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祀走在此间位面的大街上，偏头笑问：“听说今天是这里的圣诞节？”
空言“嗯”了一声，淡漠的银眸和一头披散的银发引得路人频频回头，他依旧是穿着身上那身仙气十足的月白色长袍。
当真是，一身白。
不过较为突兀的是他手中那一串鲜红的糖葫芦，栾祀瞄了一眼，张口：“啊——”
空言顺势将糖葫芦递至她嘴边，栾祀“嗷呜”一口咬下一个。
“咔嚓。”拍照声在某个角落响起，栾祀扭头看去，是一个穿着汉服的小姑娘。
偷拍那人吓了一跳，捂着手机讪笑，招手：“小姐姐好……”
“你好哦。”栾祀眉眼弯弯，笑眯眯地向那人走过去。
“让我瞧瞧拍得好看吗？”栾祀探出个头，眨巴眨巴眼睛。
小姑娘连忙打开刚拍的照：“好看的！小姐姐加个企鹅吗，我发你！”
照片上的栾祀巧笑嫣然，正张嘴要咬下糖葫芦，可可爱爱。
栾祀仔细瞧了瞧，发现了个小细节。
造物主大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呢，有淡淡的宠溺……
噫！
栾祀摇了摇脑袋，试图把脑海里的想法晃出去。
她问：“这个可以把它洗出来吗？我出钱，拜托了。”
“啊，”小姑娘愣了一下，道：“可以的，那我们现在去吗，不过洗照片的店好像挺远……”
栾祀回头朝原地杵着的空言单眨了下眼，抬手点唇扬出作飞吻状：“wink～”
小姑娘：有被这狗粮香到。
栾祀又回眸看向小姑娘，“小姐姐，请你闭一下眼睛，我要给你表演魔术咯～”
小姑娘乖巧闭上眼。
空言配合地一挥衣袖。
天旋地转之间，小姑娘耳畔传来栾祀那轻快的声音：“到咯——”
她睁开眼睛望着本来几公里开外的照相馆，懵懵地眨了一下。
“妈、妈妈……我遇到神仙啦？！”小姑娘木讷道。
栾祀打个响指，手中出现几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她将玫瑰递给小姑娘：“喏，给你表演的魔术。”
空言：“……？”他闪身过去迅速夺下玫瑰。
小姑娘嘴张成了o字型，看看栾祀又看看空言，快哭了：“总有人借着展示魔术的名头展示魔法！”
栾祀见玫瑰被空言夺去，眨了眨眼，半晌，牵着小姑娘转身走进了照相馆。
这是一家老照相馆，装修很有年代气息。
里面坐了个白发老人，悠闲地躺在躺椅上，眯着眼看手里“滴答滴答”走的复古钟表。
“老板，打印照片。”栾祀踱步走过去，轻声道。
老人回头瞧了她一眼，本也没多在意，可瞧了眼后就觉着这丫头好生眼熟，又多看了几眼。
“这位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老人迟疑着问栾祀。
空言这时也跟着进了店，老人回头瞄到那抹银色身影，一瞬间急得跳起来：“神！神！”
“呃滴个亲娘嘞……终于等到你了……”老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奔到空言面前，差点拽着空言袖子，临时想起神那该死的一尘不染个性，及时住了手。
老人：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当时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空言闻言道：“并非有意来此，只是随她来打印个照片。”他看了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栾祀。
“……”老人老泪纵横，真的，没有必要说出来。
他小小委屈了一下，接过汉服小姑娘的手机，看了一眼照片道：“要多大？”
“正常相框裱起来的大小。”栾祀道，“老板有相框吗？”
“有的，多的是。”
等老人进了里间打印照片，栾祀晃了晃不在状态的小姑娘：“喂！清醒一点！！”
小姑娘被她摇回神了，同时也晕了一下，艰难道：“我叫苏筱……”
“我叫栾祀！”栾祀兴高采烈道，“筱姐姐，你这个朋友我交了！马上空言的云中宫殿里就要多了俗世烟火气了！哈哈！”
空言没几分在意，反而提道：“是祭言殿。”
栾祀“嗯嗯”了几声，扭头找苏筱继续聊天：“筱姐姐，你相信这个世上有神吗？”
“之前半信半疑……嗯……现在就信了……”苏筱答。
“筱姐姐的命格不一般哦。”栾祀突然扯了一句，转头发现老人已经带着裱好的照片走了出来。
她接过照片笑弯了眼，又看了几眼揣在怀里，将账结了后，踮起脚尖转了个圈。
“听说你们这儿的圣诞节要红斗篷……”栾祀抚了抚身上刚变出来的绒毛边红斗篷，加了几许小星星装饰点缀一下。
“好看吗？”栾祀问苏筱。
“好看！”苏筱毫不犹豫道，“很漂亮。”
“那我再给你变个魔法……”栾祀食指抵在唇上，挑眉道：“来咯。”
苏筱看着身上多出来的栾祀同款红斗篷，有些惊喜，拢了拢斗篷道：“谢谢小姐姐！！正好刚才有点冷，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这个啊……”栾祀余光瞥了眼仿佛在散冷气的空言，打个响指。
空言头顶出现了一对长长的白色麋鹿角，还挂着可爱的小铃铛和小毛球。
“……”空言银眸微闪，到底沉默地立在一旁也没有去掉。
悄悄的，冷气却收敛了不少。
栾祀“扑哧”一声笑了，一蹦一跳地跑到空言身边，拽了下他月白云纹广袖，身姿矫捷地钻进空言怀里，一手将相片捞着，另一只手向苏筱挥手告别：“再见啦筱姐姐，神要回天上去了。”
“再见！”苏筱也朝她挥手，笑意盎然。
栾祀仰头看空言，星星眼眨啊眨的，再度踮起脚尖微嘟唇，疯狂暗示。
空言意外的配合了，低头。
微凉的唇落在栾祀唇瓣上，银发垂落，映入栾祀眸中。
她眼中是他的绝色模样，可细看，那双好似承载着银河的眸子中又盛满了栾祀的倒影，满目温柔。
不知从哪儿来的雾一股劲钻进照相馆，将那对亲吻的璧人掩盖得模模糊糊。
一时间，苏筱恍入仙境，看迷了眼。
再度回神，眼前是一片空荡荡，只有老旧的装修和那枚“滴答滴答”响的钟表。
她走出照相馆，发现当时看到栾祀和那位大人的路人并没有这段记忆。
她叹了口气，不抱什么希望地又走进馆里，却听到那道苍老的声音悠悠传出：“远古的神明啊……再等等……等待她的召唤……”
苏筱止住脚步，老人的声音也戛然而止，片刻后老人道：“小姑娘，回去罢，权当是一场猎奇的梦……”
苏筱想，确实该如此。
直到她到了家，进了房间，抚摸着肩上柔软的红斗篷，还是将它珍藏了起来，连同这段关于神的记忆。
……
栾祀和空言回了三千世界外那云上宫殿，她径直被压倒在自己房间的床榻上，回应着空言愈发凶狠的吻。
栾祀迷迷糊糊地想着：“再这样下去……我的第一次就献给番外了……”
空言终于住了嘴，怎么也没进行下一步，双手扣住栾祀的手压在她头两侧，微微俯身，修长手指挑起她下巴，垂眸端详着她的面貌。
栾祀任由他打量，也看过去，空言配上那对白鹿角，反而更仙了，小毛球轻轻晃着，铃铛也有了细碎的响声。
她笑道。
“圣诞节快乐，我的麋鹿大人。”
