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润澜站在归趣园的前厅时,盼春正坐在绣墩上吃午饭,扫视四周没有看见林碧霄,他将目光落在端着饭碗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的盼春身上:“你家主子呢?”
盼春哦了一声,赶紧放下手里的碗,抬起袖口粗略的擦了擦嘴慌忙道:“姑娘在里间睡觉,我这就去叫她。”
“不用了,你让厨房另做了饭菜送过来?”王润澜看着几上原封未动的饭菜沉声嘱咐道。
盼春有些为难:“我……”
“就说我要用饭。”
“是。”盼春答应一声下楼去了。
王润澜推开门进去见她沉沉睡着,竟不忍叫醒她。他坐在床沿边上看着她时他才想起他是来质问她的,那一句如此最好她是如何说出口的,他将自己的心事刨白在她面前,他将她看做是可以交心的人,可她竟无动于衷,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他抬手想将她额前的碎发拂去,指尖不经意间碰触到了她的面颊,她伸手将他的手拨开,迷迷糊糊中责备道:“盼春不要闹。”说罢转了个身继续睡。
王润澜压低声音,用如常的口吻说道:“是我。”
林碧霄迷迷糊糊之中听见有人说话,听话音不像是盼春,她随口问:“你是谁?”
“王润澜!”他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他似乎想要将自己的名字刻在她心里,让她永生不忘。
“王润澜。”林碧霄跟着念了一遍,等她反应过来瞌睡像是被惊飞的鸟雀,瞬间没了踪影,她猛的坐起来,看着王润澜吃惊的问:“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我是你的夫君,我为什么不能坐在这里?”他看着她的眼睛反问。
林碧霄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说的没错,这偌大的王家都是他的,连她睡得床也是他的,他没有不能坐的理由。可夫君这两个字让她怅然若失。
王润澜见她不回答,将身子前倾,他的脸在距离她三寸的地方停下挑衅般的看着她问:“为什么不回答?”
林碧霄被他逼的无处可逃,她盯着他的眼睛正色道:“你有一个圆满的家为什么还来挑逗我。”
王润澜被她说的一愣,他才涣然明白,原来她在意今日之事,她在意他与焦美莲之间的亲密,她在为他吃醋,他紧锁眉头瞬间展开,将她一把拥进怀里贴着她的耳朵低语呢喃:“你在乎我。”
林碧霄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她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被他拥在怀里,她知道她对他的殷勤动了心思。王润澜见她没有抗拒,缓缓抬头与她对视,她漆如点墨的眼瞳里闪着一丝慌乱,这样的她让他不能自已,他轻轻上前想要吻她,在即将碰触到她的嘴唇时他怕他的心脏会因跳的太快而罢工不干了。
“少爷,饭来了。”盼春端着餐盘站在门口,声音洪亮清晰,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惊的林碧霄突然将身体右倾,王润澜重心不稳一头磕在了床拦上,盼春听见咚的一声吓得差点将手里的餐盘丢掉。王润澜忍痛从里间出来,盼春不敢上前伺候,悄悄进了里间将方盘递给林碧霄,林碧霄指了指自己的脚,又指了指前厅门口的鞋子,盼春才明白过来她将鞋子脱在了前厅门口,她刚才脚肿的厉害,鞋子又夹得脚疼,进门之后她便急急的将鞋子脱了谁知王润澜来的这么突然。
王润澜抱着手臂倚在门口用眼角余光看到她们指手画脚,盼春犹豫着要怎么在王润澜冷的要死的目光中去替林碧霄拿鞋,她觉得自己冤屈的厉害,刚才她真的没弄明白他们要做什么,所以她才会站在门口喊那一嗓子,如今好了,她坏了少爷的好事,以后还怎么在王家呆下去。
林碧霄见盼春发呆,她低声唤了一声,盼春仍旧一动不动,她一手拿着餐盘,一手捅了捅盼春的后腰,盼春猛的回头冲她为难的笑了笑接过了她手里的餐盘后又冲她摇了摇头,林碧霄好笑又无奈,用手狠狠捏了盼春一下后下床后将裙摆往下拽了拽好遮住自己的脚,她迈着碎步走到门口却怎么也找不到鞋,原地转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她只好迈着碎步回去好让盼春去楼下替她重拿一双鞋子。经过王润澜身边时他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裙摆划过双脚垂了下去,她那双白净的漂亮的有些不同寻常的大脚露了出来,她挣脱着想要下来,王润澜沉声说道:“不想摔下来就别动。”王润澜将她放在外间的罗汉床上,她才看见他手里提着她的鞋。她将脚往回缩了缩,指着王润澜手里的鞋道:“把我的鞋还给我。”王润澜蹲下身要替她穿鞋时才发现她脚肿的连鞋子都穿不进去。他抬头问她:“你的脚怎么回事?”
林碧霄摇摇头:“没什么,原来脚受过伤,站得时间久了,脚会有些肿。”
“让张先生来看看,可有法子根治。”他起身将鞋子放在一旁,坐在他对面冲呆站着的盼春道:“将饭菜端上来。”盼春哦了一声飞快的将饭菜布好,又飞快的退了出去。
“不用了晚上用热水泡泡脚就可以了。”林碧霄不动声色将自己的脚缩进了裙摆里,王润澜将筷子递给她:“吃饭吧,吃过饭后别急着睡懒觉,等张先生看过后再说。”
“不……”林碧霄还未来得及将话说完话,王润澜决然打断:“就这样决定了。”林碧霄没有回答,看着桌上的饭菜不错索性低头吃起吃饭来,王润澜皱眉道:“能不能给我留一点。”林碧霄撇撇嘴看着王润澜道:“这么多我也吃不完呐。”
两人吃过饭,盼春收拾了碗盘出去,王润澜用手支着下巴定定看着林碧霄认真道:“我走了,张先生哪里小酒儿已经派人去请了,你耐心等一等,别贪睡。”
林碧霄面色微红,她怕被他看到别过头去嘟囔一句:“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记不住。”
王润澜起身要走,林碧霄松了口气,将身子斜靠在椅背上,她吃的有些饱,这样靠着不觉得胀,刚才王润澜坐在对面盯着她,她在他面前不好意思这样随意。王润澜突然转身逼近她,她还来不及坐正身子就被他半压在了椅子上,林碧霄惊慌失措之下突然打嗝了,她捂着嘴巴看着王润澜,见他嘴角上扬似是在笑,她心中气急这还没完了,松手质问:“你笑什么?”话刚说完她赶紧用手捂住嘴巴,因为她又要打嗝了。王润澜终于露了笑脸,说:“你吃醋的样子我喜欢。”说罢施施然走了。
王润澜这几日忙于王家生意上的事务,辰丰的成长让他没有停歇的余地,他奋力追赶只为缩小差距,反败为胜。可王家生意上的诟病如同住堤坝上的蚁穴,外表看起来完好无损,内里已千疮百孔,辰丰不过用了它三分之一的力气便使得他们左右不顾,他若在放任不管,千里堤坝、毁于蚁穴这就是他们最后的归路。
王润澜被生意绊住了脚,林碧霄到乐的清闲,王老夫人着人告诉她,若是没有要紧的事,不许她外出,林碧霄无奈日日蹲在门口发呆,盼春见她实在无聊,拿了花绷子问她绣花的花样与配色,林碧霄侧头看了一眼有气无力道:“不知道,自己看。”盼春再不理她回屋去绣自己的花,林碧霄在自个院子里没事找事做,用来打发无聊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