容。
只是这样,不光是你,连你爱惜的人都会遭受千夫所指,最后坠入众口铄金的深渊,但是,我要你陪着我,所以,当你明白真正的代价是必须割舍你心之所系时,就恨我吧。
他的目光投入虚空中,似乎那里还有不灭的灵魂,在慨叹曾经的天真。
五年后。
“我回来了。”
沈青言轻轻敲了敲门,对身后摆了摆手,隐在暗处的抑光便立即消失,四年前,萧玉珂当众宣布他为继承人的时候,抑光便成了他的影卫,在他身边形影不离了。
屋里没有回音,他有些无奈地推门而入,果然见到霍恩站在纱帐前对他挤了挤眼。从怀里掏出此次出外的战利品,他双手奉上。
“剑神华海天的杀神十式,还有他永不再碰剑的承诺。”
霍恩接了过去,一只白净的手从他手里拿了去,纱帐后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但不到一刻,那卷轴便“啪”地被弃在了地上,还萧玉珂嫌弃的声音。
“这种垃圾也敢称‘杀神’,江湖里就是有这么多徒负虚名的无能之徒。”
沈青言低头不语。
“可是,这种人也会花你一个月时间,青言,我很不喜欢从其他人口中听到不同的事实。”
低柔的嗓音仿佛风雨欲来前的平静,沈青言叹了一口气,半跪在地。
“我并未与他相见,这并埔算破坏我们的约定,如果你不允许,不会再有下次。”
似乎他斩钉截铁的声音让萧玉珂迟疑了,他穿过纱幔走到沈青言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既然你并没有和他见面,我就原谅你这一次,你是玉宫堂堂少主,以后这种和人挑战的事就不要再去了,我还有其他大事让你办。”
“我知道了。”
平静的声音没有一丝不情愿,沈青言早就明白在萧玉珂面前反抗是最愚蠢的行为,这几年,他几乎没有做过令他不满的事,只不过这次难得的外出,他还是忍不住远远地在莫庄外站了一会儿,单是这样,空虚寂寞数年的心也稍稍平复了些。
萧玉珂看出了他眼中隐隐流动的喜悦和怅然,在长袖下紧握的手微微颤抖着。
已经五年了,还是没有忘掉吗,难得出去一趟,也要眼巴巴地远远看一眼镜那恐怕真与那人相见之日,他会把玉宫和自己忘得一干二净吧。
莫栖云,太危险了,得想个办法让他们之间的孽缘彻底断裂。
你永远只能属于我,无论今生前世。
一张鎏金云纹的武林帖静静地躺在莫栖云手中,清澈的眼中很明显地写着一丝困扰。
至少当年门派覆灭后,近二十年武林几乎也遗忘了曾经的玉华门,他经营乘云庄,也差不多忘了自己是武林中人,但却没想到二十年后,武林帖竟然会送来。
“莫庄主,请务必光临乾龙堡。”
送信人的声音又在脑中回想,看来,这一趟是不去不行了,否则一定会被冠上“不把乾龙堡放在眼里”的罪名。他叹了一口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然近年他早已很少出门了。
武林帖上清楚写着这次大会适逢盟主楚泽年六十大寿,莫栖云对身旁的管家道。
“管家,你帮我挑几件上好的礼品。”
“是,庄主。”
秋日的阳光虽不猛烈,但还残留着灼人的热度,透过窗户,墙上那一副沈青言的画像在光影中忽明忽暗,莫栖云走到它面前,手指轻轻在上面游走,心底泛起一丝涩意。
不知相见是何期啊……
“若是你还在我身边,这次的武林大会就可以陪我去了,我虽然对世事倦怠,但还是想让你出人投地的。没关系,等你回来了,还是有很多机会的,我会耐心等待…。”
微微低喃浸透在斑驳的光影中,述说着深入骨髓的思念。
“办妥了吗?”
“是,已确定莫栖云会出席此次的武林大会。”
“很好。”
纱帐后飘渺的人影轻轻在榻上抚过,眼中扬起一抹算计的诡光。
“去把少主叫来。”
“是。”
当沈青言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眼睛又是一片平静。
“青言,你知道乾龙堡吧。”
“你是说武林盟主楚泽年的乾龙堡,我记得小五不就是那儿的人吗。”
像是变戏法一般,萧玉珂长袖一甩,一张鎏金云纹的武林帖便现在他面前。
“楚泽年六十大寿,名义上讲是武林大会,但恐怕是为他传位给二儿子铺路吧,我也好久没有出门散散心了,这回咱们去凑凑热闹怎么样?”
“你不是最不喜欢这种虚伪的场面吗?”沈青言一脸不解,“再说乾龙堡离玉宫也挺远的,恐怕大家也不会放心你去那里。”
“我不管,反正你一定要陪我去”,那撒娇的语气听得沈青言眉心一阵猛跳,若说这几年他始终适应不来的,恐怕就是萧玉珂不常发作,但一发便不可收拾的孩子气吧。
“说说看你非要去的理由,至少我得有个说法安抚下面的人。”
一只柔荑爬上他的脖子,长衫浓郁的熏香扑面而来,“我听说,楚泽年的二儿子长得还不错喔,你知道我这几年也规矩多了,江湖上的名气也弱了不少,我在想,若我再不出手,恐怕玉魔就要被人家忘了……唉哟……”
一只铁掌“啪”地打在他的肩上,沈青言铁青着脸,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你到底陪不陪我去嘛?”
“哼……”
见房门可怜地晃了一晃,萧玉珂脸上挂起的娇懒垮了下来。
“我说的是真的啊……”
三天后。
霍恩戳了戳沈青言紧绷的脸,“好了,出都出来了,你就别板着脸了,你往好处想想,说不一定,你那个人也会去,要是这么见面的话,也不算违背承诺,主子也没办法伤害他了。”
沈青言闻言,心里一动,是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瞬间,有可能与莫栖云见面的喜悦便充斥在他心里。
上次实在忍不住远远地看了一眼,但只瞧了一个背影,虽然一刹那冲上去的冲动强烈地快要让他疯狂,但一想到那么做的后果,正如顶阳骨硬浇下了腊月雪水,将他冻结在了原地。
两年前,他已经学完了萧玉珂让他学的所有武功,只是直到现在,他仍然不敢想象若和谈动手,自己有没有可能能赢过他,或许,从见到萧玉珂那一天起,他就已经有了没办法超越他的心结,无论他成长了多少,总觉得萧玉珂是站在他无法企及的高度俯视着他。
“怎么啦,你好像不是很高兴?”霍恩上下打量了他一阵,警惕地说,“你不要突然告诉我说你还是爱上主子了吧。”
“霍恩,你确定你真的和我同岁吗”,沈青言一副“你好幼稚”的样子斜乜了他一眼,“萧玉珂到底怎么把你养大的啊?”
“喂,你不要以为你当了少主就拽起来了喔,想当年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耶。”
看着他气得横眉竖眼的,沈青言突然觉得他和杜羽其实还真像,都是一根筋通到底的性子,不知道杜羽现在怎么样子,以他的家世,恐怕已经成亲了吧。
“其实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应该不高兴的人是我才对,万一那个二公子真的很漂亮怎么办,主子……”
沈青言很没有形象地翻了翻白眼,他还真把萧玉珂说的当真了,难怪萧玉珂一直拿他当孩子看了,唉……
走了近一个月,总算进入江西境内了。
入了江西,很明显周遭的气氛就不同了,处处可见佩剑执刀的武林人士,也不难看出武林盟主楚泽年的号召力有多大了,沈青言看在眼里,心中也实在摸不透萧玉珂此行所为何来,但乾龙堡势力如此之大,只怕到时会引起武林中所谓的正义之士群起攻之了。
所幸目前他们都已带上了人皮面具,倒不至于引起多大的骚动,只是萧玉珂似乎是惟恐不乱似的硬是换了一辆极其华丽(换言之极其骚包)的马车,一过街市便往往引起人群围观,而他本人却似乎极为享受别人的指指点点,坐在进退两难的马车里安之若素。
“希望不会再有下回了,跟他出门真是一场灾难。”
沈青言恨恨地瞪了瞪闭着眼睛养神的萧玉珂,车外人群的喧哗声,马的嘶鸣声,所有一切都让他耐性濒临崩裂,眉间青筋直跳,这个招摇的家伙……
“啊……,是何少爷,好帅喔……”
帘外一个女人高亢的尖叫如刺绣的丝线直穿入他耳中,不知又是哪个家伙在卖俏了,这年头自恋的人还不是普通的多啊。
“把帘子拉开。”
一把放大的脸一下子凑到了自己面前,方才还在养神的的萧玉珂一脸色眯眯地笑着,“今天真好运气,有美一人,在吾身旁。”
沈青言无语地拉开窗布,一匹白马的屁股正好在他们马车旁边,沈青言看见一双蹬着金边锦靴的长腿,眼睛立马花了起来。
这个恶俗的品味,还真像他曾经极为讨厌的某人呢,何少爷,何……
记忆中在冷天摇着褶扇,不够招风死不罢休的何亦航在他脑中笑得一脸灿烂,顿时全身鸡皮疙瘩都起了来。
不会这么巧吧……
“唉呀,看不到脸呢。”
见萧玉珂一副想下车去瞧个究竟的样子,沈青言忙一把拦住他,“不要胡来,被别人猜出身份怎么办?”
“我不是都带了面具了吗”,那软绵绵的声音透着一点点委屈,“不会有人认出来的。”
“可是……”
“我不管,我要看美人……”
看着一个快四十的人(虽然看不出)像小孩子一样双脚乱蹬,沈青言就只觉自己的耐性已经到达了临界点,冷静,呼……,冷静,吁……
“啊……,都怪你,美人走了……”
沈青言扭头一看,果然马车旁的白马不见了,那条差点让他掐住萧玉珂脖子的长腿也跟着消失了。
“……没的看了……”
幽怨地瞅了沈青言一眼,萧玉珂又坐回原位继续养他的神,而沈青言若有所思地看看窗外,扶住窗棱的手渐渐收紧。
原本赶赶路是可以夜里到达距离江西南昌二十里的乾龙堡的,但萧玉珂却死活都要住一晚客栈,还言辞凿凿地说,哪有晚上上门作客的道理。
沈青言原先还有些呲之以鼻,以为他懒得赶路,但他们进了客栈后才发现,住店的江湖中人还真是不少。
“我这个老江湖说的还有假?”萧玉珂有些洋洋得意地看了他一眼,大摇大摆地走到一张桌子旁坐下,沈青言和霍恩他们也跟着坐下。
“你看,少林、武当、华山、峨眉……,啧啧,楚泽年的面子真够大的啊。”
沈青言也沉着一张脸看了看周围各门各派皆精英赴会的场面,心头越发猜不透萧玉珂到底意欲何为了。
“噫,那个人……”
顺着萧玉珂的指头看去,一个身着一袭白衣的背影映入他的眼帘,那双靴子可不就是刚才看见过的吗。
再看到那人身边的老者,沈青言终于确定,他正是何亦航那个爱耍帅的。
“他旁边的是何岳山,看来是京门大公子何亦航了,唉,还以为是个美人,真是失望啊……”
沈青言有些偷笑,不知道一贯自命不凡的何大少爷听到有人这么说的话会不会气得吐血呢。
大堂实在太吵,萧玉珂还是让小二把饭菜端到房间里去用了,而沈青言也没有和何亦航见面的心思,便也跟着上了楼,若他那时能回回头,他便会看见,自己魂牵梦萦的那人出现在了客栈门口,还有何亦航惊喜的叫喊。
“栖云……”
第二天,萧玉珂直睡到日上三竿了才起身,沈青言也只好在房中打坐等他,待他们出门时,昨晚客栈里的江湖中人都走光了,当然,也包括和何岳山他们一起走了的莫栖云。
“云兄,当年真是抱歉…”,何亦航骑在马上,对身旁的莫栖云说道,“若我再警惕些就好了。”
“好了,你都说了多少回了,言儿的失踪归根到底还是我的错……”,望向远方的眼睛怅然若失,清矍的脸庞写着淡淡悲伤,“只盼带走他的人能让我们重聚就好……”
“云兄,其实……”
何亦航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前面一对人马的高声叫喊不得不让两人都往前看去,那高高飘扬的旗帜上清楚地映着一个“乾”字。
“看来是迎接宾客的人,不愧是乾龙堡,连我们这种稍小的门派也有人迎接,难怪楚泽年能屹立武林这么多年了,光这人情都是做足了的。”
莫栖云微微点头,看那些来人虽彬彬有礼,但还是不难看出身为误林第一堡中人的骄傲,他倒觉得无所谓,何亦航却颇有些不以为然了。
随着领路的人一声响哨,他们一行人便往乾龙堡入口赶去。
而这边的萧玉珂,越近乾龙堡他周身的诡谲气焰就越盛,连平时还和沈青言扯扯嘴皮的余裕都没有了,手指一直敲着手腕处,指环不知是打在什么上,一声声的钝响让车内的人都头皮发麻。
“到了。”
他突然开口,手也停住了,车外果然响起一个沈青言熟悉的清澈声音。
“是凛云帮帮主白凤临白帮主吗?”
沈青言对霍恩笑了笑,“小五先回来啦,吓我一跳。”
“他若不回来,万一这假身份被其他人查问就麻烦了,走吧,少主子。”
推开车门,萧玉珂率先下去了,车外十米处站着一身白衣的儒雅男子,微含笑意地看着一身烟紫色的他。萧玉珂双手抱拳,和他见了礼,身后的乾龙堡弟子见堡主的小叔如此厚待一个无名帮派的帮主,都有些惊疑不解之色,要知道夫人这个弟弟平日最是待人冷淡,连对楚泽年也是态度稀疏得很呢。
萧玉珂压低声音,“五儿,你再这样看着我,可要让他们起疑了,乖,回去咱们再聚。”
“可不许敷衍于我”,林千伍悄悄捏了一下他的手,扬高了声音,“白帮主,让在下替诸位带路吧。”
“那就有劳了。”
沈青言和霍恩也是拱手一礼,又随着萧玉珂坐进马车,跟在林千伍一行人的坐骑后,慢慢驶入乾龙堡。
众人都先在乾龙堡安排的院落休息,沈青言见这墙色尚新,栽种的树木花草也是新焙过土的样子,想那楚泽年为了这次的盛会,光这住所恐怕就花了不少银两,看来为了传位给自己儿子,他也是下了血本啊。
“你在看什么呢,这地方马马虎虎,小五也不安排个好点儿的地方给我们。”
“你懂什么,若是太好只怕引人怀疑,我们装的不过是小门派,自然不能跟少林他们相比咯,对了,你怎么不跟着他呢?”
霍恩瘪着嘴,“主子说有话要和小五讲,不让我跟着。”
看着他有些沮丧的模样,沈青言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内院。
“我说的你都办好了吗?”萧玉珂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林千伍的后颈,漫不经心地问着。
“可是,为什么要让莫栖云离你们那么近呢,珂不是不喜欢少主再和那人有什么关联吗?”
“所以啊”,萧玉珂虚空的眼睛似乎瞧见了未来,“若不让他们重逢,青言心里永远不会忘了他,而我,到他们最是情浓的时候给上一刀,一切不就结束得干干净净了吗?”
“你真是坏……”,痴迷地看着他宛如恶魔般露出尖锐的啮齿。
“可是你最爱,不是吗……”
阴谋的气息绝望地凝聚在这方天地,萧玉珂誓要搅动这一方风云,命运的脚步也不可阻挡地朝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