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光幕少年的确比自己强太多,外放的真气甚至都已经可以化形。
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蚩心决,遍遍催动下从心脏发出股股暖流,直达身体各处与冰莲做着激烈抵抗。
“你说,我要不要捏死你,然后借这肉体走出山洞。”少年邪魅一笑。
话落,随每次胸腔里心脏的收缩,冰茧也越束越紧,皮肉骨头受到的压力成倍增加,筋骨在体内“嘶嘶”作响,喉咙里也泛起了血腥味。
“再见!”少年似乎已经乏味,一捏手心,冰茧从透明变成暗黑,密度越来越大,体积越来越小。
“一力破万法,万法化景虚。”
停留在双象力已有四年久,筋骨在蚩心决的磨练下早到了瓶颈。心脏骤停一刻,股股暖流又从身体各个角落回到心房,回到这个身体中肌肉组织最发达的地方,瞬间爆发,犹如洪流决堤,气血升腾。
“轰。”
身体内传来一声巨响,四肢变得无比轻巧,霜华自知这是突破了瓶颈。
“破!”
冰茧被气血冲击,炸裂开来化作飞灰,霜华一脚踏裂石阶,借力下飞速撞入少年心门,四象力的加持下速度更快了不止一倍。
少年似乎早就料到一般,起手一画,一道冰墙在二人间树立而起。
霜华撞在冰墙上,把冰墙撞破的同时一拳打向少年。
“四象力,果真强悍。”
在冰墙的阻挡下霜华的速度稍微一顿,同时也就给了少年躲避时间,侧身同时一脚钻心腿踢了回去。
霜华见此冷哼一声,收拳化掌,直接抓向少年脚踝。
“砰。”几粒光,几滴血在碰撞中掉落,四象力遇上寒脉真气,犹如火遇到水。
霜华忍着掌心剧痛扭手一拉,趁光幕少年踉跄之时,又一扫,钢筋般的手指划下不少光点。
虽有光幕补充,但也是需要一定时间,在千变万化的打斗中,眨眼时间也显得异常重要。
抓住一线优势,霜华杀拳瞬出,呼吸间百拳落在少年胸口,打落不少光幕,也把少年打的虚幻了不少。
少年此刻处于下风,哪怕是知晓霜华心中所想,也只能被动挨打,看着身体越来越透明,少年咬牙一横呼道:
“冰来!!!”
突然霜华全身一僵,犹如掉落冰窟,眼前少年残喘之余化作一把冰刃从天而降。
霜华眉头一皱,暗道不妙,自己的身躯居然变得无比笨重,看这架势他是要鱼死网破。
“开!”
迫不得已,霜华只得解开穴道,催动气决,真气一时间又回到八脉,外放真气化做一个气罩,同时运转劲气内护。
“呲呲呲。”真气遇上冰刃后渐渐凝结,霜华咬牙一横,劲气涌入八脉,与真气交汇,借真气可隔空外放的特性涌出体外。
两股力量相合下才堪堪与少年这一决招抗衡,在对峙中冰刃越化越小,当然霜华也不好受,如此违反常理,一时经脉逆流,吐血不止。
“死吧!”
最后在少年的怒吼中真气罩破开,霜华被冰刃化作的白光刺入眼球,昏睡去,不省人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霜华闻到一股烈酒醇香,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憨睡在古琴上,“奇怪。”
环顾石室并无打斗痕迹,身上的白衣还是那般洁净,可是起手抬步间均感受到四象力的强大,可以确定刚刚并不是梦。
“咦,我的真神眼居然也达到了第四层。”想起刚刚被白光射中,霜华有些担忧,催动真神眼对光幕望去,可以依稀看到术法文字流动。
“霜华,你算勉强通过了为师考验,想必现在你也已经见识过寒脉厉害,其寒脉的秘密就在五圣令中,当然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五年内若不能参透其秘密,你就会灰飞烟灭,到时为师也无力回天。最后为师再告诫你,别再来后山黑洞,我也没有任何宝物留给你们俩兄弟。”
光幕上浮现出师父留下的字样,霜华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圣火令都是自己机缘巧合下冒险抢来的,若是再去抢夺其他四枚,只怕到时候会成为江湖共敌。
“这老头明显就是把我往火坑里推。”霜华暗骂一声后把视角移向了传出酒香的角落。
翻开石盖,十坛桃阳酒摆放在空旷的地窖里,看样子是师父最后的财产。霜华也不客气,将十坛酒各自摞起来,一手各拿起五坛。
“还说没有宝物,这紫衫琴可不就是价值连城。”刚要离开石室,霜华回头一笑。
脱下白衣将紫衫琴绑在后背,恰巧石室颤动了起来,霜华暗道不妙,看来师父生气,这石室要塌了。
极速抬起桃阳酒便冲出石洞,一跃而下,来到山脚回身一看,发现整座峭壁都在坍塌,“这也太狠了点吧。”
不及多想,一口气冲出坍塌范围,回到桃园时已是满头大汗,看着高挂的圆月才想起今天这一梦便已是一日。
“肚子还有些饿了。”
放下紫衫琴后烧起炭火,随便炒了两个野菜,坐在石桌上喝起桃阳酒,桃阳酒干辣醇香,一口下去全身热气腾腾,寒脉也被完全压制下去,异常轻松,霜华苦笑,“原来这就是没有寒脉的感觉,真好。”
这六年霜华走遍大半楚地,见识了不少风土人情,每年中秋整个大地都异常热闹,昨天下午师弟也骑着大黑马回去陪他爷爷过节去了,今夜这桃园除了偶尔虫鸣外异常安静。
饭后霜华拿起半壶烈酒,纵身一跃,倚靠在桃树枝干上望着天上繁星,自己的记忆是从拜师那天开始,对于五岁以前的事,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记得月满枝头的夜里一声“霜华”便已经出现在了这片桃园,当初也询问过师父,师父只说是你出生便被寒脉冻坏,记不得事也正常。
同时每每问及父母来历时,也只冷冷的得到句,“你师弟不也没有父母,你无父母很正常。”再后来霜华也就不在询问,喝下几口闷酒,摇头自嘲道:“或许是我天生怪异,因此才把我丢弃吧。”
“不过这老头秘密倒是不少。”
每年师父总是会莫名消失一段时间,而最近在六年前那次消失后便再没有回来,似乎完全消失在了楚地。
思绪万千,不禁想起了师父说的五圣令,得到圣火令后还没有细细研究过。
一个月前。
楚地关南城外有座八角凉亭,秋雨绵绵,把不少行人困在了亭内,当然也包括霜华。
伴随几声惊雷,一身锦衣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随从骑着宝马匆匆赶来,不少素衣百姓见此都自主让出一条小道。
跃下宝马,男子径直来到亭中,对坐在凉亭正中的老者低头行礼,恭敬问道:“家主,还有百里便是关南城,此次前来是否要知会和氏土司?”
老者缓缓睁开双眼,“不必了,此番前来只为我那不孝孙。”
“诺。”
中年男子点头退身,目光扫视八角亭一圈,最后停留在衣着气度都不凡的霜华身上,片刻余开口问道:“不知阁下是何家子孙?”
“野鹤闲云,谈不上阁下。”霜华微微示意。刚刚自己一进八角亭就注意到了端坐正中的老者,其身上发出股股热浪,令自己身心都安逸了不少。
中年男子眼神闪过一丝狠辣,心道居然敢有后辈不给自己面子。但还是微微的礼貌一笑,“既然阁下不愿透露,那也作罢。”
霜华同样的点头一笑。
中年男子来后没多久,不少胆小的素衣百姓便冒着大雨离开了八角亭,看其来势不凡的模样,深怕是穷凶极恶之徒。
“听说最近出现了一个铜面杀手,江湖不太平啊。”
过了大半天,见素衣百姓都走得差不多,老者缓缓站起身,火红的真气也随之冒出,湿潮锦衣上的水汽瞬间挥发升腾。
中年男子点头答道:“江湖的确冒出了这么一号人,此人心狠手辣,杀了不少世家子弟。”
“死的子弟有什么特点吗?”老者问道。
“三代弟子几乎都是一击至死,二代弟子不过二十招。虽都是些小门小派,但依旧可见杀手之强。”
老者接着继续问道:“这些死的子弟平时作为如何?”
中年男子神色有些为难,见老者坚毅的模样,接着重语道:
“奸淫掳掠!”
“那是该死啊!!!”
老者哀叹,近十年,各个门派世家对三代子弟越来越放纵,怪不得刚刚百姓见到几人,就跟见到鬼一样,“我们白家子弟有没有参与进去?”
“没有,我们白家不屑于这种肮脏勾当,当然要是有弟子敢做这种事,我白墨松第一个出手解决。”白墨松紧捏长剑。
“那就好,等此端事了,我又得回去闭关,到时候白家还是得靠你掌舵,我老了。”老者摸了摸胸口有些黯然,转头看向盘坐在木桩上静听的霜华,“小哥似乎对江湖辛密很感兴趣。”
“雨大,无法赶路,无聊之余听些不一样的故事,增长见闻,何乐不为呢?”
这老者自称白家,据自己对楚地的了解,白家在江湖上顶名赫赫,上一代的武林盟主就出自白家,可见其实力。
见霜华不卑不亢,有一股不属于江湖的儒雅气息。老者爽朗一笑,一时来了兴趣,自我介绍道:
“我名叫白炎云,乃是楚地白家人。”
“在下霜华,关南举人。”见白炎云如此热情,霜华也正色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